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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平稳地驶在大路上，可她愣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偷偷看着他，表情很冷硬，专注着马路前方的状况。可前方分明没有车，孤独的路灯照着冷清清的道路。
“诶？”纪安言回头望了望，“这不是去亚泰的方向啊？”
“我说过回亚泰吗？”
她一时语塞。不是回亚泰，那他拉她走做什么？可是纪安言识趣地没有问，把手平放在大腿上，嘴巴缝了起来。
可能车里太静了，流淌着的空气都显急促。以致许久他开口时，显得有些突兀。
“他们叫你什么？”
“嗯？”纪安言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想了想，“小安子啊！”
“小安子？”他喃喃念，嘴角往后退的动作，她总觉得有些嘲讽。
“为什么？”
为什么？小名还有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慕向东看了她一眼，那一个眼神啊，包含着千缕万绪，弄得她连回视都不敢。就这样一路沉默着。车子已经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纪安言脑子转得有些慢，到路口时，脑袋一晃。
他……不会是在在意她和那些公子哥吧？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一下觉得心花怒放，满世界都是花花色彩。这回大胆了，嘴角禁不住笑意凑过去问：
“你明天有空吗？”
“怎么了？”他眉眼微抬。
“我请你吃晚餐，就当……谢谢你……在我面前说，说他的好话。”爸爸这两个字她还是说不出口。
慕向东抓着方向盘往后一转，转到了她家门前。
“不用了，我也没做什么。”
她再接再厉道：“没关系，就当是你钦点我上庭？”
“不用了，我明天有事。”
“那……后天？”纪安言说得有些急了。
车子停了下来，他终于看向她，眼神没有一点儿波动。“你找朋友去吧。”
慕向东脱了安全带，弯身过来给她拉开车门，她却不肯出来，倔强地仰着头，问得有些不耐：“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吃饭？”
他冷硬地拉着车门，不言不语。
纪安言一急，走了出来，忍着冷风问：“为什么？因为那天的事吗？我不是跟你道歉了么？”
慕向东平静的面色龟裂些许，鹰隼眉宇蹙了起来。每次他不耐了，就是这个动作，她太清楚。
“进去吧。我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就这么离去，她急了、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都好多天好多天没见到他了……
“我喜欢你！”
一声情急的叫，出口，俩个人都愣了。
57 我喜欢你！（）
纪安言喉咙哽了一下，原以为表白是多么难的一友上传 她一生人都没有做过，可今天，就像在做个家常便饭的事儿，她脱口说了出来。
适时微风穿过，撩起他耳边的细小发丝。
慕向东的双腿微拢，站姿直挺，浸染在夜色里的双瞳闪过一丝震撼。待他缓缓地转身，纪安言才看清他幽黑眼底的愕然。
“我喜欢你啊……”
纪安言冲了上去，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让他背后直撞上车边的后视镜，咔嚓一声，镜子关了起来，磕得他后背发疼。
“慕向东你说话！！”
他好不容易稳着身子，才生硬地掰开她的手。不料她力道这么大，论他怎么拉都拉不开。
“放手。”
“不放不放！放了你就跑了！”她才没那么傻。
他努力平稳着心里翻滚的烦躁，深呼吸后道：“纪安言，放手！”
“不放，嗯，不……不放……”
她突然就像个耍赖的孩子，慕向东力量一大，她也就努力地捍卫着。终于在他用力一拉扯，纪安言踉跄地跌开他的怀抱。她喘着气，瞪着他，浑身都在发抖……
慕向东整理着衣襟，起伏不定的胸膛好不容易平息下来。俩俩相望，没有爱意，只有股不服输的火药味在蔓延。这次他开口，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
“不要喜欢我。”
“为什么？”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起来。
他静静地看着她，别有他指道：“你太任性了。以后别说这种话。”
她一个箭步上前，在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看到了他制止的眼神，好笑地拢了拢头发：“为什么怕我靠近你？你怕你也会喜欢上我对吗？”
