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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九春微弱的脸上,紧咬着红唇,抓着许天溪的手指,捏得更紧。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
在慕容九春拷问的眼神下,许天溪只能轻声回道:“对,我是皇极门派来的细作。”
亲耳听到他承认之后,慕容九春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
如果过去的七年,慕容九春曾被许天溪打动过的话,但是在这一刻,听到了这背后的真相,所有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你骗我……”
“对!”
“你一直在演戏……”
“对!”
面对慕容九春的质问,现在许天溪已经没有必要在隐瞒下去,只是默默地回答着。
慕容九春的脸上露出了苍白与凄凉。
曾经她住在琅竺轩,整个长生殿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她,都在惧怕她身上所带的情毒。
然而在七年前的一天,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枯寂,开始试图走进她的内心。
一点一滴的磨合,慕容九春紧闭的心扉,在悄无声息之间被打开。
慕容九春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叫景易的傻子,为了延续她的命,冒着生命危险去当花满集的细作,为她换来了其诸拂草续命。
可是现在,慕容九春才蓦然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初衷是假的!
他的本意是假的!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慕容九春翻落在地上,震裂的身体,已经爬不起来了。
许天溪慌忙蹲下,想要将她扶起来,但是慕容九春奋力推开他的手臂。
“景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接受你的虚情假意!”
许天溪诧异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慕容九春,她白皙的脸上,已经开始溃烂,将那一张绝美的脸一寸一寸地摧毁。
许天溪之前就看过这种景象,知道是她体内的情毒开始发作了。
慕容九春躺在地上,四肢已经动弹不了,沾着鲜血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憎恨谁。
此时此刻,长生殿也覆灭了,还得知许天溪一直以来,都是在演戏,心灰意冷,只求这些人可以痛痛快快地了解她。
周围十几个弟子,渐渐靠近过来。
张辰有令,不能放走任何一个长生殿的人,他们自然不敢违抗。
“住手——”
一道喝声从远处传过来,十几个人当即住手,抬头看过去。
若语儿大步从远处走过来,及时喝住这些人。
若语儿冷声说道:“你们到别的地方去,这里有我,我来善后。”
这是十几名弟子犹豫了一会儿,若语儿的身份,现在皇极门的弟子也已经知道。
可以说,眼前这两个人,可是皇极门的大功臣,都得罪不起。
所以着十几名弟子犹豫了一会儿,便拱手离开,不在这里碍事了。
支走了闲杂人等,这里顿时陷入到了一种沉默。
若语儿站旁边,在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两个人。
关于他们之间的纠葛,若语儿也是一清二楚。
油尽灯枯之际,慕容九春忍受着体内情毒发作的痛苦,皮肤一寸一寸地溃烂。
慕容九春的睁开眼睛,仰面看着夜空,开始说道:“我时常在想,我也有什么错,为什么一生下来就带着这该死的情毒。我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人人都在惧怕我……”
“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说喜欢我,从来没有人愿意抱过我,从来没有人愿意为了我,而不顾性命。”
“短短的韶华中,终于遇见了一个愿意尝试叩击我心门的人。但是这个人,到最后……到最后……却是在逢场作戏……”
说到这里,慕容九春的嘴唇微微有些哆嗦,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耳际,溅落在地上,碎成一地,清晰可闻。
慕容九春将目光看向许天溪。
许天溪微微转过头,愧对她的目光。
“景易……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当初……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喜欢我……是在演戏吗?”
许天溪的喉咙蠕动了一下,一句话想要冒出来,但是却卡在喉咙里,无法吐出来。
情毒渐渐发作,开始侵蚀慕容九春的生命。
慕容九春的双眼中流出血泪,连眼睛也开始溃烂,迅速失明。
如果现在她还能看得见,真的很想对视着许天溪的眼睛,听他的回答。
听说,眼睛是无法骗人的!
慕容九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声音中,带着幽咽的颤音。
“如果你真的只是在演戏……那么……也一定要亲口告诉我……我只有在听到你亲口确认之后……我慕容九春……才能甘心地死去……”
许天溪抬起目光,看向若语儿。
若语儿仿佛是触电了一般,转过身,背对着许天溪投来的目光。
若语儿空灵的眼神,看向远处的明月,蓦然联想起那一日在瘴气沼泽之地的时候,许天溪同样也说过那一句话。
到底是戏子薄情,还是真情表露?
