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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孙儿知道该怎么做,她是公主,日后进门便是洛家的人,洛家有洛家的规矩,爷爷,孙儿有些事,先出去一下。”洛璃洵始终没有碰过那明黄色的圣旨一下,就看着它静静搁置在那里,好像与他无关一般。
洛璃穹一直没说话,看着大哥的背影,满眼酸楚,“爷爷,让大哥出去透透气吧。”大哥是洛家的长孙,将来要挑起洛家大梁,有些事连他都知道,身不由己,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道圣旨。
踩在厚厚的雪地上,洛璃洵丝毫不觉得冷,原来爷爷他们早就看出来,只是,有那么明显吗?想着不由一笑,街道冷清,户户忙着挂白帆,扯红联。
走着走着,不由到了锦阁门口,抬头一看,原来已经走了这么久,手脚已有些僵硬却不觉得冷,门房见过他,竟还记得,笑脸相迎,本没打算进去,想了下,还是抬步进了府门。
青锦围着暖炉见到一身沾满雪花,鞋面都浸透的洛璃洵时,有些诧异,宫中丧钟刚敲响不久,他怎么有时间过来,“坐。”
“黎叔,弄碗姜汤来,拿双干爽的鞋子。”跟黎叔说完,这才放下手中书籍,转身看向正在拍打身上雪花的人。
这暖阁很暖,放置了三个火盆,青锦跟前还放了了暖炉,四壁严不透风,门一合上暖意浓浓。
洛璃洵看着榻台上闲置的棋盘,走过去坐下,“下一盘?”
青锦不置可否,起身抱着暖手来到榻前坐下,见洛璃洵已收拾好棋局,执黑子先行,捻起一粒白子落在棋盘上,“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正好下完一局。
是啊,皇后殡天,可殡天的原因是行刺,最多还有半个时辰,禁卫军就会有动作,而他也的入宫了,看着对面棋盘边上垂落的青丝,还是第一次这么近与她对坐,不知何时还能再听她唤一句阿洵。
棋落偏差,他有心事,“听闻箭矢上的轻羽是红色的,而凯旋校尉营射出的箭刚好缺失一支,参加比试的那人已中毒身亡。”看着棋局,青锦叶眉皱了皱,声音轻缓,却直指要害。
洛璃洵抬头,眸光闪烁,见她低头看着棋面,密长浓黑的睫毛遮住了眼帘,肌肤如瓷般光滑细腻,“你消息到快,凯旋校尉营,是先皇后留下的,早已归于禁卫军统管。”先皇后过世多年,太子也从未插手校尉营的事,若说牵连有些牵强。
“太子储君之位现在稳固,这些事自然牵涉不到,但当今陛下却是个多疑的性子,一旦埋下种子,终有发芽的一天。”只是不知,谁的手笔,心机之深可见一斑。
她的话让洛璃洵一下怔住,是啊,或许根本不是有意杀害陛下,不过是埋下个隐患,只是皇后这边出乎意料,“殿下现在尚在宫中,那行刺的宫人不好,我现在进宫。”放下棋子,洛璃洵起身就走。
“阿洵,不急!”去也晚了,那宫人必是个和先皇后有牵连的旧人,单单一支箭还动摇不了那位陛下的心,若再加一个,就不好说了。
听的一声轻唤,洛璃洵顿足了脚步,回身望去,见青锦正对他招手让他坐下,黎叔刚好端了姜汤,拿了棉鞋过来。
“换上。”
洛璃洵坐下依言换上,又将姜汤喝了,有一瞬的恍惚,心里也暖了起来,神思也清晰了许多,“是我急躁了,对方知道殿下储君之位稳固,一时间根本无可能动摇,不过是在挑起陛下的疑心,只是为何要用先皇后做引?诚如我们知道的,殿下根本无需做这些?陛下自然也明白,那对方的用意在哪?”
青锦指了指棋盘,示意他下完,眼中却出现了一抹赞许,难得抓到个肯陪她下棋的,青锦也来了兴致,盯着棋盘思索起来。
看她这幅模样洛璃洵眼角带笑,坐下落子陪她对弈,这般喜欢下棋,棋艺却有些不尽如人意,这让他颇为不解,以她的才智,不应该是会下这样的棋局。
他哪里知道,青锦心中有乾坤,脑中有才思,有决胜千里的谋略,棋艺又岂会差?只是她把下棋当成娱乐,从不将行兵布阵那一套用在这上面,所以显得有些拙劣,就如同孩子玩五行旗的心态。
“你那两万叶子军,今天也算是见识了。”大开眼界,现在还记忆犹新,别说那些武将,就是他们这些文人看着也是心中肃然起敬。
青锦颇有傲色,他们留下的自然不差,只是这几百年,难为他们了,萧家、梵音,以前她素来不喜那些诡秘之事,也看不上女子那些阴私手段,对后院女人的心思更是不屑从未放在心上,到底还是她狭隘了,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走一条道,不同的道便有不同的算计不同的谋道。这一世断不会重蹈覆辙。
第59章 太子妃的算计()
思及此,脸色难免冷了几分,洛洵璃也感觉到了,不过也习惯了她经常神游的状态,看了看棋盘,放下棋子,青锦也将手中棋子放入棋瓮,还是输了,时辰也差不多了。
“该进宫了。”看了看天色,洛璃洵准备告辞。
青锦难得起身相送,到了门口,也不顾那漫天飘雪,随着出了暖房,“今日过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无事,刚好路过,外头冷,快进屋吧。”洛璃洵笑笑摇头,见着雪花落在她身上,忙劝她进屋。
既不说,便是不便或不想说,青锦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暖阁。
“可能为你之友?”还是不甘心啊,洛璃洵站在风雪里笑看。
青锦一脚踏入门内,停了下身,扭头看着站在雪中望着自己笑的和风如絮的男子,神色颇为认真道:“若为挚友,当可。”说完笑开,转身进屋。
看着青锦踏入暖阁,洛璃洵才转身离去,朝着宫门的方向,她和他本来就无任何交集,此时没有,将来更不会有,可是,怎么办,他还是想和她有些牵连,哪怕一旁看着也好,她说若为挚友当可,挚友,得此挚友,岂不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哈哈当可!
