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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粗浅的印象里,项家和夏家一直以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要说世仇,那更是谈不上。甚至,他还曾对他的家族企业出手相助过。
作为恩人,他倒不奢望夏振海能和颜悦色地端茶送水,但不至于是这样一副喊打喊杀的架势吧?
见夏温暖想要靠近她那发狂的老爸,项慕川想也没想就拦住了她,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来这干嘛的?”
回应他的是夏温暖冷到极致的瞪视,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他竟然还有脸问!
这里是她的家,有她最亲的人,她想要回来,想要父亲的不计前嫌,想要重新做回夏家的大小姐。
重回夏园的条件便是从项家净身出户,她做到了,就差说给夏振海听,明明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但全部都被他毁了!
这个男人,果真是她生命里的克星!
“都滚,给我滚!”夏振海的眼睛里有着熊熊烈火在烧,他脸色煞白,用力捂住心口,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朝两人掷了过去。
滚烫的茶水飞溅,空气里含着惊人的热度。
夏温暖眉心一片凌乱,抑制不住地低叫出一个单音,她自然知道夏振海要砸的是谁,潜意识里是不想让他受伤的,于是侧过身子看向他,手已经伸了出去要将他推开。
却不料项慕川的动作要比她快上许多,他一把握住她递过来的手,轻松将人扯进了怀中,长臂顺势牢牢圈住她的身子,像是要为她挡下所有的腥风血雨。
夏温暖的鼻尖沁满独属于项慕川的凛冽气息,大脑片刻的空白让她忘记了呼吸。
他抱住了她,却没来得及躲开。瓷杯子重重砸在项慕川的背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碎裂在两人的脚边。
项慕川的脊背透湿,被烫得忍不住嘶气,但只持续了半秒钟就封住了唇,他不想让夏温暖听到这些恼人的声音。
夏温暖怔怔看着视线里那一方坚实的胸膛,微有错愕:他这是在保护自己?他以为夏振海砸的是她,所以挺身挡开了?
夏温暖抿抿唇,一时间百感交集,什么都分辨不清了。她只觉得心脏一下子沉甸甸,一下子又空落落,起起伏伏的,特别难受。
这时,叶素琴跑上来扶住夏振海微微向后倾的身子,一下一下又顺着他的脊背,满脸担忧地焦急道:“老爷,老爷你千万别动气呀!前几天才刚出院呢,医生嘱咐你不能受刺激的!”
夏振海脸色铁青,嫌她多嘴,但身上没劲,就连骂人都使不出力来,只好任她搀着,撇过头冷冷哼了一声。
叶素琴这两句话来得太唐突,也太巧了,分明像是说给夏温暖听的,就像是一大团强力胶,将她脑中本就分不开思绪黏得更紧了。
这个女人看上去平凡得一无是处,但至少事事是为夏振海在着想的。
而且她刚刚说——住院?不能动气,也不能受刺激?
她才离家三年,夏振海究竟将身体折腾成什么样了!
猛然意识到此刻自己和项慕川的紧紧相拥就是一颗最危险的定时炸弹,夏温暖越过男人的肩头看见夏振海血色褪尽的脸,他的眼角布满了沧桑的皱纹,正痛苦地紧紧揪住心口的衣料。
那一瞬夏温暖竟有了想哭的冲动,忘情地叫了声“爸”,她咬住唇,不作犹豫地将项慕川用力推开了!
男人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猝不及防地后退一步,榻榻米上的水未干,只听得“呲溜”一声,项慕川整个人竟狼狈地摔在地上,碎片不偏不倚地扎进他的伤处,还有几片没入了手心,鲜血立刻疯狂地涌了出来。
夏温暖离他极近,看得真切,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却完全聚不了焦,指尖哆嗦着捂住唇,遮得密不透风。
她知道自己得开口说些什么,至少应该叫人进来为他处理伤口,但是她的脑海里不停盘旋着几个月前的画面,血腥的,热流狂暴的,宛如人间炼狱般的画面。
那个时候,项慕川浑身浴血,身受重伤,几乎活不下来。
是她——她差点害死了他!她曾发过誓不能让这种情况再次发生的!
项慕川的神色分外的迷茫,他原本正在为自己将夏温暖保护得极好,没让她受一点伤而暗自欣慰。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实在想不通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她似是触电般避之不及。
伤处血流不止,但项慕川却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怔怔地,坚定地望着对自己完全不闻不问的夏温暖。
为什么,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子里,却含着铺天盖地的惊恐?是他吓到她了么?因为他鲁莽的触碰?还是他这重重的一摔?
——对了,项太太怀着孕呢,恐怕是担心这一幕会对腹中胎儿产生不好的影响吧!
