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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夜荒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克制自己的人。
结果竟然真的忍住了吗?
所以她说夜荒可悲当真半点都没用错词啊。
每一个活过腐朽岁月的人都是怪物,身为怪物的他们早已懂得了如何对付寂寞这头野兽。
然而风烛却在将那头野兽放出囚笼之后再也不曾喂食于他。
即便如此夜荒却还是忍住了那些比残忍更难言的恶欲。
他如此渴望着风烛,却可以将那能轻易撕裂飞艇的指尖压抑到连凡人的表皮都不曾擦破的地步,这份卓绝的毅力还真是让她都对此嗯,刮目相看。
能让一头野兽按捺住近乎灼烧的饥饿感向来只有一个缘由——那就是他有远比进食更渴求的东西。
风烛没有比死亡更在意的事。
然而身为死神的夜荒,却存在着比死亡更在意的事情。
他想要他的告死鸟。无论是对方的**、精神、还是那遥不可及的灵魂。
“梵妮说得没错,第一宇宙竟然真的出情种啊”
姬玛想到十个月前酒神让她去南域取的那个能够检测称号使用波动的特殊装置,又想到今日夜荒阴鸷而隐忍的举动,她不禁倚着檐柱慵懒地看向了即将消失在天际的那片烂漫火光。
是了。第一宇宙当真会出情种。
而且一出就出了两个。还是最最顶端的那两个。
不知为何,姬玛忽然有点期待风烛遇到疯神的场景了。
如果这三个疯子一起栽了,接下来的千年万年她和梵妮大概再也不会无聊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天使们的雷和营养液,么么哒。
以及之前说好的补字数的小剧场,与正文无关哈。
如果死神最后没有瞥那一眼,
如果谎言女神碍于压力对他说出了风烛的谎言的话:
“于风烛而言,没有什么会比死亡更让他在意。”
夜荒闻言低嗤了一声走进空间裂缝回到了自己的神殿。
他看着刚刚被他先一步扔在神座上的风烛,终是稍纵即逝地扯了下嘴角。
——因为他就是死神。
第55章 酒神的龙舌兰(十二)()
另一头; 死神殿内。
风烛没想到夜荒即便是撕裂空间,竟然都没松开那只扼住他脖颈的手。
他更没想到的是,整个空间裂缝所连接的降落位置会如此得微妙难言——因为它通向的是死神的神座。
死神的神座和东王的王座都是一样的暗沉色调。
甚至两者给人的印象都是如出一辙的冰冷、死寂、荒芜、悠久。
然而前者此刻却远比后者要让风烛心悸得多。
——因为他此刻正坐在死神的神座上。
当他被夜荒按到神座上的那一刹那,风烛又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遍体生寒。即便之后夜荒终于如他所愿那般松开了扣着他脖颈的手,他也依然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这不仅是因为殿内寒凉,也不仅是因为神座冷寂; 更是因为风烛明白神座背后的象征意义。
对于占有欲爆表的神明们来说,他们的神座便是各自全然不容触碰的逆鳞。
之前离开中域时,风烛也曾被夜荒摁在了神座上。
但那时他只以为夜荒是被他那不识抬举的辞职之举给激怒、所以才随手将他扔向了神座罢了。
至于之后的那个吻风烛也没太当回事——毕竟这些肆无忌惮的神明们很少会特意去分清何为爱欲何为战斗欲。
他们疯起来做什么都不奇怪。
但这一次,风烛却无法用巧合来解释自己再度坐上死神神座的事。
所以夜荒究竟想做什么?
别说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夜荒领地意识不强。
事实上这个男人的占有欲比起酒神的掌控欲来说,完全只强不弱。
不知为何,风烛又一次想起了自己那个死神的告死鸟的称号; 他也又一次想起了当初第十宇宙宇宙意志给出的那句评语——“你是死神的告死鸟; 他用肋骨塑造了你的囚笼。”
所以,死神这是完全不将他当人看了的意思?
如果他在死神眼中仅仅是一只被困于笼中的告死鸟的话,对方毫不在意地将他按在神座上倒也不难理解了。
毕竟没人会因为一只家养的鸟雀停在枝头而动怒。
“你想要什么。”
就在风烛强行按捺住心底的寒意后; 夜荒嘶哑的声音忽然在晦暗的神殿中缓缓响起。
乍一听到这话后; 风烛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了站在他身前的夜荒。
说真的; 他之前对夜荒说的那些东西完全就是缓和局势的场面话而已。
也不知道夜荒究竟是过于傲慢以为没人敢欺骗他,还是真的随心所欲到全然无所谓完成悬赏的人是谁的地步; 他竟然就这么真的接受了他刚才给出的借口。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人狠钱多吗?
