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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名总管答到。
宁公子轻呼一口气“这教坊，是时候要整顿一下了。”
等宁公子一走，冯司官连忙唤人备轿，亲自到荆王府求见荆王妃。
第二日，来给凌小落赎身的是一个屠户。
看着凌小落佝偻着身子跟着那个一脸恶相，五大三粗的男人走出教坊的大门，谁又能想起一年前她曾倾倒众多富家公子，贵族王候？
只能让人感到唏嘘和感概，自古红颜多薄命。
凌小落与那屠户并肩走出大门，走到长街之上，这时正是闹市开启，人群渐趋热闹之时。
忽然长街上人群涌动，人流如被人开山劈水一般分流开去。
人群迅速避让，分出一条路，侧目之间，便看到一群身穿各色短打衣裳的大汉高举各式劈刀，唐刀、倭刀、朴刀呐喊着向凌小落冲来。
在凌小落身后，不知什么时候也出现了另一伙人，也是高举着各式刀具，呐喊着向凌小落身前那群人迎去。
群殴！
汴梁两大帮派乞儿帮和洪火帮火拼！
长街上的人看清这两伙人阴冷、狠辣、烈性十足的脸目，不禁吓得心惊胆战，抱头鼠窜。
两旁的商铺连忙将刚打开的店门紧紧关闭，唯恐城门失火，殃及鱼池，被这伙斗得红眼的恶人一轮打砸抢，可真是血本无归。
只有那个被两伙人夹在中间的凌小落和那个屠户不知是吓傻还是反应不过来，愣愣的站在路的中间，不会闪避。
众人只听得刀锋互砍碰撞，还有刀砍骨头，呼痛叫喊的声音，又看得窄锋、直刃的亮光在空中闪亮。
一阵砍、劈，挑、刺、撩，血光四溅，血肉横飞，看得众人心胆俱裂，如此暴烈的斗殴场面近年在汴梁已经少见，什么事情让这两大帮派如此火拼。
争地盘还是抢女人？
这时，马蹄声急响，来了一队铠甲鲜明的将士。
看得这些将士，有人发出一声唿哨，那斗得正是剧烈的两伙人见状，立马收起手上刀具，四散逃窜，奔入长街两边的房屋，倏忽不见。
只余下地上几名被砍翻在地的人在痛哼。
街头一时静寂，忽听得有人大声号叫“死人了，死人了。”
是那个赎凌小落的屠户在大声悲呼。
人群小心围拢过来，才看到刚才那个被两伙人挤在中间的女子满身满脸都是血，衣襟被血水浸染，分辨不出原来的衣服颜色。
她紧闭双目，脸上血色狰狞。
胸口还有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看着活不成了。
有一名将士大踏步上前，看看倒地女子，探探她的鼻息，翻翻她的眼皮，对屠户道：“她活不成了，报官吧。”
说着，一挥手，示意手下士兵带走那在地上痛哼的斗殴受伤之人。
马蹄声又一阵急响，这些将士也走得无影无踪。
屠户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很快，女子尸身被装上一架马车运走，向城中府衙而去。
第467章 赎身（六）（）
等街上恢复原状后，街头有一架马车缓缓而行。
车上坐的是宁公子。
他对坐在对面男扮女装的凌小落笑道：“看来你不光会演戏，还会编排故事，这样街头斗殴碟血的故事你也想得出来，嗯，是不是又是你那些倚天剑、屠龙刀里的故事？”
“过奖，过奖”凌小落脸露得意之色。
她当替身演员就当得多了，做导演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导演如此血腥的群殴仇杀的场面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她也佩服自已。
觉得自已有当导演天份。
上次在教坊，她自编自导自演那一出装死的戏份，看不到效果，现在看到，真特别过癔。
她称赞点评道。“你找的群众演员也不错，个个都演得入木三分，尤其是那个扮演我的替身，上了妆，跟我以前的丑妇形象一模一样，那吓呆的样子，想走又不能走的神情演得特别逼真。”
宁公子笑了笑道：“那些火拼的人，不是群众演员，他们是专业人士，是本色演出，他们本来就是城中两大帮派的人，街头斗殴是他们经常做的事，至于那个替身让人点了穴，她想走也走不了。”
“啊，他们不是八珍楼的伙计？”
宁公子道：“伙计那会用这烈性十足的唐刀？”
“你说他们用的是真刀？刚才不会是真的打起来吧”凌小落吓了一跳说。
想起之前宁公子手下，为了让他们脱困，自伤身体的情形，她一阵不安。
如果真的打起来，不是演戏，真伤了人命就不好玩了。
宁公子瞧瞧她的脸色，道：“放心，我会爱惜人命，不会拿百姓性命开玩笑。”
他继续说“刚才那出戏，基本按你的想法进行，但不光是演戏，是半真半假，人是真的，刀也是真的，但火拼是假的，伤人也是假的。当然，那些血是你做出来的，也是假的。真刀加上你能以假乱真造血之法，如此血肉横飞的场面才这般逼真好看。”
“你让我导演这样一场街头斗殴之戏就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凌小落问道。
宁公子笑笑道“这教坊内外耳目众多，在我们的戏开始时，已经另有其他弓箭手和杀手环伺四周想杀你而后快。看得你死了，他们才不会出手。”
