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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祁冥夜很了解风宇哲,父王只有他一个儿子,风家这一脉也只有他一个儿子。从小他俩一起学文习武,所以没有朝堂上那些迂腐礼教,能以名相称,甚至以命相交。可是现在祁冥夜被紧围在一团迷雾里,看不清风宇哲了。
“说。”祁冥夜有些急了。
“是我的疏忽,才让赫连的细作长久存留我东昭而未发觉。”
赫连的细作?在东昭?这些年风宇哲为了妃卿枉占着巫师一位,并未尽过巫师本份。让细作出现在东昭应能很快发现,若是天长日久,意义和事态则完全不同了。“不就一个细作么,值得你如此郑重其事?难道他知道我东昭不少要事?抓住了吗?”
风宇哲依旧跪在地上,点头说:“她知道的很多,被我发现后软禁起来了。”
他说软禁而不是杀了,这倒叫祁冥夜疑虑更大了,“是谁?”
风宇哲歇了歇声,少顷才道:“可知在华宣城时我为何不愿住进宅府而住驿馆?可知我现在有多么的不想回风家。”
祁冥夜直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瞪着错愕的眼神径直盯着风宇哲,似试探又是肯定的问:“是妃卿?”
“是。”
风宇哲毫不怀疑的笃定声冲击到祁冥夜,本来他是不该为一个外人动怒,但那人是妃卿啊!曾经因为风宇哲的缘故,他险些为妃卿丢了性命。“你有什么证据?”复坐下,祁冥夜寒颜拳头紧握。
“你去赫连之事,就若赫连巫师相雪玉灵力存富,但也只能推算出东昭王星向赫连偏移,而绝不能推算出你出现的准确位置。想来你去镜花府除了你我,便只有妃卿知道。你走不久后的某夜,我见她晚膳用得少,便亲自给她送宵夜过去,无意中竟见她拿着什么在烛台上烧。我能看清那是一张很小的纸条,烧的时候妃卿紧张的神色太引人注意了。我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看着她烧着处理着,最后将灰烬倒进花樽之中。那可是妃卿啊,单纯出白绢的女子,她怎会揣有秘密活着我的身边?”
说到这里,较之祁冥夜的震惊,风宇哲更添了痛心和绝望。
“妃卿喜欢吃鸽子蛋,府里就为她养了很多鸽子。在发现她有异常后,我便对她的日常行为更加注意。起初她喜欢去鸽子屋,理由是想亲自照顾为她生蛋的鸽子。可实际呢,她偷偷在鸽子群里养了信鸽。你在赫连的准确位置,就是在你走后不久她飞鸽传书赫连百里知道的。”
后面的话不必风宇哲再说了,所以赫连百里才能那么准确在镜花府找到他的行踪。
一声长叹,玉案上的灯烛遥辉晃影。“如此说来,妃卿会接近你,完全是一场戏。难怪老巫师断言她乃不祥之人,会祸及风家,真是一点儿也不假呀!”
风宇哲缄了口,此事于他已是至深打击。
“当年本王因救她,前往灵境欲盗取灵草,险些失了性命,如今想来真是可恶至极。”
第196章 传递消息()
怎么王说了和十一姑娘相同的话,碧心疑惑起身离去,却不敢走远。
林萧则在暗中保护。
今夜的祁冥夜衣着很光鲜喜庆,一听到林萧的回话就匆匆赶来了。亦如从前一般将十一搂在怀里,陪着她一起沐浴月色,沾染冷露。
次日微儿一有意识,便知自己又靠在祁冥夜怀里。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看着他如雕刻般的下颌。
祁冥夜也醒了,垂视着微儿的眼睛,“你从未告诉过本王为何每每月圆之夜,你便会在月下失去意识?”
尽管爷爷和尹哥没向她说明,但她也是知道原因的。身为圣女,一旦破阴便会灵力大失。月属阴,配上药师爷爷在初时给她服用的固元本阴汤,她才能以外力聚集灵力。不用多疑,那害她至此的人,正将她拥在怀里。
微儿坐正身子,看着祁冥夜一袭喜庆的君王吉服,答非所问,“我到真对不起赫连筱公主,洞房之夜,竟让王出宫到此,真是荒度了一夕春宵。”
他知道十一不想告诉他,但十一的一切他都要知道。紧捏着她欲起身的双肩,“说。”
深沉的命令语气,让缱绻在周围的风都瞬间凝结。想说与你无干,但确实是与他有关系,“你知道又能如何,此事只要微儿是灵境圣女,便不会结束。”
这算是一个打击吧,祁冥夜脸色更加寒冷,捏着微儿双肩的手亦在不知不觉中加大了力度。
微儿起初还能忍受,但很快就痛得皱眉,“你放开我。”
祁冥夜从气恼中回神,松了手,微儿稳稳的站住了。他却依旧坐在地上,看着她的脚踝,放缓了声音,“你的脚踝彻底好了么?”
