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珣细扫,指尖在一人名前点落,二人目光胶凝在灯影颤跃的两个正楷小字上。
平王目光不移,凝声念出:“景明。”说完他又往下扫视一眼简覆,目光渐忽,踟蹰开口:“此人秋闱一试中虽名列第一,可他简覆上写着任职文苑修撰期间,言行不当,已免去职务,”他停顿片刻,犹疑道:“我看此人不妥。”
他话语刚停,孟珣耐人寻味道:“未必如这简覆上所言,言行不当到底体现在哪里没有细说,有时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物的本质,要想知道这景明为何会在文苑储贤纳才地被撤职须得亲自了解。”
平王听后,脸上疑虑消去,转而朗然微笑道:“即是阿珣推定的人,多少错不了,本王信你,改天你去把他找来,就如你所说,眼见不一定为实,到时本王亲自在落日楼会会他。”说完他合上书册丢回原处。
孟珣见平王册子甩的干脆利落,不放心道:“殿下若是疑心,也可看看其余人选。”
平王微笑负手走的漫无目的,说的漫不经心:“不用了,麻烦。”他突然顿住脚步,俯身将墙边黑漆小几,移到屋子中央。
孟珣不解看临王举动。
“来来来。”平王眉开眼笑将他拉至云绣锦垫上入座,又对外头喊道:“来人。”一侍女垂眉匆匆步入,蓝衣白裙双平髻,还是刚才那侍女。
平王询道:“林姑娘你可安妥了。”
侍女盈盈欠礼,谦柔回道:“殿下安心,林姑娘一切安好,就是不惯让奴婢们跟着伺候,安顿好姑娘后,奴婢就折返过来。”
“阿珣,你带回的这姑娘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本王都不忍动心了。”
孟珣不紧不慢道:“殿下千万不可对她动心,这丫头古灵精怪的,得了她包你王府上下焕然一新。”
平王疑惑:“那不是好事吗?”
孟珣声音悠悠传来:“是掀了天,覆了地,家不宁,宅不净,鸡不叫,狗不跳的焕然一新。”
平王一惊:“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我反倒觉得林姑娘蕙质兰心,知书达理。”
孟珣幽叹道:“那是因为你没看见她凶起来的样子,杀人放火天大的窟窿都敢捅。”
平王先是讶然:“这么厉害,”而后又摇头垂叹:“姑娘她是翱翔天际的雁,本王这王府囚不住她,还是隅院的花适合我,那雁留给你,本王不夺人所好。”
孟珣未语,嘴角隐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朦昧在烛影里。
“素影,去把那壶陈年花雕拿来。”平王吩咐。
侍女唯诺退出。
平王转身往孟珣对面锦垫不拘一坐,洒脱道:“本王好久都没和阿珣你好好喝场了,今夜听雨饮酒,一醉方休。”
说道此,几个妙龄少女执壶备菜,鱼贯而入,为首蓝衣侍女置好酒盏,兰指轻翘为二人倒酒,银盏酒液橙清柔和,酒香飘涌,满室烛银流光,相映成辉。
小小几案摆满菜肴,一碟水煮茴香豆,一盘豉汁大闸蟹,白切鸡,清炒小菜,干果少许。
孟珣看着满几菜肴,说道:“花雕酒,大闸蟹绝配。”
平王举杯道:“阿珣别光顾着欣赏,猜猜这雕酒是几年陈。”
孟珣凝视杯光里醇厚黄酒,淡淡道:“酒色清亮,酒香甘醇,十年陈。”
平王惊叹:“好眼力,我这藏了十年的花雕,今日可算遇到行手了。”
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孟珣轻摇杯盏,凌凌银光如水波般幽映在他温淡面容上,杯中酒光清冽,他垂目暗扫到灯影渲晕轩门外,遥看夜雨中如烟暗浮的绿芭蕉,目色蒙眬。
第78章 煮茶()
骤雨初歇,檐雨滴落阶沿滴答没入水流,涓涓向彻夜深处,外庭花叶洇湿低垂,七零八碎零散一地,花叶潮败香味糅杂着室内飘涌出的酒菜残香,充弥院室,蒙夜苍茫,高空点星光晦。
灯火阑珊,平王最不胜酒力,酒盏未空,没一会儿就醺的面色酡红,举着空杯和孟珣胡言乱语,道尽心中无限事,孟珣闲饮杯酒在对面静静听着。
他一会儿说起小时候在王庭里的事,一会儿又说起那时和临王是如何如何的好,一会儿又满目哀愁说起这几年临王变化多大,自己和他又是如何如何的渐行渐远,话到深处还会感伤着吁叹一两声。
*****
厢院,萧若水房里烛火未歇,她静坐竹窗下,双目游离呆望着铜盏里燎颤的火苗子,听外面雨声已歇,撑开窗棂漫然瞭望院里几株被雨淋落的美人蕉,夜风送凉飘来丝丝雨后茉莉清香,萧若水深吸淡香,心境舒宁。
推开门扉,门口小侍女道:“时辰不早了,姑娘何不歇着。”