纪安言看到了，他抿着的唇微颤。
“你有对不对，你其实……”
还没说完，下巴突然被人掐着了。慕向东豹子眸里折射出一股鸷冷的光，“没有。”看她疼痛的表情，他手上的力量松了松，可出口的话却比前一句冷硬。
“没、有。”
黑眸如此之黑，在月光下竟映出了纪安言毫无畏惧的脸色。
“我没有喜欢你。”慕向东如斯告诉她。
说得这么笃定，让她已经没有了怀疑的余地。
纪安言身子震了震，半晌他已经放开她。熟悉地绕过车身，像害怕停留一分一秒一样，没留给她一丁点说话的机会。
她孤独地愣在原地，然在车子还没飞逝前，她立誓般的叫喊贯穿夜空：
“我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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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低着头做什么？（）
黄叶开始缓缓飘落，整个上海染了秋的气息，凄凄地。
日渐长大的肚皮，让她几乎撑不住重量，辛苦地靠在窗边，手描绘着贴在窗上黄叶的形状。
“妹子，不可以这样踩，叶子是漂亮的东西，你踩了它就不漂亮了……”
卓韵玲想起他说话时的表情，缓缓地笑了。他会摸她的头，告诉她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有事时他一定张开双臂把她保护在羽翼下。可她却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
叩叩叩。
她回神，任由外面叫着：“韵玲。”
每次吵架了，他就识趣地叫名字，不再媳妇儿短媳妇儿长的。
“开门啊，我有东西给你看。”
卓韵玲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去开门，一看到他就警告：“想教训我就走吧，会吓坏宝宝的。”
她肯开门他已觉得是最大的恩赐了，去他个闹别扭，申诺跻身进来，“我为什么要教训你，那件事，我已经说妈了……”
看她噘着嘴巴，他无奈地贴在门板上，“我跟她说，她再说你一句，我马上带你和儿子回美国。”
卓韵玲皱眉，“你这样说还不落人把柄吗？待会儿那些三姑六婆又说我仗着老公作威作福了。”
申诺这回蹲了下来，耳朵贴向她肚皮，轻轻道：
“儿子，你妈辛苦了，你出来，和我一起好好孝顺她……”
她鼻头很没用地就发酸了，“你还知道我辛苦了……”她辞了工作，长时间在家顾着孩子，因为申诺不在，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申妈的冷眼。一开始还忍气吞声，后来索性顶了俩句，这一顶可不得了了，长时间来僵着的关系一触即发。
申诺扶着妻子到床边坐下，抽出一沓文件。
“你不是一向想找回哥哥吗？我查了，他脖子上的项链出现在上海一家小古董店里。我估计，他可能人现在就在上海。相信不久，就可以找到他了。”
卓韵玲抢过文件，翻了翻，就看到照片上熟悉的项链样板。
欣喜若狂地看着他，“真的？老公，真的？”
男人柔情地卷着她的发，“肯好好叫我了吗？”
她投进他的怀抱，紧紧地圈着他。
“我那天说话重了……”
申诺扶额，“我后悔了，要我媳妇儿找着了哥哥不就有靠山了，那我们以后吵架她不改投她哥哥去？”
“你敢惹我？”
“不敢啊。我现在不就妻奴一个吗？”
“乱说话，给你妈听了不又……”
“管他的，我乐意。”
“我觉得啊，你挺赖皮的。”
“呵呵。”
*
彭羽喵一边咬着薯片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风刮得很大，她差点睁不开眼。
街边的小吃档很热闹，她扫了一圈，喃喃对电话说：“是真的，她变了好多，都不再吼人了。”
听到那边程一菲低低的笑声，她扔掉薯片，站到街边严肃地说：“我没骗你。我觉得她陷进去了。”
陷进某人的陷阱。否则怎么会傻逼地问她淮海路的朱家西饼店怎么去？
“谁啊？”
她刚要解释，发现双手上全沾着番茄汁，三步拼成两步地到附近的垃圾桶边丢了。
“我跟你说噢，纪安言她……”
没说完，整个人栽进了一堵大墙，手上的番茄汁洒了一身。仔细看，那是蓝色条纹的衬衫，因为她的疏忽，模糊了几个白色纽扣边上的范围。
“我……”
那个人原是没有说话，见她头低得如此田地，几声低笑从胸口溢出：“你低着头做什么？”
59 为那锲而不舍的爱情……（）
那声音！
彭羽喵猛地抬头，嘴巴像打结了一样：“封，封律师… …”
封焕好看的眉头挑了起来，表情本是茫然，一会儿后却笑了开来。
“是你？”
没想到他居然记得她，她心急地看着他被染脏的衣衫，懊恼之情表于脸上。小脸本来就一委屈状，这么一皱，不得了了。
“我帮你擦，我帮你擦。”她匆忙从口袋抽出皱巴巴地纸巾，猴急地在他衬衫上胡乱擦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