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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凝注着她,眼里流转的光波,是她见过的最璀璨的星辰,他唇畔上溢出惊喜,是她见过最动人的微笑,他抚弄着她的发丝,说出的每一个都带着不可抑的笑:“这场仗来得真是及时,它让我得到了你。”
萧若水趁他不注意,突然反客为主将他反压在地,覆在他耳边,轻咬了下他耳垂,一字一顿道:“既然你得偿所愿,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孟珣轻拍了拍她的背,轻软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一百件都答应你。”
她沉凝道:“我等你回来。”
一语情难分,孟珣紧拥着她,望着空中隐去的月,语气柔和真挚:“有卿一言,必许一诺。”
这夜月凄凉如此,温柔如此。
萧若水倚在他怀里,手覆在他手中的丝绦上,对他满脸不舍:“你即拿了我的东西,就要兑现我的承诺,我要看着你带着它好端端的回来,不许受伤,如果你受伤,我就拿它抽你。”
孟珣微笑着唇轻点上她额头,拥着她道:“若我不幸受伤,你还舍得抽我吗。”
萧若水偏转话题:“时候不早了,洗洗睡吧。”
第96章 病倒()
八月十五,晨,平王甲胄青骢,腰悬鞘剑,在南王及九卿注礼下率军浩浩汤汤从午门出发,号角嘶天,旌旄飘摇,连绵秋雨吹度两道杨柳,青灰色的天,青灰色的柳陌尽头,一柄青灰色的纸伞下,有一人青衫零落,眺凝玉骢马上徐徐而近的萧索灰影。
待军仗持近,她与那人俯望交视,忆起昨夜,眨眼间,便是山海遥迢,她的面容映上油伞青灰,映在他眼里徒剩离愁别绪。
他在马上对她相视一笑,恍若这初秋绵雨,朝霭沉空,眷恋中深敛几多苍茫。
萧若水折柳赠给三人,几人又说了些言别的话,就向背而行,她走得几步又转头望向那寥灰影,或是心意相通,他也回望了她撑伞站在柳梢下渐渐模糊的青影,不忍垂眸。望向未知的前方,勒紧马缰,眼里只剩下坚笃,卿言一语,必许一诺。
尚书府,孟凛秋虽不想孟珣去趟这浑水,有平王的命令,他想拦拦不下,眼看着想拉拢孟珣没可能,想劝他不要去帮平王也做不到,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使尽浑身解数,终于彻底死心。
这日他正哀叹,宫中刘公公突然风风火火持着圣旨登门造访,孟凛秋顾不上哀叹,拎着一家人庭中接旨,吓出了一声冷汗。
圣旨念完,孟兰脸色煞白,险些支撑不住,孟凛秋与之态度恰恰相反,激动接旨后,笑脸送刘公公回宫。
回头看孟兰不敢置信的样子,很快也收敛了笑容,这是一桩政治联姻,福兮祸兮,尚未可知,将圣旨拿给云锦月,沉叹道:“婚期将近,张广豫再过十天就要赴京与你成婚,你早些做准备。”
孟兰白着脸,俯在地上错愕的看着孟凛秋,惊忙道:“怎么会是我,张将军为什么会选择我?”
孟凛秋冷冷的看着孟兰道:“他选择的不是你,是尚书府,这婚是王上所赐,由不得你?”
“嫁去将军府,对你来说或许是对得。”
孟兰眼里充满了绝望,他深知孟凛秋是个极慕权势的人,而对于从小在门阀世家长大的女子,家族利益高于一切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她料不到他的父亲为了追求至高的利益,竟会拿自己的女儿做赌注而面不改色,到底是一枚棋子,任他摆布。
这几日她总是拿出那间锦袍,呆呆一坐就是一下午,终于病倒,之后孟凛秋为她寻遍帝京名医,她却与日病增,那天的圣旨夺走了她唯一的念想,眼看婚期将近孟凛秋却只能干着急。
这日,羽箩匆匆忙忙奔到锦绣坊去找萧若水,希望她你能救孟兰,孟凛秋本就对她不怀好意,可孟兰卧病在床,他只能暂且放下成见,不过却立出一条如果她没本事就孟兰,就只有死路一条,萧若水丝毫不犹豫,病倒的孟兰即是孟珣的姐姐,也是她的孟姐姐,即使为此丧命她也绝不后悔,而且她相信青月的医术。
得到孟凛秋同意,她急赶向京郊去求江青月,最后结果,孟兰久病沉疴,且是心病,她断不得医,却听羽萝说萧若水以性命为注,哀求她救孟兰。
江青月听此曲折,哀哀叹了口气,没有办法,私下对萧若水说:“若水姑娘,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我有一个师父。”
萧若水眼里燃起了希望的火光:“江姑娘之意,你的师父能救孟姐姐。”
江青月看向天外沉沉道:“这世上只有我师父能救她,只是要看我师父肯不肯出手救她。”
萧若水端凝向她,眼里光微闪烁,“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江青月看她哀切的样子,最终答应了她,并修书一封,郑重叮嘱她:“我师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拿着这封信去淮国黧云山寻他,找到他与否,出手相救与否,全凭你运气。”
萧若水一时疑窦重重,理出最值得问她的问题:“江姑娘,你是淮国人。”
江青月平静的笑了笑,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天下之大任我行,哪国人与否不重要。”
这是萧若水认识的她,还如初见时一般清风淡月,潇潇洒洒,红尘万千纷乱,也扰不得她心里一方宁静。
无须多言,她已得到想要的答案。
病榻上孟兰垂垂欲歇的样子让萧若水心酸的不忍在看一眼,昔日那个静婉明媚的女子苍白的如窗沿外那盆秋霜摧零的白菊,已瞧不出生机。
萧若水跪俯在她床沿边,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她冰凉的手,孟兰苍白无力道:“若水,我是没救了吗?”
