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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安不显慌乱,微侧一步,长舌贴发而过,割断几丝黑发,“竟伤了我的头发,那就用你的命来抵好了!”陈长安默念咒语,手中显出一柄长剑,这柄长剑剑锋之处幽冷之光甚然,剑光一闪,邪祟痛叫一声,吸回长舌,只是为时过晚,地上已落一截舌尖。
“我非杀了你不可”
邪祟喉中呜咽出声道,口中吐出一团黑气,这团黑气以极快之势态弥散而开,将陈长安二人罩在其中。
陈长安突然剑眉一竖,面露忧色,大呼道“不好!这黑气有毒!”
可此时那黑气愈发浓郁,陈长安屏住呼吸,极目在暗黑之内找寻着玉菀,可连五指都难见的漆黑之中,却难寻玉菀。忽的一阵“嗖嗖”风声入耳,杀气逼近,陈长安无暇再去寻玉菀,眸中寒意涌起,手更是将剑握紧了几分。
“不取你项上人头,难解我心头之气”
邪祟扭动着长尾,穿行于黑气之内,陈长安难以下手,他微阖上眼,双耳轻动,聚精会神细听着长尾拖行过地面簌簌之声,他双目一睁,身形如弓,脚一点地,一道光影冲入浓浓黑气。
一时之间只听得剑劈血溅之响,黑气褪散,风平光暖,陈长安手握长剑而立,剑刃之上血色湛然,剑下那具邪祟全身上下剑痕斑驳,足足一百九十九剑,剑剑之中要害之处。
陈长安平息涌现而出的杀意,收回长剑,转头寻着玉菀,他回过头时见玉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陈长安忙走近将玉菀抱到床上,三指搭在其手腕之上,为其把脉,未几他收回手去,眼眶泛红。
那团黑气来得急,玉菀又是一柔弱女子,自是躲避不得,被黑气所伤,这黑气吸入体内,散进五脏六腑,当下精魄尚在,却也只能维系一两日。
陈长安见心爱的女人在面前死去,哪儿能甘心,背起玉菀直回青门老道那儿去,连夜赶路,水米未进,不足一日,陈长安回到师门之内,青门老道见他背上的玉菀,看到他关切的神情,不用多问,也知是何缘由,为玉菀把脉过罢,抚着胡须,轻叹道“毒已入骨,回天乏术,就算贫道也无能为力。”
“师傅,徒儿求你救救玉菀,徒儿愿终生追随师傅门下,修习道术!”陈长安跟随青门老道多年,怎会不知他的能耐,不过是此法太过凶险,他不愿轻易施展罢了。
青门老道摇头,说道“命数如此,又何必强求?”
陈长安跪身在地,回道“玉菀要是不遇到我,也不会有此一劫,事皆因我而起,也该由我来解。”
青门老道见陈长安执拗,也不忍见徒儿受这般煎熬,叹息道“道术中有一门秘术可续命一时,只可惜这门秘术施展之时稍有不慎,易被道法反噬,续命不成,反折损了布阵之人的阳寿!”
“徒儿不怕,还请师傅快快教予徒儿。”陈长安不假思索,催声道。
青门老道只看着陈长安,目光似是看尽了世间红尘,豁达淡然,他轻点了下头,从卧房中取出一本古书,递予陈长安,叮嘱道“切记,续命只可续一时,不可续一世,切莫沉浸此中。”话罢,青门老道不再多言一语,径直回卧房中。
陈长安立即翻开古书,这古书秘术之中记载“续命”之法不只是道门秘术,更是禁术,为了玉菀,他哪儿管什么禁术,仔细翻阅着。
“人死之时皆要停尸三日才可入土,只因人死三魂七魄未全脱离,仍存一魂一魄,生者希冀于逝者那两魂六魄归入体内,才停尸三日。若要为人续命,则需集齐七人魂魄,在昼夜交替极阴之时施以道术,方能为人续命。”
古书文字只记载于此,再翻去只墨迹斑驳,字迹模糊。陈长安合上古书,暗忖着这续命之法这般简单,刚死之人的一魂一魄收来又轻而易举,心中窃喜,玉菀有救了,他安顿好玉菀,连忙就近找着刚死之人。
不足一日,陈长安带着七人的一魂一魄归回,正值日落之时,他在大殿之内摆好阵法,将玉菀置于阵法正中,将那七人的一魂一魄放出,那七魂七魄脱离肉身,在大殿之上飘荡不定,陈长安盘腿而坐,双目微阖,口中叨念道咒。
刹那之间,那七魂七魄哀嚎声回响于大殿之中,陈长安双眼一睁,大喝一声,那七魂七魄齐齐向玉菀冲去,玉菀身体一颤,七魂七魄皆冲入体内。
陈长安见续命已成,站起身走近玉菀,轻唤着她,几声过罢,玉菀阖动下眼,缓缓张开,轻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这是在我师傅这里,一切都好了,没事儿了!”陈长安眼含笑意回道。
玉菀扑进陈长安的怀里,兀自的哭着,“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陈长安紧紧的抱着玉菀,没有说话,他心知这次续命只能为玉菀续一两年的命,多则两年过后她仍会死,他怎会舍得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去,他心里想着为玉菀续更长的命,最好是一辈子,好让两人能终生相伴,白头偕老。
