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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死神在酒神殿外直接让他在变回原样与死亡之间做选择。
而今天的疯神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能跟他回中域的只有风烛。如果他还顶着风年的身份,也就唯有一死而已。
这个男人将手掌搭在他的肩上大抵也是这个用意。
毕竟此刻这家伙只要稍一抬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扼住他的脖颈。
所以三主神果然是同一个人吧?
他们连威胁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在中域的时候,我自认应该没惹过你?”
“况且今天应该是有人设计我。虽然连累你被困,但也不该全都算在我头上吧?”
风烛说着从空间装置里拿出了个飞镖,然后直接将它扔了出去、从而将掩在角落里的监控毁得干干净净。
别问他空间装置里为什么会有飞镖。他空间装置里基本上什么都有。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抬眼重新看向了焚天。
现在掉不掉马这种事已经无所谓了。而焚天又属于那种虽然听得懂人话、却压根不将你的话当回事的类型,所以风烛倒是干脆利落地认下了自己的身份。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在中域确实没惹过焚天。所以难不成真的只因为他在地球上引得火山爆发的事、就让焚天即便伪装身份入学也要来找他的麻烦吗?
这家伙都一万多岁了,能不能别这么记仇?!
焚天倒是不在意什么监控。他只是随意瞥了那飞镖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对风烛说道:
“在中域没有,在东域就不一定了。”
“怎么?你将我烧得遍体鳞伤,这就不承认了?”
你管你腹部那一道烧伤叫做遍体鳞伤?
还有,岩浆也好火焰也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将你烧成这样。
除非是你自己压低身体素质才受了伤,所以这凭什么赖在我头上?
那一瞬间,风烛本就不怎么样的情绪顿时变得更加恶劣起来。
既然双方的马甲都掉了,他也懒得再装什么,直接就开口问道:
“你想怎么样?”
焚天闻言再度嗤笑了一声。
“风烛,是你买下了那颗星球,也是你将我烧醒。”
“所以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怎么样才对。”
我只是买下了地球,又不是买下了地球上的你好吗?
要是买地球还送疯神的话,我当初说不定还要多考虑一阵子。
焚天提到那颗星球的事后,风烛的心情直接差到不能再差了。
因为这让他彻底确认了焚天当初也在地球上。
好在焚天看上去对地球不怎么在意,以对方的性格来说应该也不至于和人谈这种事情。
现在最烦的是如果三主神的记忆共通了的话
到时候他的地球真的还能完好无损地存留下来吗?
“现在,先将你的脸变回来。”
就在风烛思考着地球的事情时,上一秒还在反问他“你想怎么样”的焚天,下一秒却又理直气壮地对他提要求了。
风烛光是忍耐心底的负面情绪就已经够累的了,对此他都已经懒得再吐槽什么。
于是他直接撤下了大玩家的称号。
反正他早点将它撤下来,这个称号的五天冷却时间还能早点过去。
“这样倒是顺眼多了。”
焚天看着眼前风烛那张冷淡而旖旎的脸,下意识地又想起了当初的那场大火。
当时风烛笑着流下泪水的模样,远比灼得他遍体鳞伤的烈火更让他沸腾。
只一眼,焚天就记住了这个小崽子的模样。
之后他也知道了风烛的过往经历。
其实风烛根本没必要像刚才那样神色平静地流泪。
不就是风家么?不就是北域么?直接一剑毁了便是。
如果受不了封闭环境,那么也直接将封闭环境劈碎,它不就立即四面透风了么?
所以这个小崽子哭什么?
只要随便和他说一句,他还能真让他困在这种一碰就碎的地方不成?
对了。之前心理学专业课上说起幽闭恐惧症的时候,提出的治疗方法是什么来着?
焚天上课的时候基本什么都没听。
唯独当课上讲到幽闭恐惧症时,他才姑且耐着性子听了几句。
那一连串的专业名词他理所当然地没记住。
不过风烛看起来也不像是害怕那座城堡、害怕北域风家的样子,他得的似乎也不是那种典型的幽闭恐惧症,说到底这个小崽子应该还是太过缺乏安全感而已。
念此,焚天直接说道:
“这是我第三遍说这句话,这也是我说的最后一遍。”
“——我是宇宙最强。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以丛林法则来看,在我身边你就是最安全的。所以风烛,你到底在怕什么?”
“宇宙最强就在你面前,你竟然还在这里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别惹我发笑了好么?”
“抬起头来看着我。”
“你难道觉得我连这种纸糊一样的墙壁都捏不碎么?”