他的声音听来很伤心,微儿差点儿就要内疚了。可看到他穿着一身喜庆的吉服,微儿斜身看着眼前袭腰的花枝,“已经能正常走路了,谢谢你的御医。”
碧心端着铜盘走进来,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庭中不协调的场景,径直进屋了。
祁冥夜起身,似没听到微儿之前的话一般依旧顾我的将她横抱里朝屋子里走去。
微儿没有反抗,对于祁冥夜的出其不意,她已经麻木了。
没有陪微儿用早膳,祁冥夜在一声麻雀叫响后离开了。
“姑娘怎么又和王闹别扭了。”
‘又’字从何说起?从镜花府一路回到东昭王城,可都没碧心这个人。她也是在祁冥夜离开后来到自己身旁侍候的,惟一能让微儿确定的就是碧心说的‘又’定是指从前,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我们以前与常闹别扭么?”或许这一幕在碧心眼中叫别扭,可在她这里叫痛苦。
碧心拿过热巾帕,“可不是,以前……。”突然意识到什么,碧心收了声,看着姑娘低下头,“姑娘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不是她多嘴,而是她不敢说了。看来从前在东昭王宫,她与祁冥夜也没少折腾。
她也没揪着这问题不放,看着碧心悄然松了口气的模样,她难以想象从前自己在王宫里过的什么日子。
脚踝处的伤势是好些了,可御医开的药她还是照常服用。
午睡前喝了一大碗,午睡后又是一小碗。药汁中苦携甜,该是加了甘草的缘故。
一说到药,微儿便不禁想起药师爷爷,是他教会她甘草可是用在苦涩的药汁里,味甘甜不至难咽。
至回到王城,微儿就不曾出过院子,如今脚已安好,走走路并不影响什么。
才要走至院门口,碧心赶忙跟了出来,“姑娘,你脚上的伤还没全好呢。”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碧心说的那么严重,“无妨,我出走走。”
“姑娘,王有交待不让姑娘出门。”
微儿一听,声色一沉,“怎么,人不在这里,还能限制我的自由么?”
碧心是不知王和十一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十一姑娘脾气是比以前冷多了。以前她还能说上两句话,现在她根本不会听进去半个字,“姑娘误会了,王也是担心姑娘脚上的伤。”
径直拉开门,微儿不理碧心闪烁的言辞。
碧心见阻拦不住,忙跑回屋子拿了条白色的丝巾后跟上去。
不一会儿,热闹的街市上便出现了一丝巾掩面的年轻女子,她的身旁跟着一举止不俗的侍女。
微儿选择今时出门不是没有原因的,她的行踪随时被监视,而她不放心离鸢和尹哥,所以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寻到水家堡在王城里的生意,想利用大哥之力与离鸢取得联系。
碧心跟得太紧,虽想远远支开她不现实,但至少得让她不要跟得太近。
终于看到有水家堡标志的铺面,那是一间绸缎庄。离开水家堡时,水亦春给了她一枚玉佩,那玉佩看似普通,却是水家堡产业主人的象征。
碧心看着十一姑娘欲进绸缎庄,想着这民间铺子会有什么好料子,出声道:“姑娘,宫里有的是好绸缎,等奴婢禀明王,要多少有多少。”
醉翁之意不在酒,再好的绸缎她也不感兴趣。
掌柜的是个中年男子,一见又有客进门,忙热络的招呼起来,“姑娘,喜欢什么样式的,请这边挑选。”
这些绸缎看上去质地还不错,然肯定是不能和宫里相比的,她倒是比较好奇姑娘会挑什么样式。
微儿抬眼瞧了瞧,指着一匹水绿色的,一匹涅白色的,“就这两匹。”
还没见过买绸缎如此痛快的,掌柜的喜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奉承,“姑娘真是目光独道,这两款绸缎是才上架的,近段时间卖得可火啦。”边说边让伙计取下来。
微儿眼中很平静,吩咐碧心拿着绸缎去一旁付银子。
这连碧心照办,微儿就对那掌柜亮出了玉佩。
那掌柜一见玉佩,脸色顿时由奉承变得恭敬,“姑娘,您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要你立即传信给水亦春,就说微儿很好忽念,若能与离鸢联系,也向她替微儿报声平安。”
这女子话说得很快,好在他记忆好,否则还真记不住。“是是是。”
第197章 夜探风府()
这边掌柜一应,碧心就抱着绸缎过来了,“姑娘,妥了,咱们该回去了,不然奴婢该受罚了。”
掌柜的一听这侍婢如此说,不禁斗胆多看那女子一眼。女子的眼睛依旧平静,可他断定这女子该是有事才会那样吩咐他。忙进后室,开始书信。
碧心是跟着微儿后出门槛,不经意见瞧到那掌柜脸色凝重的样子转身入后室,心下顿生疑虑。王安排她侍候十一姑娘,可不完全只是侍候,监视十一姑娘的行动也在‘侍候’之列。
办妥一事稍稍安心,微儿本可以轻松一点回小院,却在一貌美女子与她擦肩而过时心紧了起来。她倏地转身,看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衣着不俗,亦有侍婢跟随,该是城中某大户人家之女罢。
可是,为何从她身上感受到灵力的存在?
东昭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