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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逆光而来，硕大的背影像承载着无数的力量。此刻却宛若撒旦的化身，任谁都无法趋近。
“不可以是我吗？”
纪佑丞警惕道：“我可没邀请你。”
慕向东手环在胸前，发现真相后他第一次和这个男人面对面，以前对他那些所谓的敬仰，畏惧和钦羡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渺茫。他在想，以前他敬仰这个男人什么？又害怕他什么？
“市长，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和言言。我不断在改进，不断在进步，力求和她齐驱而行。”话间他顿了顿，漠然地扬眉：“却原来是因为你在害怕。纪市长也会在害怕。”
“……”纪佑丞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爸爸，”提到这个，慕向东难受极了，拳头微微收紧，“他是我家唯一一个精神支柱。你到底凭什么让他去承担你闯下的烂摊子？”
“你在说什么？”
“我查过了。”慕向东道，“当年开车撞死人的是你。藏毒的也是你。”
“小子。”纪佑丞笑，“说话可要谨慎哪。你信或不信，我可没有藏毒。”
“那就是有开车撞人了？”
“……”
“你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要我爸爸去承担！你明知道他身子不好！！”在监狱被折磨而死的也不是少数。况且慕爸进去不到几个月，就心脏收缩紧急猝死。他向来也怀疑父亲这么谨慎脚踏实地的人，何会开车撞人。甚至到他死的时候还悔恨地说，爸爸这一世人做最错的事就是那晚喝了酒还开车。
害得他好几年都对开车有莫名的恐惧……
他是醉了，所以什么都不记得，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代罪羔羊。
而眼前的这个人，犯下弥天大错却还逍遥自在。
纪佑丞摇摇头，看着他豹眸微眯。
“所以你就大肆地在外损我名誉，挫我士气。搁了我的职？”
慕向东直认不讳，“比起你做的那些，我仁慈多了。”
纪佑丞却突然痛心疾首，“那言言呢？我就不信你能放下仇恨和她在一起！你到底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慕向东一听，直接嘲讽地笑了起来。
“你女儿怀孕了，你知道吗？”
纪佑丞表情一滞，气得发抖，老气横秋地扯着喉咙：
“你，你你你……你打算做什么？你是不是一早有阴谋了？兔崽子，不许你伤害她！”
慕向东只觉得可笑。人到底是可以自私到什么地步？当年他推爸爸入火坑的时候，一个眉头都没有皱过。就因为纪安言是她的女儿，所以就要呼风唤雨，被捧在一个凡人都无法亵渎的位置？
慕向东炙冷的眸光看向他，“你说呢？纪市长？你的女儿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他俩的心当然也是向着我的。”
“你！你想干什么？”
他扬眉，“不如把你当年对我父亲的方法用在你女儿身上，你觉得怎么样？”
鍠铛一声响——
很轻，很轻。
却同时惊动了房里的人。
门外，纪安言泪眼模糊地站着，像个木偶娃娃。拽在手心里的钥匙已经割破了掌心的皮。
204 别提他了（）
慕向东身子动一分，她就抖友上传
“言言。”纪佑丞担忧地叫。
却不等他动作，慕向东已经转身朝她走去。
“不许过来！”
她泪眼朦胧地喊。
慕向东脸已经到了紧绷的程度，他的手立马伸了出去。
“站住！！”
这一次他的手全然收起，无力地看着她。
纪安言轻轻地摇头，像不可置信似的，看了他阴沉如云的表情泪顿哗然落下。她的心在抖，失焦的视线里隐约看到慕向东欲言又止的嘴巴。
趁他站在原地，她狠狠地抹了把眼泪，转身冲出门外。
许是跑得太快，到客厅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管家顿大惊失色，“小姐别跑啊！伤着身子怎么办？”
慕向东别提有多害怕了，看到她跌倒恨不得马上跨过扶手，直接朝她冲下去。
“言言，你慢点儿，小心点！”他的眼眶都急得红了。
哪知纪安言心意已决，重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纪宅。
慕向东气喘吁吁地跑到纪宅前，却只看到出租车扬长而去的青烟。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刚坐进驾驶座，动作却缓了下来。
须臾，右手重力地拍在方向盘上，整辆车开始剧烈晃动。如果自己追上去，她反倒慌了神，越开越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慕向东是没有想到会演变到今天这样的局面，闭着眸，难受地看着窗外。
天边已经暗了下来。
纪安言今天是肯定不回家了。
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但肯定不是去自己会去的地方。抽出手机，给杨蕊，给任锦打了个电话。那些人接到他电话都吓了一跳，慕向东却只是简明扼要地说：如果纪安言去他们那里，请他们好好看着她。
