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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厉害的老娘,间接导致她的胆子变大了许多。
当然这许多也是有对比的,譬如十来粒葡萄跟一粒葡萄相比,十来粒葡萄就能称得上是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找到话题,“朕的意思是,年纪大了,京中的好儿郎都成了家,那个……郡主不就找不到合心意的了么?”
“找不到年纪大的,还找不到年纪小的么?便是不合心意,和离另找也不是难事……”宋太后发过火,这句话倒是说的不紧不慢。
皇帝不怕死的还要继续说,被宋太后伸手拦住话题,“等哀家死了,再按皇帝的意思办吧。”
皇帝扛不住了,起身请罪。
怎生当然更扛不住,她的胆子这会儿又缩了回去。
宋太后没好气的说,“你回东暖阁去,小孩子家听大人说话干嘛!”
怎生几乎抱头鼠窜。
回去后竹香带着丁香正在做里衣,已经有做成了的放到一边,松香拿过来放到怎生身上比量,笑道,“郡主的腰还是这么细。”
怎生也垂头看自己的肚子,的确现在还看不出来,再加上又没有其他反应,上两天王太医过来请脉,宋太后直接给他来了句,“别是你看错了,其实没怀孕吧?”
好险没把老先生给气出毛病来。
直接问道,“郡主觉得呢?”
怎生“娇羞”道,“我觉得有了呢。”大姨妈三个月没来呢。这点儿常识她还是有的。
王太医胡子一翘一翘,“娘娘,三个月的胎儿至多不过半两肉,五六个葡萄粒儿那么沉,您说郡主这样该怎么看出来?”
宋太后方不再多话,怎生一天五六百个葡萄粒的吃,也没见肚子有变化,五六个葡萄粒确实不多。
不过一会儿宋太后就又开口,这次是炮轰怎生,“你可别给哀家生出一串葡萄来!”满屋的人都喷了。
王嬷嬷笑出眼泪,有了永宁郡主,太后娘娘也说起了玩笑话,这在从前,也只是出宫见郡主的时候才会好一点。
怎生在东暖阁待了一刻钟,就听见皇帝走的声音。
许太监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透着欢快。
蓓蓝几乎是小跑着来请她,“郡主,娘娘那里要叫午膳了……”
这意思就是,虽然太后没宣您过去,但您还是快去蹭饭吧,活跃活跃气氛。
怎生点头,天这么热,在太后身边,气压低些凉快。
那就去吧。
松香道,“郡主换身衣裳吧?”蓓蓝一来叫,您就颠颠的去,也太不够矜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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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兴跟他媳妇一起出马,护送了余承安给聂墨选的两个人到了聂墨的庄子上。
聂墨听了信,急匆匆的出城。主仆相见,聂兴忙递上余承安的信。
余承安在信中将两个女子的来历都写了,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通,近来聂墨跟怎生通信都是言简意赅,所以很不习惯余承安如此,他一目十行,看到最后挑了挑眉毛。
余承安要求,聂墨要保住两人性命。
说是余老太太信佛,有慈悲心肠云云。但是聂墨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余承安这是怕如果这里头生下的孩子有朝一日当了皇帝,得知亲母被聂墨杀掉,会扭过头来找聂墨算账。
聂墨嗤之以鼻,就兴别人的孩子厉害,他也有孩子好不好?!难道他的孩子会眼睁睁的看着旁人欺负自己亲爹?!
不过,这么想来,还是要生个儿子,这样女儿有娘家,他也有个帮手。
做人还是要服老的。
不过么,他还真没想着要害了人家。
他这不是也要为怎生肚子里头的孩子积德行善呢。
“拿笔墨。”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写完,吹了吹,递给聂兴,“给你余大爷送去吧。”
等聂兴出去,他才坐在正堂里头,歪着身子想事。
人虽然到了,他却不能操之过急。
对了,怎生怎么就那么厉害,才几日就怀上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他想什么事都容易想到怎生身上。
那小没良心的却不一定想着他。
伸出手指扳着数两人已经几日没再见了。
聂湖来禀报,“庄头来了。”
“什么事?”聂墨捏了捏鼻梁没什么耐心的问道。
“是说还有两日就是二爷生辰,庄子上的人凑了一点心意想给二爷祝寿呢。”
可不呢,今儿八月初四,他八月初六的生辰,最近的事多,连他自己都忘了。
既然是祝寿,就不得不见,还得笑着见。
一想到内宅没个妇人,这些鸡毛狗蛋的零碎事就要他亲自出面,聂二爷就想撞墙。
幸好现在父母亲不再给他提什么成亲的事了。
“把聂江叫来。”他说完就去见了庄头。
庄头倒是真心实意,若非过年的时候姑娘松手让他们多打了几口井,今年不少佃户就要喝西北风过冬,姑娘现在不在,这感激落到二爷身上也不亏。
底下人孝敬,聂墨也不好不表示,从怀里摸出荷包,刚要扔给庄头,看见荷包上头的大尾巴,又收了回去,从里头倒出一块二两重的银子,“这是赏你的。”
又道,“姑娘虽然不在庄子里,却想着今年收成的事,今儿我替她做主,就减一成租子。”
庄头大喜,连忙道,“二爷慈悲,姑娘大恩大德,小的铭记在心,回去之后定叫各家各户领了姑娘的恩典,保佑姑娘平平安安。”
聂墨觉得这还算句人话,嗯了一声,挥手将他打发了。
庄头喜滋滋的出门,他原以为姑娘不在,二爷该淡了情谊了,没想到姑娘的面子这么好使,看来以后还要在姑娘这里下功夫。
只是不知道姑娘的生辰是哪一日?
