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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药性！毒药的药性发作了！
他不知道怎么救自己，压制不了五脏六腑的绞痛，连喘气都困难！这痛苦越来越蚀骨，就好像要临近死亡，想要夺走他的生命！刺穿冉禄咽喉的那一剑是先从他身后巨大的圆木中心穿过去的，这已经迫令他不得不使出内力，加上之后连续两使用内力和轻功救秦待芸，他一天顶多使用两次内力的极限已经超出了！
药瓶应该是掉在九铃山庄了，不过不能回去找。一旦回去，大家会怀疑他的，自己倒没什么，就怕会连累秦待芸。更何况以现在情况，已经没有力气再走回去了。
没有解药，他能熬得过这折磨吗？
在无尽的挣扎中，他的脑海里隐隐浮现着第一次被试药的场景。那时还是孩子的自己，历经三天三夜不停歇的痛苦之后，再也坚持不下去。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他痛苦地答应了做那个人的杀手！几年之后，暮雨——一夜成名！
这痛苦，当真不如一死了之！
可他要是死了，那白鹭等人怎么办？如果他死了，就说明他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那么，那个人一定会用白鹭或者别人试药！到时候，又会出现一个像他一样痛苦的人，在那个人的逼迫下，在没有灵魂日子里过着杀手的生活！不，他不能死，辛辛苦苦救下来的那么多孩子们，还在那个人的手上，怿儿也还在那个人掌握之中，自己一旦出事，他们全都活不了！
“啊！！”萧憬终于隐忍不住，嘶声痛叫一声跪在江边！白衣早已被汗湿透，全身每一个关节都在痛，无法停止的颤抖！
江水哗哗响，柳树随风摇摆着，絮飞两岸！谁能救他？他乞求着这时能有一个人来救他？
第42章 怎选择生死为哪边（中）（）
“啪，啪，啪。”萧憬的头顶突然传来三声鼓掌。
是他？此人六十上下，黑发白发各参半，一绺黑白两色胡须长至胸口，黑色的布衣伴着草鞋，相貌似道人，神态却冰冷！
是他！是那个利用他成为杀手的，萧北风！同时还是他和萧怿的——爷爷。
萧憬惊讶着，他什么时候来了？他到底看了多久！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这鼓掌很明显的是嘲笑！
萧北风鼓完掌，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跪在地上痛苦得浑身颤抖的萧憬。带点笑意，“不错，那一剑非常漂亮！冉禄亏得还是武状元，连个反应都没有就见阎王去了！不错，你没让我失望！啊呀，一这剑比当年的玉郎杀手叶秋更胜不知多少啊！”
他竟然全都看到了？那他也一定看到自己救秦待芸，这样一来，秦待芸就危险了！可，如今自己根本都动不了，更不知道这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什么事都是未知的。
“憬儿啊，”萧北风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瓷瓶，开始赏玩，“当初我就一直犹豫到底是用你还是用如月。你从小就有病，如月却很健康，她只比你小一岁，作为女子，她训练起来要比你听话得多！按理说我应该选择她试药才对。可为什么我偏偏还是选了你，你知道吗？”
萧憬咬着牙，汗珠如雨，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力气。
“对了，你应该是不知道的。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吧。”萧北风仿佛看不到萧憬在痛苦，他手上明明就拿着解药，却没有打算要救他。“有三个原因。第一，你的悟性比她高。她虽然心机比你强，但不够聪明，而你却可以创造出不一样的奇迹！就拿今天杀冉禄的事来说吧，如果是如月，她心强，会暴露自己的行踪。而你，则是在不知不觉中结果了他！你虽然是听命于我，但你更懂得变通、更懂得如何杀人！”
萧憬痛苦地闭上眼睛！冉禄为朝廷武官，虽然未有大功却也不曾为害百姓。杀他，终究是自己的错！自己只是不想看到他死的样子！何况，冉禄一家对秦待芸也算是不错，他不想让秦待芸看到这样的事发生，不想见她痛苦的表情。
“第二嘛，是因为你长得像你父亲萧玉扬。你父亲当年在蓝山县可是第一的美男子，这点我很喜欢的。”
父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萧憬又开始咳嗽！旧病和药性一起发作，他应该支持不了多久了！他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没有一点力气。
萧北风见他如此情况，只笑了笑，继续说，“第三啊，因为我喜欢你这倔强的性子，无论多么痛苦，你都能忍到临死的边缘！就像现在！”说着蹲下来，摇了摇药瓶，药丸与瓶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看着萧憬颤抖着的身和快要支撑不住的双手、还有那直接从额头滴落到地面的汗珠，他没有怜惜。依然笑着，“解药我是在九铃山庄门口捡到的，想必你是太急着救那个弹琴的姑娘，连东西丢了都不知道，你是乱了神了吧？不过还好，被我捡回来。只要你肯开口求我，我就给你解药。”