[啧。]
几乎是死神话音落下的瞬间,风烛手臂上的红蛇就在他的脑海里啧了下舌。
[我觉得你现在就算说想要他死,他说不定都真的会对自己下手。]
[要不你就要个两千亿什么的,或者是直接让他助你成神啊。]
[这么好的机会; 不说白不说,反正又没什么损失。]
风烛没理红蛇的絮絮叨叨。
他还不想死,所以“我想你死”这种话他是绝对不会对夜荒说出来的。
况且他要死神的命又没什么用,最后还会因此落得个被夜荒麾下的人追杀的下场,他才不会这么自找麻烦。
而两千亿宇宙币,他就更不会开口了。
第十宇宙的赚钱方式其实多得很,而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接取各种各样的悬赏任务来赚钱?
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不想让任何存在知道他缺钱,所以不记名的悬赏任务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选择。
甚至哪怕当初回答东王的理想型这个悬赏任务时,他都明明白白地为所有可能猜到回答者是他的家伙们准备了相应的理由。
对于东霆来说,他这么做是为了回敬对方的算计。
对于重泉来说,他这么做是在睚眦必报肆意挥霍。
对于夜荒来说嗯,事实上风烛压根就不觉得夜荒这个活古董会关注这些网络上的事。
第十宇宙的能人实在太多,千奇百怪的称号也应有尽有。风烛不想因为一个缺钱的细节就暴露出自己对地球的筹谋已久。
他也一点都不想在凑够三千亿之前就被人猜到意图,然后一场烟花将地球炸个粉碎。
如果当真这样,那他这近三年的光阴就全都浪费了。
风烛绝无可能任由这种事发生。
所以他只能一再谨慎。
成神的事风烛也并非是不想提出。
但他虽然底线不高,却还没到脸大到认为自己值一个成神名额的地步。
更别说今日这种完成悬赏令的事仅仅是他随口一说罢了,光是夜荒能任由他胡扯甚至承认了这件事就已经让他倍感意外了,他怎么可能再去莫名其妙地提什么想要成神?
红蛇见风烛久不开口,便知道风烛又将它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这小子怎么就不懂呢?
夜荒问他“想要什么”根本不是什么对鸟雀的施舍,那也不是他惯常的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这位神明只是在借此对他说:
——我对你予取予求。
若非如此,如此凶残的存在又怎会明知道风烛是在说谎,却还是默认了他说出的所有谎言?
自始至终,死神夜荒都对风烛纵容到了能让谎言成真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风烛根本不必再和他绕什么弯子。
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因为他向来值得最好的东西。
但风烛却无论如何也不会说。
念此,红蛇心底再次浮动起了对北域风暴星那群贵族的杀意与戾气。
要不是那群恶心的人类,风烛又怎么会被逼得如此谨慎多疑?
如今的风烛看着冷淡而理智,实则内里的傲慢癫狂绝不比任何一位神明少上半分。
谁还记得他如今才二十岁而已?
虽然红蛇觉得风烛完全没听进它的话,但实际上风烛却觉得有一句话它倒是说得挺对的——那就是它最后的那句“这么好的机会,不说白不说,反正又没什么损失”。
于是风烛终是开口了。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风烛本身也不怎么在乎夜荒究竟是将他当成人还是鸟雀,他从不因为别人的眼光而为难自己,毕竟那对时日无多的他来说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的蠢事。
“说。”
如今殿外最后一缕余晖也已褪去,隐在暗淡光线下的夜荒只剩下了一个并不分明的轮廓,连带着他的声音似乎也随之染上了几分昏沉的意味。
“我曾借用过您的权柄,也因此产生了一个疑问。”
说到这里,风烛微微顿了一下。当他看到夜荒面上那毫不意外的表情后,便明白当初他动用死神权柄时夜荒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
想来也是。毕竟他用的是独属于死神的力量,死神若是真的一无所觉反而才奇怪吧。
不过由此来看,这种依托于强者存在的称号与强者本身似乎也存在着一些隐秘的联系。
风烛压下了自己那反射性分析一切的念头,然后问出了那个他疑惑已久的事。
“您会有看不见他人死亡命运的时候吗?”
是了。风烛一直弄不清为什么当初他看不到自己的死亡命运。
这种和他自身性命有关的事情,向来能够轻而易举地引起他的好奇心。也唯有这种与他自身性命有关的事情,才能让他甘愿冒点风险将其问出口来。
“呵”
今天的夜荒似乎太容易笑了。
风烛并未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但这个男人却又若有若无地低笑了一声。
“风烛。”
这一刻夜荒的嗓音极低,他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