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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失望的提醒了一句。
听到这话,赵雍淳内心有一刻的动摇,但一想到宋蕴,他的动摇就变成了内疚,在伤害宋蕴和对凤澜月内疚两者里,他选了后者。
裴钰失望的看了赵雍淳一眼,冷漠提醒他:“虽然你想娶蕴公主,但她,未必会嫁给你!”
赵雍淳身形微顿,心里生出些惶恐来。
是夜,他又悄悄去了昭王府的佛堂,只看到宋蕴跪在蒲团上面对佛像诵经,神情虔诚。他一直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宋蕴到底是不是真的?
或许真正的宋蕴,在永陵出现后,又去了别处。留在昭王府的这位,只是她的替身,就好像他留了替身在北寒城一样。
佛堂里的宋蕴已经察觉到赵雍淳就躲在一旁,猜他是不是为了夺香魄珠而来。她站了起来,将木鱼和手里的佛珠收起来,手里已经暗中捏了一枚暗器。
就在她准备转身投出暗器时,赵雍淳已经飞身离开。
他这番举措,倒是让她有些纳闷。
翌日一早,春雨像只欢快的报喜鸟一样跑来:“公主,锦衣将军回京都了,现下正在跟章太妃说话,过会儿就来找您。”
“她是该回来了!”宋蕴道。
从静公主出嫁被劫后,赵锦衣就被派去追查静公主的下落,一直没追查到消息,所以也快有一年没回京都了。静公主被劫,又一直查无消息,宋昱敬肯定会怀疑那事是卫家做的手脚。如今,卫子尘从永夜里出来,卫家势必会有些动作反扑,所以,宋昱敬一定会将赵锦衣召回来。
而且,还会将赵景林也召回京都。
虽然宋昱敬并没怎么将赵家看在眼里,但赵家忠义,必要的时候可以推出去当炮灰。
就在宋蕴怔愣的空档,赵锦衣已经在章太妃的陪同下到了佛堂。
“唉,阿蕴这大半年来,一直在金光寺,回了王府后,也一直待在佛堂里,小小年纪,整日青灯古佛相伴,性子也太静了些。难得赵姑娘回京,你们倆多说说话,该闹腾的闹腾起来,往外面去走走逛逛。”章太妃道,看着宋蕴的目光满是心疼。
阿蕴也过了孝期了,十七岁生辰也过了,可以定门亲事。
赵锦衣笑着道:“章太妃放心,阿蕴与我在一起,她静不下来。”
章太妃还有事情要忙,把时间留给她们相处。
章太妃一走,赵锦衣突然就拔剑与宋蕴打斗起来,玉香、春雨见状,吓得长大了嘴巴。好在看宋蕴轻便的躲过赵锦衣的剑招,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赵锦衣虽步步紧逼,但宋蕴攻守有道,丝毫没吃半点亏。
一会儿后,赵锦衣停下,赞赏道:“没想到你武功精进如此之多,在金光寺没闲着嘛!”
宋蕴回道:“你也不差!”
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这下,两人又牵手欢快不已,有说有笑的。
“我在外面追捕静公主的行踪,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在青楼里抓过贼,在客栈里被江湖上的刀客挑战,下河抓过鱼,还帮失足女子惩治渣男”
一说起这些事情,赵锦衣就滔滔不绝,不知疲倦,想她以往的生活便是练武、在军营里练兵、打仗,单调枯燥乏味。
“最让我开心的是,不管我到了什么地方,敬亭每月一封信寄给我,从来就没有断过。这次回京都,我打算跟敬亭把婚事办了。”一说道吴敬亭,赵锦衣就满是小女子娇羞之态。
听赵锦衣提到吴敬亭的名字,宋蕴就有些头疼,怎么都快一年了,赵锦衣在外面见识了那么多,有那么丰富的经历,怎么就没有移情别恋呢?
“我回京都还未见他,他在外公办,要过两日才回来。阿蕴,你陪我出去逛逛,我想给他准备一些礼物。”赵锦衣娇羞道,不经意的伸手摸了下发髻上戴着的那支点翠簪子。
“好。”宋蕴点头答应下来,立即就回房里换了一身轻罗纱裙,腰间佩了块双凤戏珠的青玉佩,梳的是朝云近香髻,簪上两朵金花,看起来简单又高贵。
宋蕴打扮好后,就带着玉香与赵锦衣一同出了昭王府。宋蕴和赵锦衣虽然誉满京都,但两人都快有一年未在京都示人,时移世易,出门在外,不识得她们两人的人有许多。
赵锦衣想给吴敬亭买些礼物,不知买什么好。
“不如,买文房四宝吧。吴世子不是写得一手好字吗?文房四宝,他定然喜欢。”宋蕴提议。
赵锦衣立即答应下来。
她惯来习武,不懂这些东西,只能向宋蕴咨询意见,宋蕴领着她进了一家“天下翰林居”的铺子里,老板看二人打扮不俗,知道是大主顾,忙引了宋蕴和赵锦衣去看好东西。
“姑娘看这几块,凤朝阳端砚,上面雕刻的百鸟朝凤栩栩如生,寓意吉祥,还有这块百年迎松的临洮砚,那可都是上上之佳品。”
宋蕴看了看,点头:“的确是好东西。”
“姑娘识货。”老板道,又引宋蕴和赵锦衣去看墨锭,“这可是从凉州来的松墨,姑娘是识货的人,是好是坏,一眼便能看出来。”
也不是老板夸大放心,他店里的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平日里登门的权贵可不少。
宋蕴拿了一块半月形的松墨看了看,这松墨光滑细润,闻了一下,香味纯正,手指轻弹墨锭,声音清脆,掂在手里也十分坚实。
“是好东西。比外面摆着的那些好上许多倍。”宋蕴道,她自然是知道这翰林居里是有好东西的,才带赵锦衣过来,老板也是实诚人,不以次充好。
当然,带赵锦衣过来,她还有别的用意。
宋蕴向赵锦衣问道:“是想买一两样,还是买上一整套的?”
