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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竟然不了了之。
但房管所还是想再找个人看房。这天,有一对年老夫妇由居委会干部陪着来到房管所,所长接待了他们。居委会干部说这对夫妻愿意住在13号看房。所长打量了他们半晌,竟然答应了。
从此,13号住进了这对姓梅的老夫妇。
一个月过去了,这对夫妇安然无恙。
邻居们感到奇怪,怎么别人进去了就失踪,而这对老夫妇竟然会安然无恙?
而且夜间那栋房子不再有恐怖的脚步声,而代替的是这对老人的脚步声。人们感到欣慰的是,13号自这对老人住下后,这条粮钱胡同平静多了。
但是,失去丈夫的韩月晚上仍然哭泣,白天逢人便说她的丈夫杨彪,絮絮叨叨地像祥林嫂一样没完没了。人们以为她疯了,但她的胆子却越来越大,白天没事就去13号,这对老夫妇自然请她坐下听她说。可他们一个聋一个哑,根本跟她答不上话,几次她都无趣地离开了。
可韩月还是去13号。
有一天黄昏,韩月又去敲13号的门,但敲不开,好长时间里边没一点动静。她感到奇怪,从门的缝隙中望进去,只见花园中的假山后面闪出来一个人,是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哑巴老妇。
韩月见那老妇朝自己走来,不由毛骨悚然,刚想离开,门开了,那老妇微笑地望着她,还示意她进去。她迟疑片刻,就跟着她进了客厅。
老妇请她坐下,还为她倒了杯水。这次,竟笑容可掬地听她倾诉。
她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丈夫杨彪在这儿失踪的经过。她要求老妇陪她上去看看。老妇答应了。
当老妇陪她上楼时,只听三楼有人在痛苦地呻吟着,声音越来越大。
韩月惊恐不已,她的心跳加快了,竟不敢再往前走,犹豫不决地望了一眼老妇,不由自主地退了下来。
这时,突然出来一位年轻姑娘叫住了她,请她喝咖啡。
韩月喝了香气浓郁的咖啡,就醉了。当她离开13号时,还希望那姑娘请她喝咖啡。
第二天,韩月莫名其妙地病了,他父亲韩欣送她去医院检查,却没发现什么病。然而没过多久,韩月又失踪了。
韩月的失踪是几天后才被邻居发现的,人们纷纷猜测,韩月的消失跟杨彪的死有关,是杨彪把她的魂魄给勾去了。
她的父亲韩欣痛不欲生。
可杨彪到底死了没有?谁也说不准。
而当时的派出所,也没追究杨彪和他老婆的失踪事件。
由此,在粮钱胡同住户的眼中,13号越来越神秘,越来越恐怖。到了晚上,邻居们离它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它一步了。
秋天很快过去了,天气越来越冷。到了晚上,从13号里又传来了恐怖的呻吟声。邻居们猜测,也许这对老夫妇也活不久了。
整个胡同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一天深夜,这条胡同里发生了更可怕的事,13号传出了恐怖的怪叫声,这怪叫声持续了好一会儿,使整个胡同的邻居们陷入了极度的恐怖之中。
第二天,人们就去居委会反映,要求把这对老夫妇赶走,因为这13号比先前闹得更凶了。
居委会就派人去13号看这对老夫妇,老妇引他们进了房间,指着躺在床上的老头,用手势比划着说他生了恶病,所以晚上呻吟。那人注视了老头一会儿,就劝她带老头去医院看病,晚上别再叫了,影响居民休息可不好,要不就别再住这儿了。
老妇点点头,像是答应了。
此后,13号平静了许多天。人们见又没事了,便不再追究这对老夫妇。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有一个中年男子闪进了13号,再也没有出来。
这天上午,在北京市公安局侦查科的办公室里,一个年近三十的年轻人正注视着窗外,他双眉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就是目前负责反间谍工作的路明,他在等凌雨琦,因为这些天已一度消失的梅花党活动又开始频繁起来,而且还收到了他们的电波!他想跟她商量,如何才能把龙飞调回来负责这个案子。龙飞因在南京做地下党的经历而受到造反派的迫害,眼下正在公安部的农场劳动。
凌雨琦进来了,路明请她坐下。
“凌雨琦同志,现在形势越来越严峻,梅花党又开始活动了。我很担心他们近期会对我们的社会、我们的人民造成更大程度上的损害!可是我们局里的人手越来越少,许多人都下放劳动,有的被关了牛棚,有的则被隔离审查,你说,让我这个光杆司令怎么工作?你上次提出的意见我已向上面汇报了,他们说可以考虑,但必须有一个人做担保。”路明激动地说。
“担保什么?”凌雨琦说。
“他们担心他逃走啊!”他说。
“那我来担保好啦,他是不会逃走的!”
