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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力交瘁之下,病了,最早发现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们,却是鸾儿这丫头。
当鸾儿这丫头为朕的病着急上火的时候,天青义那个逆子却背着朕在和朕的女人偷欢。得知朕微恙,他没有丝毫担忧、没有流露出丝毫关心,甚至幸灾乐祸。心痛啊!可他呢,非但不知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以至于窥视朕躬。
一方面是家国社稷,一方面是亡妻情深,朕夹在其中,进退维谷。废掉天青义,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朝局就会再起波折;若不废他,他再这样下去恐诸臣群起而攻之。
朕给了天青义最后一次机会。
西巡路上,父子难得的和睦共处,他一点一点的收敛着,改变着,朕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随着鸾儿丫头声望恩宠的水涨船高,朝堂内外反对她的浪潮也一浪高过一浪。照丫头的说法,量变最终发展成质变,而起因正是旧制的象征——服饰。
事情渐渐超出朕的控制,诸王大臣们搬出祖宗家法、甚至集结议政王会议要弹劾鸾儿丫头,朕虽然是皇帝,却不能不顾一切一意孤行。
在最艰难的时刻,朕脑海中曾经不经意的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就这样被诸臣逼死,牺牲她一个,朕可以借机重创守旧派,一众皇子不会再为了她争的头破血流,逐渐削弱的皇权也可以得到稳固。
可真正面对她,望着她那双清澈明净的眼眸,朕竟然会觉得羞愧。难道,自己又要回到老路?囿于愚民统治、为了巩固一家的江山,而放弃鸾儿丫头舍弃轮回才争来的改变历史的机会?
不能,朕不能。这丫头都不怕,朕身为帝王,如何能够惧怕。交流了对局势的判断,这丫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公开听证,让众人来明辨是非。她神情笃定,朕心知她必有准备。
朕猜想,即使多少年过去,凡是亲身经历过正大光明殿那一场辩论的人,都会记得当日鸾儿丫头那雄辩无敌的景象。
面对那帮老顽固的刁难,丫头不温不火,掉足众人胃口后,竟然以程序不合法从根上驳斥了那些老顽固,言语精炼、唇齿犀利,原本让朕都头疼的局势,被她的三言两语瞬间逆转。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那些理学大儒们一个个被丫头逼问的哑口无言。
当朕松了口气,以为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时。
这丫头却扔出一个又一个惊人的消息,熊仁,这个朕一直倚重、欣赏、甚至回护的老臣,竟然罔顾国法,以极其卑劣的手段嫁祸洛府、残害百姓。
丫头说的对,这些人究竟是为了理学大义,还是理学带给他们的利益本身?
最后关头,为了证明所言非虚,丫头竟然拿出了许久未曾见过的宝盒,在最后关头,眼看着功败垂成,熊仁竟然发疯似的砸了宝盒。
那丫头的失落与悲伤,众人看在眼里。
其实,朕老早前,就猜测她所谓的宝盒,应该只是一样技术先进的机器。
倒不是自己能够弄明白那玩意儿的原理,只是看丫头平日里满口格物至公,又特别鄙视神鬼之说,时刻以唯物论者自居,大致猜出来的。
一场轰动一时的闹剧,以三派势力的再度平衡终结。
丫头真的累了,她需要人抚慰,需要人依靠。她再坚强,内心还是脆弱的,宝盒之于她,自然意义非凡,以致她好久才从伤痛中缓过来。
朕一方面心疼她,希望老九和她能够早日成亲;另一方面,又对阿啸如今的品级不满意,好歹,鸾儿这丫头也是公主,嫁也得嫁亲王不是。
六国来朝,恰好是天青啸施展才华的机会,也是朕给他的机会。
说实话。虽然丫头选了天青啸,可朕对阿啸这孩子多少还是有些不满意。
这种心理很奇怪,有种身为父亲,回护女儿,挑剔女婿的感觉。
明明老九是朕的亲生骨肉,可朕就是觉得他配不上鸾儿丫头。
而且,天青义的日渐改变,浪子回头,朕夹在对天青义的溺爱与对丫头的宠爱中间,有些为难。朕希望丫头能够给天青义一个机会。
沿海六省商贸繁荣兴盛、帝国海军威名远播守卫着万里海疆六国来朝……
一条条宽阔平整的钢筋混凝土公路,以帝都为核心向四面八方辐射开来,帝国的国力正在与日剧增,朕已经可以预见这丫头曾经描述过的那个帝国。
朕信任她!无论是国事、政事,甚至家事,朕都相信她。她早已成为朕的左膀右臂,许多事,朕甚至习惯了去询问她的想法、她的意见。
矛盾。一方面,朕对她越来越倚重、越来越信任、越来越恩宠。不惜打破祖制,明着让她参政;
让她以民间出身,未婚即敕封为聪灵公主、澳洲最高长官、食亲王双俸;
六国来朝,朕不惜打破女子不得出席国宴的宫规,给她无可复加的无上荣宠;
出席解说阅兵仪式……
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与此同时,朕内心也很矛盾。自己越是倚重她、信任她,心底对她的那种嫉妒感越强烈,所谓既生瑜、何生亮?