不。如今整个训练室最让我头皮发麻的根本不是什么封闭空间,而是你。
——你越强大,我越毛骨悚然。
在你身边别说什么安全,你别再引起我的死亡预感就已经算是帮大忙了。
风烛的沉默使得焚天罕见地皱了下眉。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心理上的问题本来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准备先将人带离这间训练室、带回中域再说。
然而当他将搭在风烛肩上的手拿下来后,等待他的却并非是风烛跟着他回到疯神殿的举动,而是这个小崽子的骤然后退。
与此同时,风烛右手的中指上还多了一枚骨戒。
一枚神力澎湃到令人作呕的骨戒。
同为三主神的疯神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枚骨戒源自于谁。
——那是死神以自身骨骼铸就出的戒指。
看风烛此刻的样子,似乎是不打算和他回中域、而是准备和他动手的意思了?
焚天从未惧怕过与人交战。但这一刻,他却破天荒地被气笑了。
他难得一次想救人脱困,到头来却好像成了他在多管闲事?
想到这里,几乎处在盛怒之中的焚天瞬间出现在了风烛身侧,然后利落地抬手扼住了这个小崽子戴着戒指的那只右手。
风烛原本想着找个机会让戒指随意带点血丝下来的,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这已经没必要了。
焚天又一次地打乱了他的计划。
但这一次焚天却又直接达成了他最初的目的。
——因为焚天直接摘下了他手上的戒指,然后一寸寸收紧了手掌想要将戒指捏得粉碎。
但从他掌心溢出的却并非那死神肋骨的粉末,而是那一滴滴源自他本人的滚烫神血。
“哈。”
焚天真的被气到笑出了声。
那短促而沉郁的笑声似是染上了几分他独有的疯狂意味,一瞬间炽热到竟让人有种被烈火灼烧的错觉。
“死神夜荒”
焚天语带讽刺地念出了这四个字。
他知道这家伙为风烛神魂颠倒。
但神魂颠倒到掰断骨头做成戒指送予对方也就罢了,身为死神的他竟然还夸张到将自己那掌控生死的神力作用在戒指上、以那澎湃的神力来维持这枚戒指的完好无损。
还真是又让他大开眼界了啊!
焚天并未和夜荒交过手。
然而无数宇宙无数种族都在说死神夜荒是宇宙最强,就连风烛说不定也是这么以为的。
这还真是可笑。
他怎么可能会比因风烛而毫无底线的夜荒弱?
想到这里,焚天那疯狂的本性再度涌现。他看着掌心那枚无法捏碎的骨戒,就这么嗤笑着将戒指按进了自己掌心的血肉里。
他是疯神。他的每一寸血肉里都浸满了疯狂。
这些疯狂能为他燃尽梵妮神力的效果,自然也能将死神的神力烧得干干净净。
然而出乎焚天预料的是,即便他以自己的血肉来摧毁戒指,这枚骨戒却依旧没有毁损分毫。
——这不可能。
他的神力对这枚骨戒不起效果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夜荒是他的弱点,二是那本就是他的骨骼。
前者绝不可能,而后者似乎也不可能。
毕竟他并没有丢失过骨骼的记忆,而骨戒上的神力也的确是夜荒的。
当焚天面色阴沉地注视着掌心的戒指时,他身前的风烛也在看着那枚染了血的骨戒。
这枚骨戒无法离他太远。
而这也就意味着,只要他与戒指的距离达到了某个限度,这枚戒指便会自动回到他的身边。
风烛曾测试过,这个限度是15厘米。
以前风烛因为这一点而无法扔掉它,但此刻他倒是有些感谢它这个特性了。
因为只要他稍微动一下右手,这枚戒指就会回到他的手上。
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疯神浸染在骨戒上的神血。
甚至即便戒指不回来也没什么。
因为刚才焚天就是在他的右手上方试图捏碎戒指的,所以那疯神的神血已然有那么几滴直接滴在了他的右手手背上。
念此,风烛抬眼看着焚天。
他感受着自从焚天看到戒指后就再度在他脑海里叫嚣起来的死亡预感,忽然便又笑了起来。
风烛先是微微压低了手腕,让戒指回到了自己的掌心后、再抬手将其收进了空间装置中。
焚天不知道此刻风烛究竟想做什么。
他看着风烛那近在咫尺的笑容,倒是略微放松了刚才扼住风烛手腕的力度。
风烛顺势抽回了自己的右手,然后拿出了张崭新的浅色手帕,就这么当着焚天的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滴到他手背上的神血。
擦拭着手背上血渍的同时,他就这么语调低缓地笑着开口说道:
“焚天,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