在这一刻,连若语儿都开始动摇怀疑起来。
许天溪的内心挣扎,看着即将逝去的慕容九春,究竟是该告诉她实情,还是该继续骗下去。
不知道是对是错的许天溪,欲说还休。
或许在生命中的最后时刻,应该在她的人生中,再演下一段深情,即使死后也不会有遗憾。
许天溪抱起慕容九春,凝视着慕容九春已经失明的双眼,缓缓地说道:“我喜欢你,未曾骗过你!”
慕容九春惨白的脸上,居然微微浮现起一丝幸福满足的笑容。
在那张冰冷如山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第二个表情。
已经忘记了怎么笑的慕容九春,忽然又回忆了起来,自然地流露出来。
只不过这一丝笑,如同昙花一现,瞬间又凋零。
慕容九春的身躯,迅速溃烂,全身上下被情毒吞噬,化为皮肤血肉化为红色的灰烬,飘散在夜空中,缓缓上升,弥漫在黑夜的尽头。
午夜的凉风,带着这些丝丝缕缕的灰烬,飘散在夜空中,随着战火飘飞殆尽。
第642章黑衣()
一棵树下,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的厮杀声。
这一个夜,在血色浸染之后,变得清冷了许多。
清冷的风,吹拂着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树下的离人,沉默地坐在地上,背靠着树干,表情凝滞。
站在旁边的若语儿,久久没有说话,静静地陪伴在一动不动的许天溪。
发呆中的许天溪,回想着七年来的一幕幕。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何时,叩开了慕容九春冰冷如山的心扉。
没想到当初的一句戏词,居然演变到今天的结局,许天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演出了温柔。
慕容九春的死,是注定无法改变的,只不过经历了一段刻骨铭心而已。
有这么一段故事,若语儿觉得她也有一点责任,如果当初许天溪不是为了掩护她的身份,临时才想出了那么一出戏,或许今天就不用带着来这一幕的揪心。
若语儿站在许天溪的身边,安慰道:“你不用自责了,她死的时候,很幸福。”
许天溪依旧低垂着头,眼神凝滞,淡淡地说道:“但我欺骗了一个女人的心。”
若语儿沉默了,随后说道:“她所求的,并不是你的结果,而是那一份感触。”
或许同为女人,若语儿比许天溪更清楚慕容九春心中的想法。
有生之年,还有一个人走进她冷漠空寂的心,已经是生命对于慕容九春的馈赠。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两个人沉默不言。
直到清晨的曦光,从东边映射过来,驱逐黑暗。
若语儿的目光,朝着东边的方向看过去,美目忽然一滞。
就在东边远处的一座山头上,一个身穿着黑衣的男子,静静地站在山峰上,眺望着远处的破烂景象。
当黑衣发觉有人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之后,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和若语儿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
黑衣又转身离开。
那座山峰,人走之后,空寂一片,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若语儿收回目光,看着许天溪,心情有些复杂。
长生殿内,血迹斑驳,到处扑着一些尸体。
昔日的蔚然大宗,如今破败不堪,战火焚烧过后的余味,还在空中飘荡。
所有皇极门的弟子,都在忙于收尾,将长生殿所有有用的东西,全部运回到皇极门中。
一名皇极门的弟子,匆匆忙忙地跑到山外,敲到许天溪、若语儿两人后,赶紧走上去。
那名弟子一脸谄笑,说道:“许师兄,若师姐。”
若语儿看着这名弟子,问道:“何事?”
对于这两个人,这名弟子可不能怠慢,皇极门能够顺利颠覆长生殿,一半的功劳,都是这两个细作立下的。
毫不夸张地说,许天溪、若语儿可是皇极门的大功臣,之后必定会得到皇极门的赏识。
现在给两个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这一点,那名弟子心里清楚得很。
“嘿嘿,我来传大师兄的话,说三天后,会在离这里一百里外的上舒亭,宴请两位庆功!”
若语儿的眼眸转了转,然后点点头,淡漠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对于这个孤冷的若语儿,那名弟子也不敢有什么异色,点头哈腰地答应,然后便走了。
若语儿看着许天溪,说道:“现在我们可是皇极门的大功臣了。”
许天溪听后,嘴角不禁浮现起一抹讽刺。
“功臣……”许天溪点点地说道。
仔细想来,许天溪确实不能否认,这七年提心吊胆,为皇极门刺探到了不知道多少有用的情报。
如果不是他们这些细作出生入死,皇极门怎么可能颠覆得了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