“买一套吧。”赵锦衣大气道,好东西就得买上一套,才够齐全,寓意也好。
宋蕴道:“那价格可不低啊,砚台、墨锭、镇纸、毛笔,这一套加起来至少得五六万两银子。”
为吴敬亭花这么多银子可不值当。
听到赵锦衣说要买一套,老板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果然是个大主顾!京中哪有女子能一出手就花几万两银子的,看来二人身份不低。
赵锦衣挑选好了要买的东西,老板正要打包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道女声:“老板,这个砚台,我要了!”
“哟,云姑娘,不巧的很,这位姑娘先买下了。”老板恭敬赔罪道。
来人是云御史之女,云芝萱,更重要的是她的表哥是成俊侯府的世子吴敬亭。成俊侯府原先是败落了,不过,成俊侯府跟赵将军府攀上关系后,就扶摇直上,平步青云,已经是正三品的按察使,直隶于皇上。老板不敢得罪了云芝萱,可另外这两位,出手阔绰,气度不凡,想来也是了不得的权贵。
当下,老板左右为难。
“她买下了,可付银子了?”云芝萱问,以前她父亲云御史不得重用,舅舅家成俊侯府也早就衰败了,她都甚少出门,更别说进入京都真正的权贵圈子里。所以,她并不认识宋蕴和赵锦衣。
她来翰林居是给吴敬亭买一方砚台的,她以前倒也是常来翰林居给吴敬亭买东西,但她并不识货,原先想买贵的,又担心老板以次充好欺瞒她,今日她进来,听宋蕴分析说了那么多,知道这几样是真的好东西,才想大出血买一样。
但她不知宋蕴和赵锦衣的身份,故意刚开始语气还不嚣张,毕竟真正的权贵圈子,她只是沾了一点点的边。
“敢问两位姑娘是”云芝萱向宋蕴和赵锦衣问道。
赵锦衣正要报出名号,宋蕴拉住她,道:“我乃国子监祭酒之女陈雨薇,这位是我的表姐,林靓。”
云芝萱听这名字听都没听过,不由露出鄙夷之色,盛气凌人,道:“我看,她们还没有付银子,这便不算是她们买了。老板,你可要想好了,我父亲是云御史,表哥是成俊侯府世子。这东西你要卖给谁?”
“这两位姑娘,要不,你们选选别的砚台,这一块就让给云姑娘如何?”老板两相权宜之下,当然选择不得罪云芝萱。
赵锦衣冷冷哼了声。
她倒是选那块砚台都行,可有人要从她手里抢东西,她便咽不下这口气。哪怕这个云芝萱与吴敬亭是表兄妹的关系。
当即,赵锦衣拿起那方砚台,就往地上砸去,那方价值昂贵的砚台落地碎成三块,赵锦衣凛然霸道,挑衅的看了云芝萱一眼。
“这块砚台,便当是我买了。”
宋蕴暗暗给赵锦衣竖了大拇指,果然,她所知道的赵锦衣脾气暴躁,绝不会允许被人欺辱,所以,前世吴敬亭定是做了什么欺辱她,哄骗她的事,她就挥剑斩了吴敬亭。
老板被夹在中间,惶恐不安,冷汗淋淋,看着那块被砸烂的砚台,眼里流露出几分心疼来,这么好的东西,就这样砸了!
唉!
不过,他眼中那一丁点儿的心疼马上被恐慌所取代,他赔笑与云芝萱道:“云姑娘,要不,您选选其他砚台,都是好东西”
“我云芝萱看上的东西,能退而求其次吗?她当着我的面砸了砚台,她这是挑衅我,打我的脸!”云芝萱怒道。
“老板,你那几块好砚台,我都买下了,我就喜欢砸着听个响!”赵锦衣同时道,那种肆意嚣张,不怒自威的气势,此刻她就像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女将军,那等气势就能吓退敌军。
“你你这是要与我作对?京都可不是你一个小小女子放肆的地方!你等着!”云芝萱咬牙恼恨的瞪她,对身后一喊:“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给本姑娘拿下!”
她话音落下,就从外面涌进七八个身高体壮、面相凶狠的小厮,往赵锦衣扑过来。
赵锦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个御史之女就敢仗势欺人,吵不过她,就叫奴仆来打人。
很好!
也幸亏是她和宋蕴没有报出真实身份,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