陈长安和玉菀两人在一起度过了些时日,韶光易逝,更为是这般的愉悦岁月,不留神之间,一两载已过,陈长安见玉菀日益虚弱,又萌生起续命的念头,只是这次远不及上次那般顺利,虽早备齐七魂七魄,不成想却在那傍晚布阵施法之时出了岔子。
第23章 续命(3)()
陈长安于昼夜交替,黄昏之时布好阵法,将玉菀置于阵中,放出早集齐的七魂七魄,顷刻间魂魄挣脱束缚,涌出飘荡在房梁之上,飘摆无主。陈长安盘腿而坐,双目微阖,口中默念着道咒,忽的双眼一瞪,大喝一声,那飘荡许久的七魂七魄如此前那般齐齐冲玉菀肉身冲去。
陈长安见续命之法已成,只需等玉菀醒来就行,不禁欣喜于心,面露喜色,倏的玉菀的肉身剧烈的抖动起来,阵阵黑烟自身下升起。陈长安见状,面色一凝,心知大事不妙,起身凑去。
还没等靠近,玉菀肉身之中忽然涌现而出十四魂十四魄,这十四魂十四魄化作一道幽黑的流光,白闪之间,那道流光如同一柄利剑,闪耀着寒光微芒直朝陈长安刺来。陈长安心中忧虑玉菀安危,一不留神,那道流光已至不足半步远,陈长安稍一侧身,却躲闪不及,这道流光贯穿其胸口,一股灼心之感,痛彻全身。
这道流光自陈长安背部穿出,顿时化作一团火焰,火舌四溅,将他罩在着熊熊烈火之中,只是这烈火燃势虽猛,却不炽热,犹如万千蝼蚁满布,奇痒难忍。陈长安见这十四魂十四魄有了邪气,若再任由其胡作非为,性命难保。
陈长安站定身,运转浑身真气流转全身各处静脉,血气上涌,周身渐显出一层金光护壁,金光乍射,光芒愈刺眼,那道流光化作的火焰之势愈发微弱些许,直至燃燃烈火熄至一团火苗,陈长安见瘙痒之感褪去,长舒了口气,伸手去捉那团火苗。
这火苗却如同受到了惊吓般,一下直钻入陈长安胸膛,剧痛刺骨,陈长安想再运作真气将这团火苗从体内逼出,只是那灼心噬骨的疼痛,令他提不起气力,他强咬着牙压制着愈演愈烈的痛,朝玉菀走去,可刚一走近,他眼眶竟泛起了罕有的红意,眼前的玉菀肉身已被那团黑气灼噬成一具白骨,俏美的容颜不复得见。
陈长安呐喊咆哮着,声响震颤天地,响彻云霄,如同野兽哀嚎般,凄婉惨绝。
“我师兄如今为人这样冷漠,也是玉菀的死导致的!”小影叹声说着,言语感慨,“续命之法能为人延续阳寿,可也易殃及自身,你还想为小月续命吗?”
我心里明了小影怕续命之法伤到我,毕竟陈长安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可他也因对玉菀的痴爱促使他二次施展续命之法,要不然也不会导致他受烈火灼心之苦。我只想让小月多活个一两年,而她能否打破命格,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我点了下头,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小月这孩子的命我一定要续。”
小影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劝说我,手一遮,仰头看了看日头,说道“时候不早,得赶在明日太阳落山前把七魂七魄备好!”
刚死之人的七魂七魄倒不难寻,毕竟在大天朝吃着瘦肉精肉,喝着三聚氰胺奶,吸着pm2。5的雾霾,一天死个万八千的也不算多,这青牛村人口本就少,得去乡里去找寻。
我和小影二人不敢再耽搁功夫,动身上路。
离青牛村最近的是大河乡,青牛村行政划分上不归大河乡管辖,路程较近,我俩便往那里赶,这大河乡南北有一古运河川流而过,而今运河改道,遗址的河流干涸殆竭,大河乡经济也一落再落,划分到了贫困乡的范畴,少有人到乡里去,就连市领导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理会这乡里的建设。
青牛村通往大河乡的客车上,只有我和小影俩人,这客车司机年岁不大,三十出头,胡子拉碴,穿着一身油污麻黑的迷彩服,瞧到我俩上车,脸上显出惊讶之色,疑惑道“恁俩是要去大河乡的?”
客车司机问这问题有些多余,上了这趟车不去大河乡还能去哪儿?
我点了下头,客车司机没再多问,自言道“这会儿还有去大河乡的,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这话声很轻,我也没去搭话,和小影坐在靠窗的位置。
大河乡离青牛村也就一个钟头的路程,昨夜又在放牛岗的地洞里折腾了半宿,我俩半眯着眼,小憩着。
客车停在乡入口处,那司机招呼醒我俩,喊着道“大河乡到了!”
我和小影俩人刚一下车,司机忙不迭的发动了车,似是逃离般,仅一句话的功夫,客车就没了影。
“这客车司机有点儿怪啊!”小影眉头微微蹙起,话声疑惑道。
我也觉得奇怪,这客车不往乡里进不说,一放下人就赶快开走,像欠了谁的钱一样,我说还是先进乡里,旁事还是少管的好,小影回了声,我二人往乡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