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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生活动开了腿脚,将颠的松散的头发直接散开,想绑成了两个麻花辫垂在两肩。
聂墨趁机蹭豆腐,“哎呀,你头发这里分的不好,曲曲弯弯的,来,我帮你弄……”
说话间,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露出的脖颈上。
怎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自己弄就行。”
“你又看不到,怎么自己弄?”
好不容易将头发弄好了,怎生只觉得脸颊火热,没想到聂墨不要脸起来,能这么死皮赖脸的,她干脆拨开窗帘,假作往外看。
怎生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母亲,随着她在古代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她越发的想依赖母亲,或许她太需要安全感了,可这安全感只有母亲能给她。
父亲流放,弟弟还小,只有母亲能带给她安全感。
“别着急。先等敲门问问。”聂墨按着她的手安抚道。
聂河跳下车辕,上前敲门,说了几句话,显然主人家就是他们要找的那家。
不一会儿马车就进了庄子。
怎生有点紧张,双手紧握,她怕又见不到母亲,这种患得患失,是因为她的情感太贫穷,太需要亲人了。
马车还没停下,聂墨便出了车厢。
怎生立即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希望这次幸运之神光顾自己一回,如果能见到母亲,那以后一定不再自怨自艾,一定好好努力……
车厢外头响起聂墨与人的寒暄。
“承安兄,多有打扰了。”
“哪儿的话,欢迎还来不及!请!……哦,车里还有……”
“是,内……我的房里人……”聂墨想了半天才想起该如何介绍怎生。
余承安立即了然,“俞伯母正陪着家母在正院,咱们先去见过家母吧。”
聂墨点头,伸手拨开车帘,对怎生道,“下来。”
怎生刚到车门口就被他一把抱下了车。
她觉得好像听到余承安的笑声了。
余承安曾祖是御史大夫,余家向来以出耿介之士而出名,到了余承安这一代,不仅耿介,还低调异常。
他十五岁中秀才,比聂墨大一岁,两人是在考场结识的。
余承安走在聂墨左侧,聂墨便空出右手牵着怎生。
“这一路上辛苦了,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在京城多呆几日了。”余承安笑道,从语气中可听出与聂墨的关系很亲近。
聂墨也笑,“难得有时间出来,一路上风景很是不错。”
第47章 母亲()
余家庄子的正院并不大,中间七八间房子,两侧有厢房,怎生刚进了门口,就听见正屋里头母亲的声音。
她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一颗心这才到了实地。
俞母正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堂屋里头说话。
承安未曾进门就大声说道,“俞婶,你看看谁来了。”
聂墨进门既拜,“余伯母,晚辈……”
余承安立即阻拦,“先说清楚,这余伯母的余到底是哪个?”
屋里的人都笑了。
只有怎生看着母亲眼泪汪汪。
聂墨摸了下她的头,轻声道,“去啊!不是天天跟我要母亲?”
俞母已经站了起来,她经历的是非多,自然不会轻易的就将情绪表露出来,可见到女儿还是十分高兴加感伤的,唇角含了一个笑,对怎生招手,“过来见过你余家姨妈。”
怎生这实在孩子,没等小丫头放垫子,就上前跪下,“怎生见过姨妈。”
旁边负责搁垫子的小丫头:……
“快快起来,好孩子,过来过来!”余老太太满脸是笑,拉着怎生的手,对俞母说道,“你养了个好闺女!”
“一根筋的很,在家也没少叫我头疼的。……小时候看见邻居的闺女有花戴,自己也想要,不敢开口说,憋了好几天,天天不高兴……”
怎生捂脸,“娘,人家现在不喜欢戴花了,您就不要再说了!”戴花多艳俗啊,那时的她审美一定受到了异次元电波的影响!
堂屋里又响起笑声。
聂墨趁机上前给余老太太请安。
余老太太笑道,“我常说你比承安孝顺,把你俞家伯母送过来,我这老婆子可算是有了伴了,这每顿饭都能多吃一碗。”
又道,“让她们娘俩说话去,咱们娘俩也好好唠唠……”
俞母笑着拉了怎生告退。
进了厢房的门,怎生的眼泪就憋不住了,趴在母亲肩膀上默默的淌泪。
俞母的眼眶也红了,自己闺女这是长大了,从前,伤心难过何尝知道要避讳人呢……
一连哭湿了十多块帕子,俞母才劝道,“好了,你再哭,我就只好用袖子给你擦了,我这儿一块干帕子都没有了。”
怎生用最后一块擦了擦眼泪,又使劲擤了一下鼻涕,嘟囔道,“娘……”
接下来眼泪关不住,只好用手背胡乱擦了两下,这才抬头看屋子。
见屋子里头有床有榻家具,还有几盆花儿,干净整洁,心里微微松一口气,从怀里摸出自己攒的钱交给母亲。
“这是我攒下来的,您留着……”
俞母不收,“我这儿有呢,你自己留着。”
“您哪儿来的钱?”怎生根本不信。
俞母为难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实话,“……本来不同意你救人,现在看来,也不知道当初是好还是坏,家里出了事,亲戚朋友们都怕得不行,……多亏了聂公子奔波着,帮着打点了……”
怎生,“啊?我怎么不知道啊!”