萧若水见小侍女一脸倦意,恍惚中又忆起当年在林府时,自己练字,铃儿在一旁打着哈欠研墨的情景,悲从中来,沉郁道:“屋里烦闷,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也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
小侍女连忙摇头道:“殿下交代过要好好侍候姑娘,奴婢万不敢擅离职守。”
萧若水见她一脸天真诚恳样,笑说道:“那好,我也不为难你,反正闲着也无趣,有劳姑娘你去帮我拿套茶具。”
侍女不明其意,应着去拿。
萧若水寻着茉莉香,捧摘下数朵。
不小会儿,侍女端着一套绿瓷茶具折回,见萧若水捧着数朵含苞茉莉,疑问道:“姑娘这是要煮茶。”
萧若水边走边回她:“刚才看你倦了,又不能离守,我也没甚睡意,不如煮壶茶给你提提神。”
侍女看萧若水是个随和的人,不由与她亲近了几分,有搭没搭闲聊几话入了屋。
萧若水架好茶炉,侍女主动添柴,炉膛火旺,蟹眼翻浪,茉莉茶香满室飘溢,侍女突然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道:“奴婢失礼,这些天染了风寒。”
萧若水将手中柴禾添好,起身说道:“你等一下。”又步向院里摘了几片薄荷叶加入沸水中,闲谈道:“薄荷性凉,能御风寒,以前我有个姐妹一到郁夏也爱疲虚伤寒,我们就常煮这茉莉薄荷茶清热。”说着混着茉莉舀入绿瓷杯,端给侍女。
侍女凝视杯面漂浮的几朵茉莉,白如初雪映绿竹,茶雾飘浮,香泛幽清,侍女吹开花瓣,轻啜一口,甘醇无穷,清凉浸脾。
侍女眉眼盈笑赞道:“姑娘这茶味甘而生凉,这时令再合适不过。”
萧若水也为自己斟了杯,轻呡一口,无边回忆席卷,杯中花瓣映入幽眸如碎雪,她凝缓放下茶盏,茶香幽萦,她竟也再喝不进一口。
松雪斋,酒阑人静。
杯盘狼藉,平王醉倒几上,酒盏叩案,嘴里还迷糊念叨着要酒,孟珣唤来门口蓝衣侍女,给平王送碗解酒汤。
平王方兴未艾,还醺醉着伸手去够酒壶,被孟珣一手移开,他抬头醉眼迷蒙,“阿珣,快把酒给我。”
孟珣面无醉意,酒后话语温熏:“殿下酒醉,我已备人去熬解酒汤,稍后送来。”
平王摇摇头,醉眼微眯呓语:“本王没醉,不要什么醒酒汤,阿珣酒给我。”
他正迷糊着,蓝衣侍女已备好醒酒汤,端端而来,平王醉态酩酊,看花了眼,以为是酒,端起碗一饮而尽,又一头沉靠几上。
孟珣吩咐侍女:“扶殿下回房休息,把这些杯盘收掇下。”
话音刚落,袁策就慌慌张张冲进,孟珣连忙问道:“出了何事。”
袁策望了一眼醉倒几案的平王,又看向孟珣道:“孟公子,殿下交代我去接人,城郊那人说是非要见到姑娘才肯交人,与他交手中,他趁机给刘氏夫妇服了药。”
平王扶着几案站起,身子微晃,还没完全清醒,语气却急迫:“人在哪里。”
“在门口。”
“把他叫来。”平王强自让自己清醒。
袁策又疾步向外,把人给带进来。
叶青枫一眼看见孟珣,就不由分说对他凶道:“韶儿在哪儿。”
平王余醉声音传来:“你就是林姑娘提起的那个侍卫。”
孟珣回道:“是,此人名叫叶青枫,”而后又平视叶青枫,示意他给平王行礼。
叶青枫强自心平气和,敷衍着给平王行礼,迫切道:“平王殿下,敢问我家小姐现今何处,草民想见见。”
平王见叶青枫护主心切,笑道:“你家小姐安好,本王这就带你去见她。”语带三分醉意。
蓝衣侍女领路,叶青枫一马当先跟紧。
转折回廊,不出小会儿,几人就到了萧若水所在厢院,茶香熏纷飘扬外院,凉风轻度。
俞近门室,香味俞深,侍女瞧见平王几人突至,赶紧放下茶盏怯退到一旁。
“韶儿。”
萧若水疑惑起身,疑顿道:“青枫,你怎么会在这儿。”
平王袍袖一撩,大喇喇朝刚才侍女的位子上一坐,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接话道:“大老远就闻到股茶香味,原是林姑娘在烹茶,本王能否有幸尝尝。”
萧若水端扫叶青枫孟珣一眼,而后扬笑复坐好边斟茶边道:“殿下不嫌弃臣女手艺粗笨就好。”说着端好茶盏,礼奉到平王面前,“殿下,请。”
平王微笑接过,啜了口道:“好茶,阿珣你也尝尝。”
萧若水又默然沏了杯,他从她手上疾风撩叶般抢走,萧若水怔愣望向他,他喝了口,唇畔浮笑俯看她道:“茉莉盈淡,薄荷生凉,好茶。”
他轻吹杯沿花苞,垂睫道:“小枫,眼下若水无事,你可以放心交出解药了吧。”
叶青枫听后从腰间拿出个药瓶子,瞥向袁策冷冷道:“接好。”说着丢给他。
袁策接过药瓶,对平王退拜一礼,匆匆告退,处理刘氏夫妇。
萧若水眸光幽闪,不解看叶青枫。
叶青枫将塞在腰间的簪子抽还给她,解释道:“韶儿我还以为你有危险,就给刘氏夫妇服了毒药,以此为胁,让他带我来见你。”
平王经过一番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