朝堂、民间,她的声势渐隆,朕明白,她不在意这些,这些也不是她所希望的,可事实就摆在面前,她太优秀!
任何事情,她都能够兼顾各方利益妥帖的完成;任何人,只要和她相处一段日子,都会被她的人格魅力感染改变。
矛盾的心理作用下,是对她更加的信任倚重恩宠;同时,没事就喜欢逗她,用各种差事为难她。
又想看她出糗、生气,内心里又希望她把差事都办的妥妥当当、漂漂亮亮。安排她献舞、让她跟着当翻译、阅兵式上解说、和六国使臣斡旋、处置假罗宾鸾儿、调和英法两国使臣之间的矛盾……
惊为天人!不止是歌舞乐,还有她的为人处事。
她和天青啸举止亲昵,那帮使臣一个个的都围着她转,其他皇子们一个个为了她脸红脖子粗……
丫头就像颗耀眼的明星,吸引了无数人。
第357章 帝王的心(六)()
朝堂内外,关于她的谣言一直没断过,在那时达到鼎盛。朕每日里不仅要处理政事、安抚一众吃醋的儿子、还要和那些守旧大臣们周旋,身心交瘁。
看情形,丫头是认定了阿啸这孩子了。朕清楚她的原则,她的立场。可是朕不只有阿啸一个儿子。
朕舍不得让丫头远嫁,又如何会同意英法两国的联姻,更何况,从政治角度来说,朕并不打算和欧洲任何一个国家结盟。
正如丫头说的,朕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可朕也很想知道,如果丫头嫁给外人,朕的那帮儿子们,会有怎样的表现。说不定,他们会放她走,眼前的困局,也可以打开。
可他们竟然联合起来用罢工罢朝的形式向朕示威!
自朕登基以来,自己第一次那样的愤怒。
伤心,毕竟,是朕给了他们生命,他们的一切都来源于朕的恩赐,即使丫头很优秀,即使朕的做法欠妥当,他们也不该这样逼朕,不该为了一个女人抛弃养育他们的君父!
更让朕愤怒的是,这丫头竟然由着他们那样忤逆、那样闹,她不是口口声声说信任吗,那她对朕的信任呢?
她就那样不闻不问,扔下一个尴尬的烂摊子给朕。一边是朕的那帮不孝子们,一边是会错朕意蹬鼻子上脸的英法使臣。
那次,朕真的生气。有些为自己打算的臣子,趁机跳出来,嚷嚷着将这丫头远嫁。
朕是对丫头的表现不满意,她至少应该拦着他们,可她呢,还和他们沆瀣一气!但,即使盛怒之时,朕也从未怀疑过丫头。
回头想,真正让自己开始忌惮丫头,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朕很生气,可生气归生气,一众皇子罢工、英法使臣请求联姻的困局总要有人来收拾。
本想以太后不愿让丫头远嫁为由拒绝英法使臣,可朕左思右想,又觉得这样不妥,有堕帝国颜面,显得没有上国风范,更重要的是,朕要惩罚这丫头。
传召她来,从她的神情里,看不出恐惧、慌张,看不到对朕的敬畏,她是那样的平静、无辜,好像朕是昏君一般。
朕借着砸东西发泄心中的怒气,可她呢,时时刻刻的提醒着朕,朕的一切用度都是百姓辛苦所得,来之不易。
这也就罢了,朕知道,她最宝贝古玩。可,面对朕的责难与唠叨,她还可以理智的去分析诸位皇子的行为,那份精明,那份心计,那份练达与世故,让朕心惊。
朕是皇帝,天子,君父。伴随着新政在沿海六省的施行,朕不止一次的感觉到,朕手中的权力如同沙漏,正在一点一点溜走。越来越的人、事,朕无法像以往那样左右、改变。如今,朕的儿子们,竟然为了她僭越皇权,忤逆朕。她是对的,她是优秀,她是难能可贵,可朕才是帝国的皇帝!从那个时候开始,朕开始忌惮她的力量。
人心真的很微妙。朕开始不乐意看到她的笑容。借机给天青啸安排大量的差事;借故将她调回宫内……
丫头始终没有怨言,她对朕一如既往,她对政事国事一如既往,有难题的地方,总会有她的身影。
送走六国使臣,朕刻意安排老九前往高丽,自己则只带着天青义和这丫头南巡。
朕希望天青义能够抓住最后的机会,打动丫头的心。
可朕错了。即使浪子回头,有些秉性他始终改不了。朕可以一日三餐只用简单的菜色,丫头也可以,可天青义就不行,必要每餐山珍海味;
朕可以粗布葛衫,和丫头微服看望灾民,天青义毫不怜惜那些妻离子散惨遭天灾的百姓,竟然嫌他们脏;
身为女子向来整洁的鸾儿丫头,可以陪着朕坐在堤坝边上,和河工聊天,天青义却一脸厌恶的告病离开……
无怪乎那丫头对天青义不满,朕看在眼里,心底也在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