俞母:老娘还不是怕你认为我们把你卖了嘛!
虽然心里有点小尴尬,但她立即义正言辞,“你小姑娘家家的,知道这些做什么?!”
怎生立即没出息的蔫了。
俞母震慑了她,这才继续说道,“你爹不叫你出门才是对的,才出去一回,就救了个大老爷们,亏了聂公子不是个多话的,否则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现在我也没什么名声了啊!”都作人家通房了。
“怎么没有,他可是在我面前发重誓,要正经的给你一个名分的!”俞母眉头倒竖,显出村妇泼辣的一面。
怎生这次是完全震惊,“啊?我怎么不知道!”发誓不是应该发给她听的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知道?要不是他说的正经,我会让他一再见你?”
怎生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娘,您说的是我?”抬手准备摸俞母的额头。
俞母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你一贯的缺心少肺的,要不是我替你把关,你呀,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你救了他,他偷着见了你多少回,我都知道了,你还傻乎乎的……整日里跟丢了魂似得……”
“……我问你,你可是跟了他?”
怎生脸红。
俞母叹了口气,“也好,不给了他,也是便宜了旁人,早知道我就将你嫁出去了,出嫁女不受连累……”
怎生小声道,“您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自己的。倒是父亲那里可该怎么办呢?”
说到俞父,俞母也担心,不过在女儿面前还是故作坚强,“你不用惦记,只将自己照顾好了就好。你爹跟俞氏一族的男丁在一处,大家互相总有个照应,且聂公子当初也打点了差人,只要你爹安分守己的,想来日子应该不难过……”
俞母看着闺女红肿的双眼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天灾人祸,好好的一个家散了不说,闺女不比儿子,踏错了一步将来都要被人诟病……
“聂公子说等春闱高中后就可以选官,到时候带了你出去,过个一年半载,遇到大赦,给你消了奴籍……”
怎生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娘,他们家可是我们家的……”
俞母嗤笑,“你还想替俞尚书报仇不成?”她女人,首先是个母亲,儿女总是放在头一位的,儿子现在由亲戚照顾,算是有个着落,可闺女的前程还看不到希望呢。
怎生不由的偷偷撇嘴,反正没有聂阁老,她们家也不会遭这么大的难。
俞母见状敲了一下她的头,问道,“难不成你还想着以后出来再嫁给别人啊?”
“嫁人的事还没想过。”想过出来一家人在一起来着……
“快住嘴罢,好女不侍二夫,就算聂阁老跟俞尚书有什么,可我觉得聂公子是好的,他可是在我面前对着菩萨起了誓言的!”
怎生不服,“那他要是违背誓言,说话不算话呢?”
俞母可算是看出来了,闺女这是将身子给了人,但心还没定下来了,一时喜又一时忧。
怎生眼巴巴的看着她。
“他要是违了誓言,我就日夜给菩萨上香,咒他生儿子没**……”
“娘……您真狠……”怎生捂嘴。
“滚蛋!”她这是为了谁。
怎生到底将钱塞给了俞母,“既然您觉得他会对我好,还怕我没有钱吗?您手里存下点钱,万一遇到特赦,也好将弟弟的奴籍消了……”
“唉!这个还等你说,当初聂公子将我送到余家,是给了我一百两的,余家是极其的厚道的人家,那银票还在我这里放着呢,要不是怕你没个成算,我早就给了你了,那府里家大业大的,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可一定要好生的活下去……”
怎生点了点头,心里却道,“难道聂墨当初扣我的月钱,是为了弥补损失?”
“可我听说他要跟秦家的小姐定亲了呢……”
“那就是他的事儿了,你操心也没用,你能替了他?”
“噢!”拜堂的时候,她可以女扮男装替他拜堂去……
“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我去给你下碗面。”
“不用了,我不饿。”她见了母亲,满满的安全感,就是饿两顿也没关系了。
正说着话,听见外头小丫头的声音,“俞太太,老夫人请姑娘去吃饭……”
怎生弱弱的喊了声“娘……”,声音拖长了,娇娇儿的。
“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