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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冷库里早就寒气逼人,撒泡尿都能冻成冰棍,村雨丸的寒气更甚。
平白的一剑,却犹如万剑攒射,将对方周身要害尽数笼罩。
又是锵然一声,两人好似从未接触便各自弹开。
雉鸡侧身长立,手中剑向下虚指,兀自不停抖动,隐然发出嗡嗡的响声。
叶承欢低头看了下,肩膀的衣服被划了道口子,不由得皱起眉头。
“无刀取?”
雉鸡点了点头,刷的一下将软剑背在身后:“错!是杀人刀活人剑!”
“我曾经和苏我良子交手,她用的就是无刀取,但看样子她的剑法和你还差得很远,不愧是她的师傅。”
“严格的说,我只教过她七天,新阴流的真髓是杀人刀活人剑,可惜她只得到了皮毛。”
“新阴流?”
“准确的说应该是柳生新阴流!
战国大剑师爱洲移香斋创立了阴流,后来由一代剑神上泉信纲发扬光大,创立了新阴流,而将新阴流剑技发扬光大的,则是上泉信纲的弟子柳生宗严。
柳生家是大和的豪族,柳生宗严曾先后仕官于三好长庆及织田信长,后托病辞官而潜心研究剑法。
在得到上泉信纲的传授后,将鹿岛新当流与户田一刀流融合于新阴流剑技中,创立了新阴流的最大的一个分支……柳生新阴流。
此后宗严之子柳生宗矩及宗矩之子柳生三严将柳生新阴流加以不断发展和完善,使其成为江户时代最大的剑术流派之一。
柳生宗严、柳生宗矩及柳生十兵卫三人则成为战国末期至江户初期着名的三剑士,人称‘柳生三天狗’。”
叶承欢静静听着。
雉鸡看着虚空,露出几分神往:“阴流是日本战国时期最上乘的剑法,信纲先生为了学习这门剑术,曾徒步千里去拜访爱洲先生,于是成就了日本剑道史上的一段佳话。”
爱洲移香斋本来是伊势国人,谙练“猿飞之术”,自封“阴流”,曾经周游各国锻炼武艺,为了参拜供奉武术守护神的鹿岛明神社暂住鹿岛。
当年的上泉信纲先生除了是有名的剑师,还是大胡城主嫡子,为了学习上乘剑术,专程来到鹿岛拜见。
爱洲移香斋对这位富二代的年轻剑师显然很感兴趣,于是爽快答应见面。
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就充满了戏剧性。
“猿飞之术修行极为苛刻,你耐得住吗?”
“当然,在下愿意接受任何苦行。”
爱洲移香斋微笑着,带领信纲来到院子,拉了一把拴在树根的绳子,突然,一只猴子跳了出来。
“你先学猴子爬树吧。”
信纲听了很不高兴,千里迢迢慕名来到这里,竟然要学猴子爬树。
移香斋察觉他的不满,顺手取了一把木刀和一支竹棒,淡然道:“你用这把木刀,朝着我的头顶直砍过来。我们来试试,到底是你的木刀速度快,还是我的竹棒速度快。不用客气,尽力砍过来。”
信纲以为对方说大话,心里满是不屑,举起木刀,双手握住刀柄,刀尖对准移香斋双眼之间,摆出正眼架势。
移香斋右手握着竹棒,竹尖斜斜向下,摆出下段架势。
血气方刚的信纲,望着眼前这位瘦骨嶙嶙的老人,一副欺人太甚的模样,不禁怒形于色,一本正经地直砍下去。
木刀刚要落在老人头顶的瞬间,老人闪了一下身跳跃起来,手中的竹棒狠狠落在信纲头上。
“这就是猿飞之术。如果我手中的是木刀,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信纲目瞪口呆,树下的猴子在一旁吱吱大叫,宛如在嘲笑他。
整整三个月,信纲一直跟在猴子后面,勤练爬树,跳跃,翻转等“猴术”。
又过了两季,信纲总算掌握住“阴流”初步剑术。
移香斋对他说:“我只能教到这个地步,往后你必须自己反复钻研,设法创出自己的招数。我老了,想回故乡悠闲渡余生。”
信纲请师父到大胡城暂住几天,临别前,老师父又谆谆嘱咐:“你是将来得肩负大胡城命运。所谓城主,并非剑术超群出众便可以稳如泰山,城主最重要的责任,是如何击败敌方的攻击,死命守住自己的城与兵士。我传授给你的剑术,在战场上其实一点都不管用。你应该去学兵法战术,最好到信浓国小笠原家学小笠原流兵法。毕竟一旦城池陷落了,身为城主的你便会一无所有。”
信纲受益匪浅,后来果然去拜访小笠原,专心学习兵法,兵法和剑术相互印证,从此剑术大增,最终成为一代剑神。
雉鸡续道:“杀人刀和活人剑都是禅宗里的比喻。剑、刀皆用来比喻智慧,凡能唤醒人本具之灵性者,称为活人剑;反之,能置人于死地者,称为杀人刀。
杀人须是杀人刀,活人却是活人剑。
既杀得人,须活得人;既活得人,须杀得人。
一刀一剑,能杀能活,方有息妄显真之用。”
叶承欢轻啐一口:“说那么热闹,别是中看不中用吧。”
“你可以试试!”也不觉她如何动作,人已到了叶承欢不远的地方,刚站定身形,一道剑气直劈他的额际,杀气凛烈得足可把人的血液凝固。
叶承欢这次看也不看,伸指一弹,正中剑锋。
“叮”一声清越的脆响幽幽荡起。
第817章 幻象瞬身()
雉鸡轻震一下,剑身再次扬起,本可变招再攻,但她“咦”了一声后退了开去,退时森寒如雪、薄若纸片的村雨丸横在胸前,隐隐封死对方的所有进路。
“这是什么武功?”