其实都证据确凿了。
他这次再怎么解释，她会相信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涌上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
纪安言当然没什么地方可去的，在广场坐了一下直接回妈妈那里。
杨蕊事前接到了慕向东的电话，所以一直不敢出门。等纪安言敲门时她问也没问，直接上前抱着她。纪安言好不容易缓下来的情绪又上来，她把杨蕊抱得紧紧地。
“妈妈，我难受……”
“好难受……”
一颗心像被万剑刺穿，疼得说不出话来。
杨蕊安抚了她一阵，把她带到沙发上坐着。
“现在什么都别想，好好地养胎。”杨蕊从厨房里拿出一碗红豆汤，再把勺子递上去。“来，先吃了。专门给你弄的。”
纪安言的眼泪一收，样子几分地可怜楚楚。
“妈，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杨蕊微叹，“向东早给我打电话交代了。说你这几天可能都不回去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纪安言这伤口还没缓下来，一听到他的名字心又一阵绞痛。
“……别提他了。”
杨蕊无奈，“好，别提他。你在这里想住多久就多久。”
“嗯。”
她擦擦眼泪，乖乖地吞下红豆汤。她不吃，也不可以饿着宝宝对不对？
205 不想再想起这个人！（）
友上传
四处白雪皓皓，交通三俩天地陷入瘫痪。
最近不知怎么了，大雪席卷着整个城市。
纪安言休养了几天，情绪才稍微平复一些。冷静下来想，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应该以宝宝的健康着想。如今不再是一个人了，身上的胆子重了点，可却又带着一点莫名的幸福。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能离你而去，但你会感觉肚子里的孩子是会带来附属感的。仿佛只有孩子，才是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东西。
夜深了，雪却像面镜子，把这个世界照得闪亮亮的。纪安言乖巧地把杨蕊的滋补汤喝下后，就和衣躺在床上。怎知翻来覆去却睡不着。其实房里温度适中，她睡的也是双人床，但精神却始终无法松弛。
一刻钟后，终忍不住站了起来。
她缓缓走到窗边，薄帘拉开一个缝，落在她指尖。
许久，纪安言将之拉开，一望下去，那辆车就映入眼底。银白的雪浩势极大，相比之下那车如此低调而渺小，宛若茫茫汪洋中的一个点。落寞无边。
车里有个人影，因为距离而看不清。但她一眼就知道是谁。因为是冬天，邻居都不怎么出门，连保安都偷懒请假，所以没人来阻止他。要说，这三天来她几乎早上、晚上都能看到他的车。
可是……这么蹲点有意思么？
纪安言没多久就放开薄帘，转身，手抚上自己腹部上一层较厚的睡衣。她发现自己一旦不小心想到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喘气，这种感觉很糟糕。
手机早早被她收到了抽屉里，关了机。
从来，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不想见到他。
纪安言缓了下情绪才走到沙发处，因为今晚看到他，情绪不由有些翻滚。想到之前爸爸遭受的一切，他对她的忽冷忽热，在她担忧地说起爸爸的事时，他居然若无其事般… …
会不会… …结婚也是在谋划中… …
不，不，不会的。
她使劲摇头，要把那念头赶出脑海。
他那个时候眼神很真诚，她看得出。他是真心想要和她结婚的。
可为什么… …
纪安言不知为何突然悲从中来，脸默默地埋在膝盖中，肩膀无力地抽动。孩子是筹码吗？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难道不知道她多没有安全感？
*
第二天一早，杨蕊醒来时，意外地看见纪安言和衣坐在餐桌上喝着粥。
她整理着头发，不可思议地问：“这么早就起来煮粥？”
纪安言朝她点头，“我答应韵玲待会儿过去看看她和宝宝。很久没去了。”
杨蕊一听，倒是心里高兴，只要闺女想得开就好。她连连附和，“你去吧你去吧。妈要看着店铺，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了。玩得开心点儿。”
纪安言点头，低头刚要换上平底鞋，动作却戛然而止。
都是他。
她现在几乎每个生活的小细节都蹿着他的影子。向来她怎么耍赖，怎么撒娇怎么调皮，最后总是乖乖地对他俯首称臣。
纪安言一鼓作气地踢走他给她买的那双平底鞋，换了双低跟的靴子。
她不要，不要想起这个人！
206 申宝贝（）
乘着出租车来到申家，开门的居然是申母。这人平日纪安言是最怕的，没想到如今笑脸吟吟。生病后的她瘦了一大圈，双颊稍微往里凹陷，显得疲惫而苍老。
纪安言犹豫了一下才叫人。
申母浑身刺却仿佛在一夜间全然退去，还招呼她：“媳妇儿早说了你要来，我现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