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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划出的词句越多就越凌乱,北灿努力地将它们塞进脑袋里,企图和原来看到的混合成为一体,组成一段对话,还没有什么眉目,突然,北灿身后的顶端传来一道声音:“我的书好看吗?”
仿佛血液凝固了般,北灿忘记了呼吸,就算再不想相信,但那道声音无疑就是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的。
身后的威压逐渐增大,北灿僵硬地转过身,看见满面笑容的柳夏,而他身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无声无息地关上了,将唯一的光源都阻绝在外。
北灿合起书本,靠在书柜上,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虽然他身上带着可以让柳夏定位的眼珠,可他不可能连这么几米的距离都算进去了。
刚才充斥在脑中的字统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空白一片。
雷铭为什么没有动静?
像是知道北灿在想什么似的,柳夏悠然自得地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雷铭看到我好像太高兴了,还没说话就不小心被绊了一跤,摔在桌角上了。”
绝对是柳夏发现什么不对劲,在雷铭说话前就将他撂倒了。
北灿抬眼望着柳夏,那只眼睛仿佛散发着幽幽光芒,就算脸上带着笑意,眼底却冰凉一片,看得北灿发憷。
他想起上一个背叛他的边台的下场,直觉不停地尖叫让他逃出这里,身体却仿佛被柳夏身边的气势包裹着,围堵在书柜,动弹不得。
“这本书吗?”很自然地,柳夏从北灿的手上抽出那本书,翻了一下,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我以前很喜欢这本书,最近还在不停重温。”
书页翻动的声音拍打着北灿的耳膜,他抿抿干燥的嘴唇,稳定心神说:“在打扫的时候在沙发上发现了这本书,就想拿回来放好。”虽然北灿努力压实底气,可谎言拙劣得他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嘴巴。
“这样啊,我的确经常会把书忘在外面。”柳夏抬手越过北灿的肩膀,将书放回书柜里,又将玻璃门拉好,亲昵地摸了摸北灿的头:“谢谢。”
那只手在北灿看到似乎带着剧毒,下一秒就要抚上他的脖颈,再一发力,将他的灵力吸嗜得所剩无几。
但柳夏没有那么做,只是收回手,环视着他的卧室:“看来你还没熟悉死后的感觉啊。”
北灿诧异地追随他的视线,刚才他几乎没有动过什么,就连书桌上的书也好好地放回去了。
柳夏笑出声:“一个灵体在活动的时候,会在某些他碰过的东西上沾上他的灵力,我的整个房间,都是你的味道啊。”
他走到床尾坐下,歪头望着僵直的北灿,声音和之前质问边台的时候一样,温柔却没有温度:“你就那么喜欢我的房间吗?”
完了。
北灿双拳攥在双腿两侧,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想先将戒指里的力量调动起来,以防柳夏突然发难,他还能抵抗一会趁机逃跑。
但柳夏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北灿还没感受怨气的涌动,胸前的戒指就忽然一阵灼热,仿佛要将北灿的心口烧融。
也是,这本来就是柳夏身上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就变成他的。
北灿疼得捂住胸口,想将它拿开,却发现它似乎和他的皮肉合为一体,怎么拔也拿不开。
他想过很多,自己可能会死在不同的恶鬼手上,但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曾经的救命恩人这里。
但临死前至少确定了一件事,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和他的死脱不了干系,可有点太迟了。
北灿忍痛将全身的支撑点靠在书柜上,想着柳夏会怎么折磨他,将他挫骨扬灰,身前却盖了一层黑影,一只带着温度的手挑起他锁骨上的细线,将戒指从衣服里带出来,放在他的手上。
热度瞬间消失。
北灿抬起头,柳夏将视线从戒指上转移到他的脸上,说出让他难以置信的话:“既然你那么喜欢的话,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第六十五章 赌注()
如果北灿还是人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满身冷汗,怔怔地抬头望着高挑的柳夏,心里分析他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
是想让他死在这里吧。
不管怎么想,北灿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真奇怪,他本来以为临死前会是不甘和怨恨,但为什么,他看着笑容冰凉的柳夏时,心底蓦然腾升出无边的悲伤和寂寥。
就像是他无比信任的人反手将交给他的后背划出一道伤痕,他明明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
悲凉从心底漫散而开,带着碎冰般的温度缓缓流入他的四肢百骸,冷得他生生发疼,之前的点点滴滴像天空中骤降的冰雨,打落在他的脑袋里,使他不停想起曾经。
“如果我被诬陷了,你会无条件地相信我吗?”
