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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不愿轻易认输的基因在此刻凸显出来,如果他不能如愿的话,他至少也不想看到柳冬笑得如此开心。
“那也就是说,”北灿突然有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力,声音瞬间提高,“如果我现在自杀的话,你就不能得逞,对吧!”
柳冬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北灿伸手,从身上拿出那枚戒指:“我和柳夏在一起那么久,别的没有学会,倒是学会了这个。”突然,北灿的身体仿佛要蒸发了一样,所有的灵力都集中被戒指吸收,他很快就从可以看得见实体渐渐转为透明。
“你要干什么!”柳冬的面目狰狞了起来,想要阻止北灿,身体却诡异地扭动着:“住手!”很明显,这句话并不是在冲着北灿说的,而是她身体里另一个灵魂。
“你终于肯出来了。”虽然这么说着,但北灿没有停下释放灵力的行为。
“停下。”好不容易抢到一次身体控制权的柳夏一把抓住北灿抓着戒指的手。他现在已经恢复成了自己的样子,被别到耳后的刘海因为走动再一次遮挡下来:“我会拖住她的,你停下,再等一会儿你就可以回去了”也许是在压制着身体里疯狂的柳冬,柳夏说话时异常虚弱,原本惨白的脸更是添上了一层白。
“那你自己呢?”北灿看着他的眼睛,问。
柳夏没想到北灿会这么问,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我的话没什么关系吧”他低垂着双眼,望向二人中间的地面。
“那我就不回去!”出乎柳夏意料的,北灿异常强势地回答。
看见北灿这样执迷不悟,柳夏皱起眉头:“我从以前就做了很多的错事,这样的结局是我最好的下场,但你不一样,你只是被拉扯进来的无辜的人而已。”
“你是要逃避吗?”北灿面色严肃地质问柳夏,而后者则是困惑地蹙眉。
“你的确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没有错,但你现在不就是在逃避吗?忽视着别人,一味地自责却什么都不做,被你姐姐控制着的下场对你来说太幸福了。”北灿反手抓住柳夏的手腕,任凭戒指砸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夏难以置信地看着北灿。
“负担着所有的歉意,并且去赎罪。”北灿仰着头看着柳夏,漆黑的眸子里反常地闪烁着希冀的光点:“活下去,这才是你应有的下场!”冰窟的寒冷已经让北灿无暇顾及措辞,想了什么一股脑儿全部吐露出来,更没有心情在意会不会伤害柳夏的感情。
“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突然,北灿凌厉的神色一扫而空,换上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可以反抗她,柳夏,那次的案件不是你的错,你不用为此自责,也不用因为那件事而被你姐姐所束缚着,和我一起活下去吧。”说完,北灿绽放出温暖的笑意,朝柳夏伸出了手。
时间快到了
他能感受得到,身体在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快要保持不了这种样子了。
北灿只是朝柳夏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静静地悬在半空,等着另一个人的回应。
“我”柳夏痛苦地喘息着,颤抖地伸出手,身体里无数的魂魄在凄厉地惨叫着,包括柳冬,耳畔轰鸣着他们拒绝的言论,心脏快要因此炸裂。
“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
可眼前的人却那么诚挚,他相信他,即使他站在他的身后,将他最脆弱的背后伤得鲜血淋漓,他却仍会微笑着朝他伸出手,对于柳夏来说,那不仅仅是一只手,而是一份救赎,能够将他从几十年的黑暗中拯救出去的光芒。
“好。”他抛开了那些怒吼,压抑着快要爆炸的心脏,将手搭在那只快要消失不见的手上:“我会等你的。”
…
身体被拉扯着扭曲着,想要将他捏成一个完整的形状,塞进什么容器里,最后手掌的触碰却那么鲜明,话语也是那么温柔,带着这种感觉,五感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获得了意识,睁开双眼,一片茫然的白,身体渐渐有了知觉后,突然耳边有人大叫:“他醒了!”
接着,听不真切的脚步声夹杂着惊呼朝他涌来,他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田时。
“你终于醒了!”田时似乎是倒着,坐在了他的床沿,喜笑颜开。
“呜呜呜呜,北灿哥哥,你终于醒了。”略显聒噪的女孩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侧了侧头,看见开心得哭了出来的田姝。
有那么夸张吗,他是躺了有多久?
“你们别那么吵,让这孩子说说有哪里不舒服。”威严的男性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他们让开了身子,北灿看见田家爸爸走了过来,满脸关切地说:“你阿姨已经去叫医生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除了脑袋有些混沌以外,身体还有点重。
于是暂时无法思考的北灿如实说了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像生锈了几十年得留声机,声音难听得像是别人在说话。
“那是肯定的啊,你都躺了一年了。”田时感动地抿了抿嘴唇。
一年一年?!