萧憬摇晃着身体，努力说出了三个字“做、不、到！”
第43章 怎选择生死为哪边（下）（）
萧憬摇晃着身体，努力说出了三个字“做、不、到！”
“你！”萧北风慢慢睁大眼睛瞪着他，“好，好，很不错！你够有种！不愧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杀手！不过我想告诉你，客栈里那个姑娘现在可是在我手上！”
“你说什么？”萧憬急了。
“你突然就不见了，那疤脸姑娘到处找你。刚好被我看见，我就告诉她你受了伤，回墓人谷了。所以，我准备带她‘去见你’，她同意了。哦，还有，我来之前还回山上的草屋了，怿儿还不知道九铃山庄的事，他这几天闲得无聊，估计是活得太自在了！”
萧憬恨得直咬牙，颤抖道，“你若，伤害他们，冉禄怎么死，你就怎么死！”
“嗯！很有志气！不过，憬儿，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爷爷，你怎么能忍心像杀冉禄那样杀了我呢？再说了，你的命还在我手里呢，我死了你也会死的。哦还忘了告诉你，我死了，墓人谷里所有的孩子也都会死！”萧北风冷笑着。
“你说什么？”萧憬又惊又恨，“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给他们试药了？”
“没有，只是喂他们吃了点补汤，现在是活蹦乱跳的。”很直接的用白鹭等人的生命、还有萧怿、秦待芸的生死在威胁他！
萧北风想做的不只是威胁，最重要的是，他想看到萧憬的屈服，看到萧憬在自己面前痛苦地哀求！这个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杀手，竟然还是驯不服，他当是不甘心！
萧憬在痛苦与痛苦之间纠缠着，他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萧憬神情恍惚回到客栈。
秦待芸见他回来，激动得冲上去！“你回来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一个晚上你去哪里了？昨天我还遇到了一个人，他说是你爷爷，他还说要回来带我去找你！”
萧憬无神地看了秦待芸一眼，“我没事。”
“可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呀！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萧憬突然一把拉住秦待芸的手，“我带你去！”
秦待芸惊道，“去哪里？”
“墓人谷！”
“就是你爷爷说的墓人谷吗？那里真的是你家啊？我真的可以去吗？”秦待芸高兴得不得了，主要是萧憬还拉了她的手！
萧憬的脸上却带沉重的不安。
“萧憬，你不高兴吗？”
“没有，”萧憬努力笑了笑，“走吧。”
“可是鸣凰怎么办？”
“就放这儿没事，没人会在意的！”
二人一路走着。出了灵江西城门，再走两里就是一片宽广的树林，林前有两条路，一条大路直通别的镇，另一条山路少有行人，也没人在意是通往哪里。萧憬带着秦待芸走上山路，走了半天连个人影也不见，好不容易有一两个樵夫从山里出来，也是步伐匆匆，连说句的功夫也没有。往里一直走到树林深处的一块石碑前萧憬方才停下了脚步。
秦待芸一看，石碑上写着“破叱林”三字。
“过了这破叱林，就不再是灵江地界。”萧憬往石碑右边的方向带路。
秦待芸静静跟在后面，她不敢相信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会住着人。“我们没走错路吧，你家真的在这些地方吗？”
萧憬道，“马上就到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然可能会吓到你。”
听他这第一说，秦待芸不由得有些害怕了，“很吓人吗？你家周围都是墓地？”
“差不多吧。”
秦待芸惊道，“不、不会吧？”
“要不怎么叫‘墓人谷’？”
第44章 荒凉处绝世墓人谷（上）（）
终于走出了茂密的树林。
秦待芸直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抬眼就是一片长满茅草的坟墓，墓碑凌乱，野鸦低呜。高大的树林把墓地围在中间，看来再大的阳光也晒不暖这片地，这里注定是阴冷和荒凉的！风吹起时，茅草哗哗做响，更像是幽魂的悲鸣，冷透人心！
“萧、萧憬，我、我们要来的地、地方就是，这儿？”秦待芸已经开始全身颤抖了！
“嗯。”萧憬拿出淡绿竹箫，向墓地里吹响了一首简单而忧伤的曲子。曲子穿梭在茅草与墓碑之间，把这冰冷与死亡之气引出瞬间的生机，连树林中的鸟儿都开始鸣叫了。
“这曲调很好听，只是有些感伤，你自己作的吗？”秦待芸问。
萧憬点点头。
“萧哥哥！”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墓地中央响起！
秦待芸惊讶看向墓地中央，只见突然间就多出了一个穿着白色布衣、才十岁样子的小姑娘。真纳闷她是从哪里出来的？
小姑娘从墓地里向他们跑来，“萧哥哥，你回来了！”
“白鹭，今天是你守门呢。”
白鹭走近，秦待芸惊讶的发现她不但长得非常的白，而且居然只有一只左手，右手边的袖子可以随风飞起，明显软而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