“好吧,有你这一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其实我也没办法,一切都得听新当权的革委会的啊!”他说着把那张盖上图章的调令给了凌雨琦。
凌雨琦激动地看了看这张调令。
“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凌雨琦离开了办公室。
这是一个冬日的上午,凌雨琦要去市郊的农场调回龙飞。当她开着吉普车赶到农场总部时,已经是中午了。
她把调令给农场的领导过了目。
农场领导也没说什么,就让人唤来龙飞,要他回去收拾一下,然后跟凌雨琦回局里,有任务派给他。
龙飞深深地看了凌雨琦一眼,也不说什么,回到寝室把自己的东西一古脑儿收拾好了,就上了她的车。
吉普车向城里的方向飞驰。
“我没地方住。自从南云自杀后,我的房子就被查封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龙飞感慨万分地说。
“你可以先住到局里的宿舍,但那里不方便。这样吧,你先住到我那儿去,反正我的房子空着,我如今和父母一块住。”
“这怎么行?”
“你别管。”她说。
“人家会说闲话的,”他看了她一眼,“我倒没什么,可你——”
“让人家去说好啦!”
“这对你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们是同事,应该互相帮助。”
龙飞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不再坚持。
吉普车在凌雨琦的住宅门前停下。她跳下车,把门开了。
龙飞背着行李呆呆地跟在她身后。
“进来呀!”
龙飞进去了,他以侦查员的目光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是一套二居室的房间,分为内室和外室,外间自然当做客厅。房间里有简单的家具和生活必需品,整个屋子显得井井有条、整洁干净。看得出来,这是凌雨琦刚收拾好的。
龙飞放下行李,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凌雨琦才好。
这本来是凌雨琦的结婚用房,但“文革”初期,她的男友张扬突然失踪,两年没音讯。凌雨琦以为他死了,就不再住这儿,以免见物伤情,虽然还没来得及跟他登记结婚,但毕竟她在这儿跟张扬度过了难忘的几夜。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已把张扬忘了。
龙飞在凌雨琦的房间里安顿下来。
凌雨琦的男友张扬突然失踪,龙飞略知一二。现在,当他看着脸上有点憔悴的凌雨琦时,不由脱口问道:“你那男友有消息了吗?”
凌雨琦摇摇头,然后掉转话头把PP组织的最新活动情况说了一些,望着龙飞:“他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还发展了不少新人。长期以来,你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见到你就害怕。据可靠消息,他们虽然三派之间矛盾重重,但他们一直想找到你,把你杀了。他们要报仇,因为他们认定是你把白薇杀了。”
第一部分
第3节 病入膏肓
“把我杀了报仇?”他瞪大眼睛问道。
“他们已经知道你在农场,想暗害你,所以我知道这消息后,就设法把你调了回来,我们应该采取主动,而不应该处于挨打的地位。再有,PP组织的三派都在找白薇的人皮,他们想乘我们国家大乱之际以扩充自己的实力。”
“问题这么严重?要我干什么?有什么线索吗?”
“有。粮钱胡同13号,这一阵子不知什么原因常常闹鬼,还失踪了几个人,很神秘。这情况是当地派出所提供给我们的,根据分析,也许跟PP组织有关。”她说。
“真有意思,这年头居然有鬼!”
“是的,也许这13号真的在闹鬼,据说从前这里死过很多人。”
“我是个无神论者,我去看看,这13号内究竟是人还是鬼。”龙飞说。
“你现在还不能去,那儿很危险。据说现在里面住进了一对老人,那老头病入膏肓,不久将会死的。”
“如今局里谁在抓这案子?”
“路明。明天上午你得去他那儿报到,你身上没枪,该申请领一把。”
“我知道。”
凌雨琦看看手表,感到时间不早了,就说要回去,龙飞显得很激动,他注视她片刻,说:“能陪我出去吃顿晚饭吗?我请客。”
凌雨琦想了想,答应了。
凌雨琦把车开到一家小饭馆,让龙飞先去饭馆,然后再把车开到局里,停好车又赶回小饭馆。见龙飞正静静地坐着等她呢,便过来坐下。
两个老同事面对面地喝起酒来。
“两年来,我没这么快乐过!我太感谢你了!”龙飞深情地望着她说。
“你别感谢我,你应该感谢党,是党给了你第二次机会。”
龙飞笑了笑:“是的,应该感谢党。”
“你瘦了。”她说。
“你也瘦了。”
“你多吃点。”她把一块肉夹到他碗里。
“你别客气。”他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在农场很苦吧?”她说。
“也还过得去。你怎么样?”
“我嘛,生活很单调,没什么好说的。”
俩人又谈了一会儿,她问他此去该用个什么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