她目色黯淡,孱弱的拿起锦袍抚上脸颊,目里有水光莹然。
即使希望微渺,她也不愿看到孟兰放弃生机的样子,勉笑着告诉她:“孟姐姐,江姑娘已经找到了救你的办法,你一定会好起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到淮国找到江青月的师父,一定要救孟兰。
孟兰的心结是临王,虽然现在已知临王与父亲的死有着莫大联系,但她也愿此刻占时放弃那些纷扰,暂做一次江青月,让这个苦命女子见上临王一面。
于是她带着破旧染泪的锦袍,大胆去临王府求见临王,她克制住几次想要刺杀他的冲动,只因为她还念及着那个伤心人。
临王听此,一向不露声色的脸上此刻也流露出异样的情绪,两人约好去瑞合园见面,秋风凄萧,她披着一袭带帽的蓝披风,与他在庭中静伫相对,暮风细细,披风下她的身子纤消的不经秋风,他心疼的将一团棉絮似的她搂进怀中,望向亭栏外满塘残荷,只剩下无语凝噎。
今暮过后,再见离人何期?
良久直到塘风吹凉了他的脸颊,才与她相望开口,捧着她憔悴的脸颊,只是凄酸的笑着,无数次鼓励她要坚持下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要做他最美的新娘,也要做他心中的良人。
这夜她望着手里的蓝袍,泪湿秋衫。这夜他望着案上的秋兰,空殿独醉。他们到底还是错过了。
第97章 赴淮()
八月十五团圆夜,徐令绾同往年一样欢欢喜喜置好酒席,待临王回殿一起用膳,即使他鲜少来她的寝殿,但十五这天定会来,盘里的月饼是她亲自做的,这次她加了一个连心月饼,她看着月饼,浮想联翩,脸上不由生出痴盼的笑。
翠微贫嘴:“公主,等殿下着急了。”
“翠微,你说殿下会喜欢我做的月饼吗?”
“公主,您别瞎担心,殿下去年不是说过你做的月饼比宫中的御厨还好。”
这话听得徐令绾在意,她脸上浮出粉晕,略带娇羞道:“这次我做了连心月饼,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翠微故意打趣:“公主的心意连翠微都看得出来,何况殿下。”
说笑声间歇,灯花落,月西斜,徐令绾支颐在桌边,风声吹响窗棂,望着冷掉的酒菜,她的心也开始寒却,今晚是十五殿下忘了么,殿下一定有事,他一定会来,她一遍遍安慰自己,心却越来越冷,她胶凝着盘里的连心月饼,片刻起身步向殿外。
翠微颦眉跟在后面,只听得她失望的声音:“翠微,我自己去寻他。”
月色盈盈下,初秋料峭的风荡起她轻薄的绸衫,暗夜深处有灯火阑珊她凝步寻去,步上台阶,殿内九枝灯朦朦胧胧,她掀开漫卷重帘后,伸手拿去了颓在案阶上他手里的银酒盏,轻轻一句:“殿下,你醉了。”
临王恍惚的转头望向来人,夜风潜进殿内吹起她轻寒的蓝绸衫,他赶紧偏斜着起身将自己的外衣拢在她身上,略微迷蒙的眼里流露出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情,“兰儿,你身体抱恙,夜冷,应该多穿点儿。”接着他拢紧她冰凉的双手,满脸疼惜之色。
她心寒的抽开他的手,一步,外衣从肩头滑落,对着他声如凉水:“殿下,妾身不是兰儿。”
临王捂着头摇了摇,看清眼前人,眼里的温软也随即消失,渺然走向那盆兰花:“你不是兰儿,本王的兰儿在这儿。”他对着兰花自言自语:“你要好起来,高高兴兴的嫁去将军府,高高心思做他的新娘。”
立在紫幔后的徐令绾了然,他说的原来就是孟尚书的女儿,琴技绝然的柔弱女子孟兰。
临王还在对那盆兰花自言自语,紫垂飘起徐令绾脸色昏朦蹲到他身边,声音清澈道:“殿下,您不是一直想成就大业吗,现在机会到了。”
临王不再说话,定了那盆兰花一眼,问她:“你想说什么?”
“如果殿下想成就霸业,张广豫是个不错的人选。”
临王阴冷的看在她脸上,“你要我利用兰儿。”
她微微一笑,坦然道:“不仅如此,妾身是一国公主,也能助殿下,妾身只是建议。”
临王探量她,这个女子他还是小看了,在权利面前,一切都是次要的,有了权利他就能重新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