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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西。
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他和江羽西没东西的,清清白白,让她给他一点时间。
他说:不要分开好吗?你会吃不消,我也会吃不消地。
“言言,别跑!”
后街他的声音穿透了整条小道。她恐慌、生气、绝望地跳上了出租车,不小心瞥到了后视镜中的自己,泪水如陨落的花瓣,花了她整个形象。
她颤抖地说:“师傅,开车!”
“小姐,你这没事儿吧?”
她摇摇头,不想说话。
然而车子一驶出医院大门,她突然双手掩盖着脸颊,放声痛哭起来——
221 让我一无所有是吗?()
深夜!!
那辆轿车停在江边,江火连岸,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烂漫的烟火点亮了整个天空。
灯火打在车窗上,在深刻的轮廓上忽明忽灭。
车厢里却是寂静的,骇人的死寂。
须臾,电话响了起来。
封焕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没有找到。东子,你还好吧?你声音听起来很糟糕。”
他不想与他啰里吧嗦,摸摸下颚,都长满了胡渣。这么不修边幅,他还真是没试过。封焕没有挂电话,只听着他有些沉的呼吸声。
片刻,他突然开口,嗓音哑得几乎要听不见了。
“封焕。我在怕,我怕她——”
他说话时下颚都是颤着的。手颤抖地攀着车窗边缘,仿佛那才能给他一点力量。接到杨蕊的电话后,他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失措过。事情已经过了俩天俩夜,她却没有半点影子。
前天纪安言离开后俩个小时,杨蕊就拨电话来,声音十分紧张:
“向东,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刚刚言言打电话给我,声音不太对,说什么她朋友要落胎,问我哪家医院好,还问我吃药行不行?我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言言她不会……”
“不会!”
……
……
“别想那么多,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好好休息。”
慕向东虚弱地轻笑:“休息?分分钟在我闭上眼的时候,她就可能跑去做傻事。我怎么能放心下来。”
封焕沉了一下声,说:“东子。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
他好久才艰难地开口,“纪佑丞下了令,要撤走亚泰这些年来所有的注资。除非……你退出。今早我们开了会,二十一比八……”
“……”
“你暂时不能来上班了。我猜想,纪安言可能跟她爸爸有联系,然后……”
“然后让我一无所有?”慕向东反问,那些晴天霹雳的事实劈下来,他却什么都无法想。“我无暇顾其他。只要她不做傻事,那些东西迟些再说。”
封焕再说了几句类似抚慰的话,慕向东挂了电话,眼里涌出一层薄雾般的伤痛。
“都这么恨我了吗?”
他喃喃……连那些他多年来辛苦打拼的血汗都不放过。
车里的冷气吹过来,他急促地骤然咳嗽,身子一阵冷一阵热。靠在驾驶座一阵,眼里突然腾升出一种肆虐的火光。
手拉挡,车子拐了个弯,飞快地离开江边。
这个夜里注定了不平静——
江羽西在厨房准备晚餐时,听到催命符般的门铃。
她透过猫眼一看,可能太惊喜,一拉开门就愉悦地叫:“东子你来了!怎么……”
没说完手腕就被狠狠地摁着。
她抬头,迎面是骤然劈头而下的风雨。他那惨白的脸,消瘦得轮廓都陷了下去,却也是那样一个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的表情中,带着狂虐的痛意与愤怒。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吗?江羽西?”
借着冬冬生病,他不接电话她就马不停蹄地跑上家门,也不先到医院去。江羽西一直以来都是个非常有手段的人,他之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次……
“你放开我啊,疼死我了。”
慕向东却向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摁着手腕的力量愈大,他的双眼迸发着的火气这样撩人。
“为什么要叫她出来?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江羽西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你心痛了?心痛了也没办法!这是你欠我的,慕向东!你一辈子都欠着我!!”
“我欠着你是吗?”慕向东自嘲地笑,一把力量把他拎到厨房,翻找了一阵,突然亮出一把大刀。
222 是啊,没了()
“怎么了?”江羽西脸色大变,开始吓得脸青青。
“你,你别乱来啊。东子,你想干嘛?”
慕向东红着眼看着她,“我不是欠着你吗?我是来还你的。”他强硬地把刀塞在她手里,刀锋对准自己腹部往前一趋。
江羽西只觉得手一抖,一滴鲜血蹦了出来。她无措地大叫:“不要!东子你在干什么!!”
“来啊!我不是欠着你吗?这条命你拿去,以后我们无拖无欠!”