宫门口,洛璃洵领了一条孝带系在额头,宫中已是一片白色,宫人们纷纷低头身着孝服,穿梭忙路,却不敢发出声响,因为此刻禁卫军随处可见,时刻巡逻,皇后的寝宫门外,朝臣头带白孝,腰系白麻,一个个面色凄然眼色惊恐,跪在雪地里,无人敢动。
咏元帝双眼微红,虽不见怒色,却让人看着不寒而颤,此刻他心中想的最多的便是,今日若不是皇后以命相救,此刻他已死了,众目睽睽之下,暗箭不成,还有伺机而动的暗人,这是要之他为死地方肯罢休啊。
此刻,禁卫军早已将今日在场参与射猎的人都关近了大牢,其他校尉营人都在营房中待命,不得擅离一步,那个中毒身亡的凯旋校尉已交由刑部仵作,而那个暴毙的宫人,身份也已差事,是成宁宫的一个管事大监名叫福生,一路盘查,才知,他原来在栖凤宫当过差,那时候官职不大。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前皇后,朝臣的目光都暗暗的移到秦玥玺身上,秦玥玺低眉,跪在寝宫外神色坦荡,清冷的表情并无任何异样。
咏元帝则怔怔的盯着寝宫门外的白雪,尽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处,可他想的更多的便是谁在暗中安排,太子的储君之位如今也无人可以撼动,待他百年之后,太子自可顺利登基,这一切早晚都是他的,他根本无需做这些。
天色已经渐晚,宫中人心惶惶,那个福生已经死了,查不到任何有关的线索,而那支箭矢也是死无对证,将凯旋校尉营上下查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异样,那个死了的校尉平素也没有任何不妥,被关押在刑部大楼的那是十一个人也都审讯过了,没有结果。
膝盖已经被冻僵,身上也披上一层白色,有些老些的大臣已经瑟瑟发抖,可这终究是难消帝王之怒,咏元帝始终一句话没说,就连自己年幼的皇子也未能让他心软。
秦玥玺心中一叹,朝这皇后寝宫俯下身去,“父皇,天寒雪大,让老臣们和皇弟们先到后堂守孝吧。”
洛老爷子就在他旁边,满眼不赞同,可是也别无他法,若在这外头这么跪下去,保不准就要出事,这大冷天跪在雪水上,哎。
咏元帝听的太子的声音,终于迈出了寝宫的门,看着太子,再看向众臣,许久才道:“都起来,到后堂去暖暖身子,回家守孝吧。”若是以前,他绝不会这般厉色,多少也会表达一下体恤之情,可是今天他不想,想起那支箭、和皇后胸前的那把匕首,他就是连装也懒得装。
“太子你也回去,其他人外殿守着就是了,这里有咏儿和静淑,让他们两好好陪陪皇后一宿。”咏元帝说完,竟是再也没看太子一眼,由着杨喜搀扶着回到庆合殿。
看着咏元帝略显老太的背影,秦玥玺慢慢闭上眼,还是疑心了啊,起身迈步朝着宫外而去。身后的洛老爷子暗下摇头,大元如今的情形经不起折腾啊。
庆合殿中,咏元帝坐在椅上,殿门紧闭,赵全和杨喜也不敢吭声。
“不用查了,人都放了。”许久咏元帝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赵全迟疑之下,还是领去放人了,杨喜静候在一旁,这是他与咏元帝多年相处的习惯。
“杨喜,你说太子他知道吗?”咏元帝突然轻轻的道出一句便再没声音。
杨喜惊的睁开双眼,吓的忙跪了下去,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咏元帝瞟了他一眼,不说话,只摆了摆手道:“下去吧。”杨喜起身退出殿外,轻轻关上殿门在一旁候着。
秦玥玺回到太子府,径直去了太子妃的中殿,入门便见房中燃着白烛,景希若身穿白孝跪在地上,不停的往火盆中舔着纸钱,脸色神色木然。
“这便是你与皇兄想要的结果?”盯着烛光,视线并未落在景希若身上。
“殿下既知道,何必来问,为何不揭发臣妾和贤王?”手中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转身,时至今日,一切都回不去了,或许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