“让我相信别人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如果是你的话,相信你好像也不坏。”
昔日的对话又如魔咒般回荡在他脑海,以前温柔和善的柳夏似乎早已不复存在,现在是另一个人套着他的外皮行走在这时间般。
北灿想要自嘲笑笑,讽刺自己多疑了那么多年,还是轻信别人栽在这里,可嘴角紧紧绷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怎么了,不开心吗?”柳夏摆出困惑的表情,问他,迟迟没有动手。
北灿没有回答。
“阿黑有件事让我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最好单独行动,所以我不打算带人,这段时间你就住这里吧,也不用现世下界跑来跑去。”
嗯?
这次轮到北灿一脸蒙,猛然抬头吃惊地看着柳夏。
这个对话的走向不对啊。
两人就这么在书柜这里面面相觑,柳夏微笑地看着北灿,后者还没从震惊中缓和过来看着前者。
“我这次那么早回来就是因为我要准备启程的东西,地点是隔壁市。”柳夏无奈地望着北灿:“干嘛摆出一副要哭出来的脸?”
哭出来?他?
北灿避开视线,拿起早就没有温度的手揉了揉因为紧张僵硬得快没有知觉的脸,原本工作速度飞快的大脑此刻却卡壳在了之前的对话中,迟迟没有理解消化。
发现自己的秘密就要被目标窥探,他不应该和他撕破脸,将他置于死地吗?
北灿正混乱的时间,柳夏歪歪头,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
虽然还没分析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他的性命似乎是无需担心了,他咽口唾沫,眨巴着眼睛靠书柜站直,望向柳夏,他也找出了他想要的东西,拿着朝北灿走过来:“隔壁市有个地方比较难缠,阿黑他们收到那里请求支援的消息,就想让我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将拿出的那袋小巧的牛皮纸包裹好的东西放进风衣里,朝北灿走来。
“你要去几天?”北灿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你在担心我吗?”柳夏眸子里笑意渐深:“大概两三天之内就回来了,店就交给你们两个看管一下,可以吗?”
北灿点点头。
“对了,北灿。”柳夏收起半开玩笑的笑脸,认真地望着他:“你还记得你说过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嗯。”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旧事重提,北灿有些懵懂。
“那你可以一直遵守自己的承诺吗?”不知道为什么,柳夏笑得有些凄凉,似乎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请求般地问他。
北灿微微蹙眉,看着地面,没有回答。
从蓝家开始,他就怀疑起了柳夏,现在他又在这里找到了类似线索的文句,所有的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这项罪名早就毋庸置疑稳稳当当地扣在他头上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柳夏放弃地苦笑起来,闭眼呼口气,抬脚朝门口走去,下垂的手臂却突然被后面的人一把拉住。
北灿的手在发抖。
柳夏感觉得到,他回头,努力憋出一个笑容:“怎么了?”
“”北灿吸口气,露出笑容:“你不觉得这就像一场赌局吗,我把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你身上了,不要让我失望。”
赌局在结果揭晓前,总是那么让人提心吊胆,欲罢不能。
刚才暗哑下去的单目听见这句话,突然亮起一簇火苗,光点摇曳在瞳仁里。
柳夏看着北灿,动摇和兴奋混杂在他纯黑的眼眸里,他在害怕,却又毫不犹豫地将信任兑换成赌注放在他的身上,似乎享受着这场游戏的过程,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无所畏惧。
突然所有的担心都伴随着轻笑消失不见,柳夏的身心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从来都不会让他厌倦,一不小心又让他惊喜了一番。
松了口气,柳夏反手将拉着他手臂的手攥进手心里,轻轻一拉就结结实实地抱了个满怀。他很享受拥抱的感觉,虽然以前一直说柳夏硌人,但当他抱着他的时候,才能让自己知道他不是曾经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猝不及防被拉进那个溢满生人气息的怀里,北灿反应过来时已经毫无挣脱能力,只能一边嗅着馥郁的气息,一边无奈地问:“有那么感动吗?”
他刚才似乎有些上头,总觉得就这样让柳夏离开不符合他的作风,所以才口出狂言。
“临走前的告别。”柳夏的声音比起之前轻快不少,仿佛北灿刚才说的那句话给了他浑身的信心。
“真是。”北灿伸手将柳夏的下颚往上抵,将头从怀里伸出来:“你味道太香了,我受不了。”
“那就趁现在习惯一下吧。”柳夏嘴上戏谑着,但还是尊重北灿的意愿松开了他,看时间他差不多也要走了。
“店就交给你们了,哦,雷铭还在外面摔着,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柳夏打开房门,果不其然,雷铭直接瘫在沙发边,看起来是才站起来想说话就被直接蛮不讲理地按倒了。
心里有些对不起雷铭,北灿挑挑眉,答应下来。
“还有,不要再去碰书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