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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宋蕴练武了一大上午,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极其不舒服,宋蕴是个爱美爱干净的姑娘,收了剑后,就让玉香准备了热水,她要洗澡。
赵雍淳来得恰巧,宋蕴正在洗澡。
他悄悄的绕开外面看守的哑奴和如沁,躲在暗处,戳破窗户上的糊纸,正好没有屏风阻拦视线,他清楚的看到宋蕴的美背光洁嫩白,没有一点儿的痕迹,担忧的心,便放了下来。
他刚准备转身,哑奴就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他没法解释。
哑奴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挥剑就与他打斗起来,接着如沁也过来加入战局。哑奴的武功虽然不如他,但是加上一个如沁,他还是没办法轻易脱身,况且,外面已经打起来,里面的宋蕴肯定也知道了。
他没法逃,也不能逃。
玉香最后知道,她一看赵雍淳,二话不说,就去牵了两条大狼狗过来,两条大狼狗冲着赵雍淳凶狠的叫着。
屋中的宋蕴,洗好澡后,穿着一袭湖水蓝的曳地长裙,湿软的头发搭在肩上,端了一把椅子就在屋门口坐着,看他们打斗。
哑奴和如沁一左一右的夹击,前有宋蕴,后有玉香牵着大狼狗。
赵雍淳这辈子打架都没遇到过这样的遭遇,打是打得过,逃也是能逃得掉。可逃了之后,这事更过不去了。
索性,他停下来不打了。
哑奴收了剑,以掌将他打倒在地,玉香牵着狗在他面前叫了几声。
“蕴公主,要怎么处置他!”如沁去问宋蕴。
宋蕴嫌恶的眼神落在赵雍淳身上,道:“拉下去,打一百棍!”
“等等!”赵雍淳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到宋蕴跟前去:“我来是有事跟你说。之前,我们在红缨染坊里,被他们的人包围,你被打了一掌,你最近可有觉得曾经被打的那一掌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旧伤复发的感觉?”
虽然没从宋蕴的背部看到什么,但赵雍淳还是不太放心。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解毒丸递给宋蕴:“如果出现异样,先用这解毒丸压制一下毒性。”
宋蕴接过解毒丸,狐疑的看了看他,问:“那天你也受伤了?”
那天她先一步离开,并不知道赵雍淳受伤的事。
赵雍淳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宋蕴立即站起来,收起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冷静严峻道:“玉香,去请江寒过来!”
玉香应下,牵着大狼狗就赶紧去了。
没多一会儿,江寒就到了,他看过赵雍淳手臂上那冒着黑气的伤痕,从药箱里拿出一瓶稀烂如泥,还散发着臭味的药,用小木勺子舀了许多覆盖在赵雍淳的手臂伤口出。
宋蕴捂了捂鼻子。
真臭!
赵雍淳也皱眉捂住鼻子,问:“你这什么药?”
江寒冷着声音憋笑:“人中黄!”
宋蕴憋不住笑了,赵雍淳黑着脸,怒色瞪江寒。
江寒不理会他的眼神,道:“中毒时间太久,一时之间好不了,至少得敷药半个月才能彻底清除毒素。”
说完,他将那瓶药塞给赵雍淳,“每天两次,自己敷药。”
宋蕴大笑起来,连哑奴和如沁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雍淳黑着脸收了药,就要走。
宋蕴叫住他:“慢着,刑罚还没执行。本公主念在你之前相救的恩情,一百杖,减少五十杖吧。”
她的话落下,就有几个下人过来把赵雍淳拉下去打了五十杖,打完之后,宋蕴看他那副样子,道:“我给你放半个月假,若无要事,不必来府里。”
等着赵雍淳离开之后,江寒大笑了许久,玉香倒了一杯茶过来给他喝,他才止住了笑,看了看玉香,向宋蕴说了在来的路上,玉香已经将赵雍淳偷看她洗澡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所以,你只是在戏弄他?”宋蕴笑着问。
江寒点头。
宋蕴揶揄了他一句:“好歹你们算是兄弟,没想到竟然如此整他?”
江寒放下茶杯,正义凛然道:“兄弟就是用来坑的,再说,他偷看蕴公主洗澡,此事多恶劣,江某身为下属,自然要挺身护主。你看看,玉香以前对我意见多大,这次,都对我改观了!”
江寒说完,看向玉香。
玉香嗔怒瞪了他一眼。
江寒在人中黄里已经添加了能解毒的药,只是分量减少了些,需要赵雍淳敷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好。
他觉得他已经挺仗义了,只是让赵雍淳外敷,没让他内服。
宫中,簪红缨向宋昱敬道:“皇上,之前袭击红缨染坊的那两人,一人被我弟弟打了一掌,一人被我的短刃伤了手臂,这个时候,隐藏起来的余毒应该已经开始发作,属下要去查出这两个人来。”
宋昱敬挥了挥手:“你去吧!”