他红着眼再将刀口狠狠地刺进自己腹部,更多的血由身体流失,却阻止不了那失控的行径。
江羽西已经吓得不断流泪,难受地哭求:“不要了,东子。求你别这样。流很多血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认为他欠她,一辈子都欠她的,她从小跟他家里人那么熟。一次遇上山劫,她没多想就帮向东挡了下来,用自己交换了温金莲回来。
待慕向东在山上找到她后,她已是衣不蔽体地躲在角落里哭……
就是那份情,一开始是兄妹,然后是情侣,然后一直这样压着,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最终,毁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家庭。
“如果我欠了你,你就冲着我来!”他说到尾端已经略露哽咽,握着她的手激动得爆出了青筋,他腹部的衬衫已经被鲜血如数染红。
“我不欠你了,江羽西。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他说完猛地拉开刀口,一滩鲜血落地,开成了大朵红花。江羽西吓得瘫软在地,苦求道:“东子哥你要去哪里,你留了好多血……”
话到尾端只听见一声砰响。
门关了。
她怕得无助地攀着桌缘,看着那一地的血,脑子一片茫然。
*
亚泰变天的消息一个晚上已经通透全城。
关心艾看到电视时,不由担忧问:“这样做真的好吗?”
纪佑丞漠不关心地吃着早餐,“是言言的意思。谁让我女儿受伤害我不会放过他。”
“那言言现在在哪里?”
“那傻丫头,让她静一静吧。”
关心艾还是不太放心,“事情过后,言言冷静下来她或许有别的想法呢?”
纪佑丞动了点气:“那也是他应得的。言言怀着孕呢!要不是她坚持,我就马上把她放在家不让她出去再让人伤害。”
关心艾呼了口气,“好了。你吃药了吗?医生说你心脏要好好看着的。”
“恩,帮我拿过来。”
关心艾笑,“是,市长!”
*
七天七夜。
那蹿透上海的车子终于停在廉价公寓前。尘埃落了,车内空气滞止在车厢内。
车内那驾驶座微微倾斜,眼下微微凹陷的轮廓在阳光中愈显憔悴。
他在那晨光中艰难地睁开眼睛,往外一看,模糊的视线中缓缓晃过几个身影。他甩了甩脑袋,撑了下发疼的额头。
再起身,打开车里的空调。
外面的世界已经愈加清晰,他转头就看到一袭白裙的身影。
心里一滞。
慕向东拉开门,因为在狭隘的车厢内睡了太久,双腿不由发虚。他咬牙站直身体,冲上前拦着她。
“言言,你……”他发喘地看着她,视线顺着滑下那平坦的腹部,如雷击般,上下唇都在隐约发颤。
“我们的孩子……”他长着嘴,看着她漠然的表情,好像什么东西哽在喉咙一样。“没了?”
纪安言首先是一愣,然后嘴角慢慢一抿,继而勾了起来。她轻笑,四面楚歌的心此刻终于有了点释放的时候。她右手往下一拍,直直地拍在宽松裙子下的腹部,轻笑:
“是啊。没有了。你守着江羽西的孩子过辈子吧!”
看到他震惊继而近乎愤怒决绝的表情,那一刻纪安言真的觉得很痛快。一种报复得逞的心情哗然涌上心扉。他何时那么伤过?可是他现在的伤,根本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你,你做了什么?你拿掉我们的孩子?!纪安言,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他抓着她的肩,用力地晃着。
那掌控乾坤的眸里除了死寂还是死寂,他的眼眶红了,几乎下一秒就要滑出泪来。
纪安言也痛啊。
她任由他晃,低低地问:“我残忍,你就不残忍吗?”
“我再残忍也不会杀害自己的孩子。我的事业都已经让你全毁了,你为什么连自己的骨肉都要伤害?!”
纪安言眼底黯淡冷然,毫无惧怕地扬起头,对着他愤怒伤痛的眼。
她终于也有这么一次机会,狠狠地伤他的心……
“你今天才看清我的真面目吗?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伤了我一分,我会十倍地还给你。况且,说实在,为你牺牲生孩子这事儿,我真的不怎么愿意。那骨肉根本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呢,就得打包回府了,怪只怪他投胎错了地方。”
“纪、安、言!”
慕向东第一次冰冷不带表情地吼着她的名字,随之拳头一挥,在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的时候,只听得耳后一声砰响。保安木门碎了,上边的半片玻璃液落得片片缕缕。
鲜血顺着他手指关节缓缓而落。
一滴一滴地,催命符般。
纪安言故作镇定地别过脸,语气清幽。
“不打我吗?不打我走了。对了,”她顿,“找天去离婚吧。”
她说完就紧了紧手上的购物袋子,转身走上楼道。
打开家门,然后反锁。
身子软绵绵地靠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