聂江过了一个时辰才到,聂墨见了他立即说道,“你安排安排,明晚我要见她。”这里的她自然就是怎生。
聂江波澜不惊的点头,他就知道。二爷只有遇到永宁郡主,才会不管不顾,简直任性。
说完“正事”,聂墨放松的往椅子上一靠道,“还要找一个可靠的懂大户人家规矩的嬷嬷,不要太苛刻的,你领了来,教那俩人几日规矩,等我禀报了容郡王跟王妃,再作打算。”
聂江此来却也带了一个消息,“跟咱们庄子挨着的一个小庄子今年收成不好,听说主家要卖了呢。”
“行,你先接洽着。”聂墨点了点头,买个小庄子,为的是狡兔三窟,他可不想再出类似当初怎生被人偷走那档子事儿了。
聂江皱眉发愁,“只是这买庄子的银钱……”近日他们很是花钱如流水,余大爷那里已经把往后十年的红利都要了过来,跟强取豪夺实在没啥区别了。
要聂江说,他们二爷身上很有点土匪习气。
聂墨扁了扁嘴,“放心吧,我明儿进宫就是为了这事。”说的还挺大义凛然,事实么,其实是他生日到了,想冲了怎生撒撒娇是真的。
聂江自然也不会说破,匆匆的下去安排不迟。
寿安宫东暖阁,蓝莹苦兮兮的对了怎生,“郡主,真不是奴婢告密,借奴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出卖您啊。主要还是二爷太聪明……,奴婢糊弄不过去是真的。”
怎生不理会她,垂着脑袋数自己的银票。
太后最近又赏了她好几次,大额的面值有一万两,小额的也有三五千,加起来总共五万两银子了。不过说实话,这银票在她这里,她还没有什么真实的感受。
给聂墨仿佛也不是不行。
“要不叫二爷给您打张欠条?”蓝莹努力挤出脑汁出馊主意。
第139章 赌坊()
亲兄弟可以明算账,可夫妻之间要是真明算账,那婚姻关系非得走到尽头不可。
怎生拿着不求人敲了一下蓝莹的头,“去拿两个荷包来。”她决定看聂墨表现,若是有一点不好就扣钱,五万两也不是那么好给的。
到了初五晚上,待众人都睡着了,怎生在蓝莹的护卫下悄悄爬墙出来,幸亏寿安宫的墙头不高。
聂墨不敢离寿安宫太近,好不容易接上她,还没说句好听的,就听怎生疑惑的问,“你这进宫出宫的好似也很方便啊?不是说宫中护卫很森严吗?”
聂墨好悬没给她噎死。
两个人在宫里偷偷见了这么多次,她才想到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觉得太后这老太太大概已经发觉了,不过她不挑明,他只有高兴的,才不会傻乎乎跟怎生说实话。
“五成兵马司巡防不断,京兆尹也有夜间巡防,加上东西大营,这么多兵马,谁敢不要命的闯宫?”
怎生受教,“这就是传说中的外紧内松啊!”
聂墨:有这么个成语么?
不过他来可不是为了跟她讨论松紧的问题。
“知道我今儿晚上为何要来么?”还不快快把生辰礼物拿出来?
“知道!”她嘻嘻的笑,眼睛里头都是欢快,亮得比天上的星星还动人,“你想我了呗!……我也想你!”
聂墨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脸色都纠结了,只好将她抱住,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脖颈上,伴着她的闷笑一震一震的。
聂墨摸了一圈,问了一句,“这肚子怎么没见长啊?”
怎生一僵,梗着脖子扭过头去,正准备斜睨他一眼,就听聂墨接着道,“这样也好,孩子不大,免得你生的时候受罪。”
怎生的敌意散去不少,其实她挺介意的,她吃的不少,可最近天热,愣是没怎么长肉,显得她当母亲当的不合格似得。
而这些话,她既不可能跟宋太后讨论,又不可能跟松香这些没生养过的宫女讨论,憋在心里,还是挺有压力的。
聂墨这么说,反倒让她松了一口气。“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聂墨叹了一口气,“我找人教的,专门为了你学了这些,连接生的知识都烂熟于心了……用不用我给你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