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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嬷嬷退下,屋中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聂阁老皱着眉头沉吟了一句,“这是要变天了啊。”
老夫人不禁浑身一凛。
皇帝今年论周岁才四十五岁,年纪并不算很大,可身体却比深宫中的太后还不如。
可惜三位皇子,大皇子身有残疾,于帝位无望,二皇子清高,三皇子谄媚,竟是没一个可取的太子样品。
别觉得清高是个好词儿,那得分跟谁比。
二皇子属于谁都看不起的那种,聚集在他身边的都是些不懂仕途经济的文人墨客,这些人集结在一起,哼,不是有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么?!连到处敛财都不懂的迂回,门下的奴才一个比一个蠢。
三皇子呢,一个劲的只知道奉承皇上,可皇上也不能凭自己的喜好来立太子啊,有祖宗国法,有顾命大臣,三皇子没才就不说了,连德行都暴露的过于粗鄙……
室内一阵沉默。
躲在外头偷听的聂墨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
不过敌不动我不动,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母亲的声音,“这,今年太后正六十,往年太后不肯过生辰,这六十整寿……”
“陛下病中,谁也不肯进言……”
聂墨暗中扼腕,这他要是有机会上朝,一定上折子进言,没准陛下就能打着为太后祈福的名号来个大赦天下,太后六十大寿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二皇子三皇子真真的俩笨蛋,父母再怎么生孩子的气也只是一阵子,不趁着机会赶紧的团结和气起来,等着干啥呢!
聂墨正要继续听父亲说些什么,程嬷嬷悄悄进来拉他的衣摆,他扭头见她摆了个口型,“大夫人过来了。”
聂墨忙点头,穿过了隔间的另一个小门,避开正门出了致公堂。
聂墨回了荔园真个儿发起愁来,倒不是愁天下大赦的事,只是愁着这下一任的帝王苗子一棵棵看起来都不靠谱,左看右看都是昏君的料子……他跟怎生生活在这样的帝王的统治之下,以后的日子可别水深火热啊……
冬季的葡萄架子上全都是枯枝,乍一看一点生机也无。
聂墨果然依诺,没过几日就大摇大摆的去了庄子上。
怎生正在后头跟几个仆妇一起翻晒鸭绒,听到看门的传话,连身上的围裙也没换就往外跑。
聂墨一见她就笑了,“你这上辈子铁定是一串葡萄……”
一个破围裙上也绣葡萄。
怎生笑着行礼,刚蹲下就被聂墨拉住,携了她的手往里走。
一边走一边不忘给余承安抹黑,“上次承安说你胖的下巴都成了两层,我怎么觉得你比在府里还瘦了呢。”
说着站住又转头认真的打量她,见她笑意盈盈,一口老血喷出,“你傻啊,说你丑呢!”
怎生点点头,“哦。”
聂墨,“你很高兴?”
“嗯。”她依旧笑眯眯的回答,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弯着像月牙儿似得,唇角往上,这样一笑,更像个娃娃,甜入人心。
聂墨情不自禁的随着她的笑容弯了唇角,他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的眸子,直到感受到那里头细碎的如同星子一样的光……
过了很久很久,才仿佛被惊醒一般,然后呼吸慢慢急促,胸口起伏渐渐增大,他抿了下唇,抬头看向天空,这日的阳光很好,空气有点冷,可他的心却像烧红的炭一样炙热。
又过了良久,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然后说了一句,“你还是胖些好看。呃,瘦了也不是不好看……”颇有点儿语无伦次。
恋爱中的男人都有点二也有点傻。
怎生摇晃了下他的手,拉着他往后头走去。
走到夹道口突然一顿,迟疑的看着他,没有隐瞒的说到,“后头摆了些簸箕,里头晒着些绒毛,我一会儿让人弄到前头去……”
聂墨越国她的头顶往里头看去。
见排成一排的两个木架子上一层一层的摞着排了好些簸箕,不禁笑道,“这是谁想的主意?我以为你们弄了一院子呢。不用挪走。”反正余承安的生意他也有份。
怎生笑道,“是我想出来的,这样占地方少,也省些麻烦,不用蹲地上辛苦。”
院子里的仆妇们都站在一旁,此时上来见礼,聂墨点了点头,缓步踱到那木头架子旁边一点点的看。
怎生对过来帮工的几个人说道,“今儿就到这儿,明儿的我跟吴嫂商量好了再通知大家。”吴嫂是余承安派来的人,她做事认真仔细,有她帮忙,怎生轻松不少。
打发了众人,院子里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个,聂墨掀开一点纱布问道,“为何要覆上纱布?”