“专门打人的武功!我不像你们日本人,打个架还非要说出那么多名堂。”叶承欢淡淡道。
两人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结了层白霜,温度低的可怕,要是再这么耗下去,根本不用打,两个人都得冻成“蒙牛小布丁”。
“现在就让你见识下新阴流幻剑十二段!”眼神忽地转为庄严肃穆,两手略分把剑移至眉心处直竖,以剑正眼后,眼神变得利如剑锋,素腕一抖,剑尖便弹开一团白雾,如灵蛇般点了过去。
她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呼吸之声,远近可闻,霎眼间晋至另一种境界中。
杀气犹如严霜。
龙吟声起,叶承欢却仿佛一头扎进了层层白雾中,顿时消失不见。
雉鸡暴喝一声,长剑化作炫目的烈电,破入白雾。
那一团白雾剑光,忽地一起敛去。
雉鸡高举长剑,作了个正上段的姿势,整个人无风自起,就那么平平的往后飘出二十步开外。
叶承欢又从原地冒了出来,跟雉鸡遥遥相对。
一缕长发缓缓飘落两人间,不用问也知道不是叶承欢的。
雉鸡细眉紧蹙,眉宇间露出几分诧异。
显然,她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并且为了自己的轻敌付出了一缕头发的代价。
这次是头发,下次就有可能是人头。
倏地踏前一步,由正上段改为右下段,剑风带起的狂飙凝成钢铁般的凶狠气势和压力,重重向敌手紧逼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刚迈出第五步的时候,她的人居然一下子凭空消失,连手中的软剑也不见踪影。
八度空间,瞬身!
一个人再强大,要怎么和一个看不见的对手对战?
由于有特殊修为,叶承欢的感官敏感都超乎常人,他能隔着一条街听到蚊子哼哼,也能看清一里地外的靶子,可他看不到一个可以隐身的人。
事实上,没人能真正隐身,这不过是忍术中的幻术,也是忍术的高阶。
忍者的幻术包罗万象,有的借助药物,让对手在短时间内出现幻觉,有的借助障眼法,声东击西以转移对手的注意力,有的则利用特殊的外衣,将自身与周围融为一体,但这些都是比较表层的幻术,只要对手稍加留意都是能识破。
更高阶的幻术则是借助心里暗示的作用,在第一时间将对手催眠。
当然,所谓催眠并不是让对手真的睡着,而是让他的神经暂时恍惚,真正的高手对决差之毫厘便会失之千里,哪怕一秒钟的恍惚都能给对方斩杀的机会。
可真正像忍者部队那样,就那么凭空从你的眼前消失,而且能达到进出自如的境界,却早已超越了人们对于忍术的理解。
毫无疑问,雉鸡的幻术又超越了忍者部队一大截,以叶承欢的捕捉力居然都无法识破。
一秒钟情势斗转,叶承欢在明,雉鸡在暗,对手随时可以从后背出现,神不知鬼不觉中给他致命一击。
看样子这场架没法打了,他还未出手便已输了。
叶承欢当然不会甘心坐以待毙,事实上,在他以往经历过数不清的对战中,无数次命悬一线,可又无数次从化险为夷。
在那一刻,似乎幸运之神总能站到他这一边。
不过,他当然不能总相信运气,要是那样的话,他一定活不到现在。
在这种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待对方的杀招,从而伺机寻找破绽。
尽管这样的等待无比残酷,但他也只能这么做。
他就站在原地,在寻不到对手之后索性放空自己,摸出一支烟点上。
香烟刚然点上,他眉头一紧,猛然发现烟头忽闪了一下,来不及多想,身子猛力一个偏转,面前闪过一道火星,嘴里的烟头居然被齐齐削掉,弹到数米之外后掉在地上,溅出几点火星。
好险!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其实是诱敌深入,同时借助烟头来判断对手的进攻。
尽管险到极处,但也没办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
叶承欢瞅准了路线,一个前踏过去,一拳砸过去。
他快,可雉鸡更快,这一拳打了个空,拳风掀起层层风浪,将白雾捣散,可同时也令他灵光一闪,暗暗有了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