“他们真相信我死了？”
“所以要将你的替身再运到府衙让人确认你死讯。”
“唉，死人如此晦气，你怎么不让我身受重伤就算？”
“你若不装死，出了这教坊，还有更多麻烦找上你。”
“你不是说我不用躲吗？”
“你若是肯跟我的话，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妃，当然不用躲，你又不肯，所以只能置你死地而后生。让你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开你的歌舞坊。”
“我要让你的仇家从此忘记你，所以你的身份从今天开始便彻底改变，从今以后，你要么叫凌公子，要么叫羽霓裳。那些娘子也要给你保密。”
凌小落点点头，难为他为她想得如此周到。
但她隐隐有些担心，赵翔飞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她总要设法让他知道她只是隐姓埋名了。
第468章 赎身（七）（）
“咱们的歌舞坊就叫霓裳坊，不叫八珍坊，好吗？羽霓裳，这是我给你起的艺名，你喜欢吗？”宁公子又问她。
凌小落想了想，道“霓裳坊，羽霓裳，不错，听着挺有文化，跟我们的霓裳羽衣舞挺配。”
“你是坊主，当然要以你的名字命名。”
凌小落连连点头，心情蓦然激动，虽然歌舞坊还没见影儿；但她相信有宁公子相助，一定很快便能实现大计。
宁公子看着她清丽容颜，又道“你这脸容太好看，若是要你天天易容，我又舍不得，你表演的时候能不能蒙个面纱，不要让人看到你的脸。。。。。”
凌小落道“蒙面纱？你是想我保留一些神秘感？让人更好奇我们长什么样？这提议很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所有娘子演出都蒙脸纱。”
宁公子一愣，他原来的初衷只是不想让凌小落抛头露脸，想不到凌小落有此想法，但只要不让她的容颜让更多公子哥儿看到，她爱怎样做就怎样做。
看到凌小落频频回头，望向远去的教坊方向，宁公子问：“舍不得？”
凌小落轻轻叹口气，她在这教坊待了一年有多，期间发生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也是有所留恋的。
“若你喜欢，你在教坊那间小平房便让它保留着，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便回去，只是怕你一回去，教坊里的人以为夜半闹鬼就不好了。”宁公子笑着道。
“我若是回来，肯定是衣锦还坊，光明正大的回来，断不会偷偷摸摸。”
宁公子吩咐马夫往城外走。
马车远去，朝城郊一路奔驰向不知名的地方，而宁公子和凌小落又在半途换乘另一辆马车，趁着夜色又折返城中八珍楼。
汴梁，荆王府
荆王妃脸露喜色地对花总管道：“那个凌小落真死了？”
花总管道：“真死了，我们的人还没有出手，她便让汴梁两伙斗殴的人打死了，长街许多人都看见了，尸体被送到府衙，经再三确认，是真的死了。”
“好，实在是太好了”
荆王妃心中快意，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她昨日听冯司官说有人想赎凌小落，听她描述所赎之人，听着便是荆王。
所以，她不惜冒犯荆王也想要将凌小落绝杀，但现在，凌小落死于两大帮派的斗殴之中，她不受一点牵连就除掉了她，怎么不让她高兴。
还没有从欢喜中回过神来，忽听前门侍女大声叫到：“拜见王爷。”
她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收起笑意，敛容端整。
看到荆王怒气冲冲进来，她连忙迎上前去：“妾身见过王爷。”
荆王沉声吩咐道：“所有人退下。”
花总管连忙带领其他侍女都退下。
剩下荆王和王妃，荆王妃陪笑道：“王爷，你近来很少回王府，妾身挂念得很，今日厨子做了一些莲子汤，要不要用点。”
“不用了”荆王沉声道：“王妃，我回来问你两件事，第一，教坊凌姑娘身上的百涎香毒是不是你指使教坊冯司官下的？第二，今日凌姑娘在街头遇袭身亡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第469章 万事俱备（）
听得荆王如此直截了当的问话，荆王妃心中砰砰大跳。
她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定了定心神。
装作大惊失色道：“什么，凌姑娘今日在街头遇袭身亡？谁如此狠心？凌姑娘不是有王爷保护吗？怎么会这样？”
“她死了”荆王爷沉痛地道“我只想知道，她的死与你是否有关。”
“本王妃自重身份，怎会做这样下作的事？”荆王妃义正辞严地道。
接着又一脸委屈地道：“王爷怎能如此怀疑妾身？凌姑娘是王爷喜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