“哦,这个毛好小的,风一吹就跑了,盖了纱布既是不叫风吹了,也免得树叶啊沙土啊什么的飞进去……”
聂墨点头,放下纱布,带着怎生进屋。
怎生见他这次这么快就来,越发的怀疑他上两个月有事,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问吧,好像管的太宽似得,不问吧,这好奇心都快把她给整疯了了。
翠珠端了水来,怎生自己先洗了,才又换了水投了帕子给聂墨净面擦手,一举一动像个小妻子一样。
聂墨很小的时候,母亲其实也是这样伺候父亲的,可是后来,随着父亲在府里的威严日重,他们之间越发的相敬如宾起来,昔日的那种温馨反而少了。
第79章 恶意()
聂墨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生撩起眼帘看了他一眼。
见她眼睛里头有疑惑,他才说道,“真希望我老了的时候你也能这么对我。”
怎生忍不住一笑,“不会不管你的。”
热恋之中的人,不是没有理智,而是美好的爱情给予了恋人无穷的力量,生老病死都无法阻隔他们相爱的愿望。
聂墨吸了吸鼻子,觉得屋中烟味不重满意的点了下头,上次他走了之后第二日就打发人来送了不少炭,自然是走的他的私账。
“到腊月二十五,庄子上交帐也不要去府里了,让庄头交到你这里。”他再次嘱咐道。
怎生点了头,双手捧了茶放到他手边,语气甜软,“你喝茶。”
聂墨见她一直带着笑意,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酸,欢喜她生活的快活,心酸的是这快活中没有他的参与,忍不住握住她的手一叹,“要是太后娘娘过六十大寿就好了!”
六十岁,天支地干一个轮回,普通人家的老爷子老太太都要庆贺一番,可太后娘娘硬是这么多年一场寿宴都没有办过,不知她当年跟皇帝有什么摩擦……
怎生寻思了一会儿,才有点明白聂墨说的事,她好奇的问道,“太后娘娘不过生辰么?为什么呀?”皇族之间不是也重孝道?
她自己脑补了一段,然后张大嘴自以为得知真相的说道,“难道陛下不是太后娘娘亲生的?”
聂墨喷笑,点着她的脑袋蹙眉道,“你这脑袋里头在想什么呀,要是不是亲生的,这寿辰早过上了。也就亲母子肯闹这样的别扭……”
怎生一听有皇家八卦,双眼立即亮闪闪,“什么别扭呀?”
聂墨忍不住捏了她的脸一下,嘴里却说道,“吃这么多怎么就不长肉?”
怎生捂着腮帮子,其实她前段时间没心没肺好吃好喝的的确胖了不少,可后来一个劲的琢磨聂墨为何两个月不来,想的多吃的少,很快就瘦了下去,最近也没怎么胖回来就是了。
幸亏聂墨只是唠叨了一句,转头说起太后的事情,“对外说自然是太后简朴,为国为民祈福,所以每年的生辰都不办,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小的时候,就是老爷子刚做了吏部尚书那会儿,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还随着母亲进宫给太后贺寿来着……后来突然就不过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对外说的那么简单。”
他一脸的深思,怎生紧随着脑补了一出宫廷大戏,虽然宫中风大波大,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鲨鱼都藏在平静的海面下头呢。
两个人相对无言各自默默脑补,过了片刻,怎生道,“那就没有大臣们上个折子什么的?”
她只是随口一问,不料聂墨听了却紧紧的皱起眉来,“怎么没有,许多年前就有不少人上折子,包括前内阁的阁老许江东……”
说到许江东,他眉头一皱,许老爷子是什么时候退下来的呢?好像就是他家里老爷子入阁那年……,那他当时那篇极其有名的文章是哪一年写的?
这种说话说一半,然后就一脸沉思的套路真的很想让人发疯,怎生直接从榻上转到他那边,伸手在他脸前来回晃动。
聂墨回神就见怎生生气的噘着嘴。
他的脸是就露出一种近似宠溺的哂笑,拉住她的手道,“你怎么这么没耐心?怪不得你学东西快呢!”求知欲旺盛在学东西上算是一件好事吧。
“有些事只是猜测,具体要怎样,还需要仔细的探查一番。不过许阁老么,他当初名声大盛并非是因为他是阁老,而是他当年致仕之后写了一篇很有名的文章,天下人诵传了好些年。
里头提到他曾经跟许多人具名上折请陛下恩准给太后贺寿的事情,说是陛下恩准,不料太后却亲自出面阻止了……,许阁老一再的歌颂说太后与陛下实在是母慈子孝的典范……”
“这也太谄媚了吧?”怎生摸了摸胳膊,上了折子也就罢了,还把这事儿说了又说,明显的是在拍皇上马屁。
聂墨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其实也够得上谄媚的点头道,“可不是么,只不过那时候他好像已经致仕,拍马屁还算不上,只能算做拍马腿,但总算拍上了,靠着这篇文章,他两榜进士的文章也被人翻了出来,后来进了南暨书院做山长,一直到现在……”
“哇,他致仕的时候就不年轻了吧,还又做了这么多年山长,他今年得多大岁数?”
“你又想错了,他比我父亲还年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