项慕川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连忙将被血染红的脊背转开,手掌也迅速藏到了夏温暖看不见的地方。
夏温暖自然是没有错漏掉项慕川的这些细小的举动,她将泛着酸楚的视线缓缓别开,不去看他。
心头就像是被撒了一把咖啡末,不疼,却也并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
夏温暖忽然觉得心累:他若是能发个脾气,像平常那般凶悍狠戾,质问一句“为什么”,她或许还能不屑地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这才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不是么?
但他偏偏不这样,他永远是不按章法出牌的!可反过来想,谁要他的委曲求全,谁又稀罕他的隐忍体贴呢?
为什么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都能让她这样难受呢?
这时,眼前忽然越过一道娇小的人影,夏温暖看清了那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夏琳,就见她大步跑到项慕川身边,下一秒便蹲下来轻轻抓住他的手臂,脱口喊了声“姐夫”。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夏琳却好似上辈子就认识项慕川了一般,就差扑进他怀里喜极而泣。
男人愣了愣,面前的女孩子唇红齿白,眼睛里还含着雾气,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很乖巧的模样。但是她叫自己什么?据他所知,夏温暖是夏家的独女,怎么会忽然多出一个妹妹来?
夏温暖亦是微愣,但她只是觉得可笑:姐夫?之前死活都不肯承认她是姐姐,这会见到项慕川却一反常态,好似铁块遇到磁石一般贴上去殷勤叫人了?
项慕川,你还真是好大的魅力!
其实夏琳从项慕川进门的那一刻开始,视线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就仿佛三魂七魄都被吸走了一般。
看见他受伤流血,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虽然夏振海的态度一目了然,对项慕川很明显是厌恶到了极点,但神智重回大脑的时候,夏琳已经离项慕川很近很近了。
第31章 姐夫()
那一刻她对上他的眸光,心跳都停止了,脑中烟花璀璨的,她忽然就觉得人生完满了。
“姐夫,你没事吧?”夏琳话中的心疼溢于言表,小心地将人从碎片堆中扶起来,焦急地大声道,“管家,快来呀!这儿有人受伤了!”
李管家是一直站在外面随时待命的,尽管会客室里的动静很大,但他也只能干着急等着,这会终于听到有人叫他,他总算能名正言顺地进去看看情况。
谁知前脚刚迈入,后脚夏振海暴雪般的命令便落了下来——“谁都不许理会项家的人!”
“可是老爷,项先生他的伤”
夏振海鼻孔出气,恨不得再往项慕川身上招呼一顿毒打,“要么他就怎么来的怎么滚回去,要么等这小子身上的血流干了,再把他丢出夏园!眼不见为净!”
项慕川听罢,邪气地挑起眉,苍白如纸的脸上如黑云压城一般凌厉霸气。他敬他是长辈,又是夏温暖的父亲,自己的老丈人,才会一再的忍让。
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他是病猫了?
项家人是这种可以任人捏圆搓扁的泛泛之辈吗?!
项慕川面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冰冷,他将脊背挺得笔直,机械而麻木地拔出背上和手心的碎片渣子,然后随意丢在一旁。
碎片离开皮肉发出惊心的轻响,殷红的血液顺势溅开,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
项慕川一步一步向夏振海靠近,没有人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他看着中年男人起伏得越来越剧烈的胸膛,唇角竟勾起一丝好整以暇的蔑笑,看样子他十分享受这般折磨人的过程。
“姐夫?”夏琳压低声音轻唤,但项慕川却目不斜视地径直擦过了她,就仿佛她是透明的空气。
夏琳何曾受过这种冷遇,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夏温暖却忽然有了动作,她快步赶上项慕川,拉住了他的手臂。
血腥味其实是很重的,她的胃极不舒服,加之近来孕吐总是很强烈,但这样的场合她只能竭力忍住,没有什么,比阻止这一老一少继续争锋相对更加重要了。
项慕川眉心微动,不露痕迹地转过视线,手臂上的力道很轻,轻松便能甩脱,不过这也得看拉住他的人是谁。只见男人淡淡勾起唇角,即刻收住了脚步。
夏温暖也不愿和他有过多的肢体接触,随即放开了手。
顾不上项慕川眼底细微的失落,夏温暖抬起头注视着夏振海,不卑不亢道:“夏先生,今天我来,单纯是为了公事!如果您方便的话,请移步书房,我们细谈;但如果您非要大动干戈的话,那不好意思,我和我上司现在就离开!”
既然重回夏家的计划泡汤了,她便只能搬出第二方案,好让双方都有个台阶下。刻意用了疏离的称呼,一来是不想让父亲气上加气,二来也是为了增强可信度。
夏振海听完,疑惑地蹙紧眉头,夏温暖说得这样煞有介事,不像是糊弄他的。
公事?丽煌珠宝和项氏集团,能有什么公事可言?难道,是她暗地里掌握了什么消息?
夏振海心中虽然意难平,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