等到北灿完全理解一年是什么概念以后,猛地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浑身上下的骨头关节瞬间“咔咔”地抗议起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哎你这孩子,那么冲动干嘛,赶快躺下。”田爸爸捶了一下张口就说的儿子的脑袋,哭笑不得地让田姝赶紧扶着北灿躺下。
他上次清醒的记忆到现在已经跨越了一年左右的时间了?
北灿不敢相信地打量田家人,既然他们还那么健康完好地在这里,那就说明那时候,柳夏成功拖住了柳冬,没让她能成功?
难以确定,北灿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一年,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田爸爸“嘶——”了一声,回忆过后说:“没有什么大事啊。”继而笑了出来:“你应该是睡得太多,睡蒙了,这一年我们都很好,田时上了大学,田姝也快要毕业了,我和你阿姨常常过来照顾照顾你。”
“哦”北灿稍稍放下了心,僵硬的脸上露出努力表现礼貌的笑容:“这一年辛苦您和阿姨了,医疗费什么的”
“这你不用担心!”知道北灿要说什么,田爸爸大手一挥:“一开始我们联系不上你的家人,我和你阿姨就打算先担着你的费用,可是没到一个月,就有一笔钱打过来,说是给你住院的,说是你哥哥给你的。”
哥哥
北灿皱起了眉头,要说兄弟,他只有一个弟弟蓝泷,而且蓝霆进了精神病院后,蓝泷就直接飞回国外了,应该不是他给的,那会是谁
本来还打算继续询问,可这时田妈妈带着一名医生脚步匆忙地走了过来,一看见醒过来的北灿反应就和田姝一样,如果不是医生还在,她估计要过来抱着北灿的脑袋哭一哭。
戴着眼镜和口罩将自己全副武装的医生一进来就走到北灿面前,开始进行常规检查,北灿只能咽下刚才的话题,任凭医生摆弄,之后医生和田爸爸说了些什么,田爸爸让田家兄妹和田妈妈带着北灿去医院的各个地方进行排查。等到他们全部折腾完,已经从下午到了傍晚,田时将家里人都赶回家休息后,和北灿一起待在了病房里。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的?”北灿自然知道田时将家里人赶回去的初衷是什么,于是争分夺秒地开始询问。
“离我们学校不远,就在几个拐角的一条不经常走的街。”田时拿起手机,找出地图标给北灿看。
北灿认得出来,那是他第一天接触下界、被阿白追着“撞死”的那条街。
“不是我们发现你的,是那里的住户,报了警,警/方联系不到你的家长就联系了学校,学校找到了我们,等我到医院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死了。你扮成甄碧下去了以后到底出了什么事啊?”田时不安地讲述了去年的那一天,他们一家人赶到医院,刚好看见面无人色的北灿被推进了手术室。
“那个之后再说。”北灿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焦虑地揉着头发:“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没死就行了。”
这句话把田时说懵了:“可是,你不是很早的时候就”
北灿摇了摇头:“没有,那是被骗了,我现在身上还有温度,是活人。”说完,用手背碰了碰田时的胳膊。
“也对,不然护理的阿姨早就被你吓死了。”田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边台呢?”现在能连接现世和下界的人就只有边台,已经变成人类的他恐怕已经无法看到灵体了。
“他”田时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发现你的后几天,我收到了他寄来的一封信,说是有要事,要回去下界很久,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
“什么?”北灿错愕地瞪着田时看,脸色煞白:“那我哥哥什么的。”
“那个也许是善款,你的事情被写成了新闻报道,可能有好心人看到你的处境给你捐的吧,查不到来源,谎称是你哥哥,大概是不想让你多想。”田时难过地看着面色不好看的北灿。
“对了,还有我的戒指”北灿这才反应过来他身上穿的是病服,之前穿的甄碧的衣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没有找到。我和边台在你出事的地方找了很久,没有。”田时抿起嘴,摇摇头。
一年前的记忆稀稀疏疏地汇流到他的脑海,他和柳夏说话时似乎太过激动,将戒指丢在了那里。
北灿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见北灿无话可说,田时继续说:“既然你现在已经和那边没有关系了,我不知道你在下面经历了什么,总之,你还是忘掉那段记忆比较好,就当做了个可怕的梦吧。”
他们的对话,截止在田时这句无可奈何的话上,夏夜的寒意乘着微风飘进病房,北灿一瞬间如坠冰窟。
第一百一十章(下) 偿还的期限是永远()
三个月后。
“北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