得了令,簪红缨的身影立即消失在夜色里。
虽然之前已经确认过宋蕴的背上没有掌印,但簪红缨还是怀疑宋蕴,她就着夜色掩盖,潜入昭王府,找到宋蕴的房间。
此时宋蕴已经入睡,簪红缨确定周围没有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宋蕴的床榻前,小心的拉开她身上的衣料,查看宋蕴的背部,背部光洁一片,没有半点掌印和黑气。
“难道真是我认错人了?”没有看到掌印和黑气,簪红缨诧异疑惑,顿了一下,就立即出了宋蕴的房间。
簪红缨一离开,宋蕴就睁开眼睛来,冷冽的眼神看向簪红缨离开的背影,她将衣裳拉好,闭眼继续睡觉。
从簪红缨踏入昭王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大约也猜到了簪红缨的来意,不然,昭王府的防备怎可能这么松懈?
簪红缨刚出宋蕴的房间,萧赫旻就从一块石头后面显出身形,他看了看宋蕴的房间,又看向簪红缨离开的背影,转身去跟踪簪红缨。
他在宫里丝毫找不到金灵草的头绪,就想先到昭王府里来打探一下铁卷丹书,最好能够从宋蕴手里拿到铁卷丹书,没想到却撞见这一幕。
那个女人在查宋蕴什么事?
她偷看宋蕴的背部,应该是想确认什么,不过,结果似乎很让她失望。
萧赫旻记起曾在宫中的时候,见到过宋蕴背部有个黑血掌印,难道那个女人就是想确认掌印的事?
当初他发现宋蕴那个掌印的时候,就觉得好奇,宋蕴背部能留下那么一个痕迹明显的掌印,肯定会受了严重的内伤,但宋蕴在这京都里,谁敢伤她?
萧赫旻一路跟着簪红缨,簪红缨出了昭王府后,就一路赶到之前红缨染坊的位置,那儿已经等着几十黑衣人,她的弟弟簪红鑫也在那儿。
“姐姐,怎么样?蕴公主的背部可有掌印?”簪红鑫问道。
簪红缨摇头:“没有,那块衣料只有皇亲才能穿,难道不是蕴公主,而是菀公主?菀公主就是在那之后没多久就回京了。”
簪红鑫忧道:“可惜菀公主离开京都了,没法调查。”
簪红缨也面露忧色:“还有另一人被我的短刃所伤,可惜,对于他的线索,我们一点都没有。”
半晌,簪红缨道:“红鑫,你带人去布置,五天后,宋昱痕会去剑阁购买那柄上古名剑龙吟,那天,必定取他性命!”
“我再去追查一下另一个人。”
说完,簪红缨就离开了,簪红鑫也带着其他人身形隐藏在黑暗里,往剑阁的方向而去。
萧赫旻继续去跟踪簪红缨,这簪红缨到底是何许人也,先是跟宋蕴有恩怨,接着还要伏杀昭王府的小世子宋昱痕。
簪红缨发觉被人跟踪,但跟踪之人武功不低,她想甩掉后面跟踪的人,顺便看一下是什么让你在跟踪她,没想到对方反跟踪技术极好,她只能先甩掉跟踪她的人。
萧赫旻失去了簪红缨的踪迹,只好先回了萧府。
赵雍淳敷药了两日,发现还真有效果,便忍下江寒是不是在戏弄他的怀疑,继续用药。
原本是他十七岁的生辰了,却没想到生辰这日没跟宋蕴在一起过,就连在湖心小筑,也是过得极其凄惨冷清,只有裴钰、红衣和澜月三人,裴钰特别嫌弃,吃饭都没跟他同桌,吃了饭后就带着红衣走了。
也就只有凤澜月,陪着他吃饭,还将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给他,之后还要帮他换药,没有半点嫌弃之色。
宋昱敬召萧赫旻和赵景林进宫议事,商讨北寒城那边的情况。
“北寒城传来消息,很快就会收服蛮族,朕果然没有看错阿淳,他的确是个人物!”宋昱敬高兴道,“估摸再有两个月的样子,阿淳就会回京,你们二人都曾带兵打仗过,可了解军中之人喜欢什么?朕要给阿淳办一个极其盛大的庆功宴。”
“这军中的人,大多喜欢气势磅礴,剑舞、鼓舞,或许镇威将军会喜欢。”赵景林提议道。
宋昱敬点头。
萧赫旻道:“镇威将军正直年少得意,美人、财富,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拒绝得了。”
宋昱敬亦是点头。
从节目到庆功宴的酒水美食上,都商榷了一番后,宋昱敬就让二人退下了。
赵景林心无旁骛,直接离宫,萧赫旻绕去双姝苑那边,看了苏含容一眼,才准备出宫,没想到正好与簪红缨撞上。
萧赫旻一眼就认出了簪红缨。
看簪红缨匆匆往凌霄宫去,他与一旁的小公公打听了一句:“那人是”
“簪姑娘啊,她是皇上的贵客,进宫有段日子了。”小公公答道,至于更多的事情,小公公也不清楚了。
萧赫旻深邃的目光看着簪红缨走远,心里满是疑惑。
簪红缨是皇上的人,那么她杀宋昱敬,也就是皇上的意思。明明皇上宠爱蕴公主无人不知,为何会暗中下手杀宋昱痕?
还有,宋蕴背上的掌印也是被簪红缨或者是皇上的人打下的?
难道皇上和宋蕴之间,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