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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太好了,我一定努力做好。”凌小落激动得语无伦次,这幸福来得太快了。
“别说废话,保存体力”黑暗传来赵翔飞淡淡的声音。但在凌小落听来,如听天籁。
他让她当他的护卫!这意味着她又走近他一步了,怎么不让她兴奋莫名?
两人经一日一夜恶斗,已经无比疲乏,相继睡去。
醒来时,晨光大现。
凌小落醒来一看自己的身上,铠甲、兵器、箭袋已经被风沙吹刮得不知去向,所幸身上的衣服还算是齐整。
赵翔飞身上的情形也跟他差不多,但再狼狈的情况下,都无损他威武之姿。
两人游目四看,一片黄沙莽莽,昨日的沙尘暴百年一遇很是厉害,移沙倒丘,风过沙面,看不到有任何人的足迹和生气。
而且他们不知身处何方。
赵翔飞眉头皱上了。
第657章 大漠行(二)()
看到凌小落站在地上站得笔直,立成一个人桩子,他问“你干什么?”
“辨别方向”凌小落答到。
“嗯,这是东、西、南、北端”凌小落一边望着自已的影子,一边做着标记一边道。
看得影子移动,她最后指着一个方位,道,我们要往这个方向走。
“你怎么知道要往这个方位走?”
“太阳东起西落,影子移动,顺着如此时针,证明太阳移动的方向”凌小落答到。
“你还知道什么?”
“如果在沙漠迷失了方向,我们除了看太阳,还可以看月亮和星星,嗯,晚上会看到北极星,勺端为北,勺尽为南。”
赵翔飞又微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这个小兵脑里藏着无比丰富的知识。
这野外的知识,看着跟他的好兄弟沈括有得一拼。
“如果没有水的话,可以用冷凝法取水,还可以找找有没有仙人掌,如果幸运地碰到一匹死骆驼,我们就发达了,可以割开它的胃,它的胃会储着许多水”
凌小落又说,“嗯,我们还可以找水源,我知道这大漠还有一眼泉叫月牙泉。”
“痴人说梦,月牙泉估计离这儿几十里,找到那儿,我们估计已经渴死了。”赵翔飞不屑地说道。
接着,他手中扣了数颗石子,手一扬,弹指之间,天上落下几只鸦雀。
他将鸦雀的头一拧,便吸尽里面的血。
凌小落看得如此吸血之法又打了一个哆嗦。
“若要活命,便要用尽一切可用的东西,没点本事,光凭说,是活不下去的。”
赵翔飞将一只鸦雀抛给她。
凌小落也是渴得很,即便茹人饮血,也只能依法吸了血。
温热的血水冲进喉管中,凌小落只感到如饮甘露,原来血是如此好喝。
“走”赵翔飞道。
两人喝了鸦雀的热血,体内有了力气,便相互扶持向前走去。
走得一路,赵翔飞忽然住了脚,手指伸向唇边,作了一个噤声手势。
凌小落看得他脸色凝重,全身马上成警戒状态。
风声将一股粘稠的血腥味送到凌小落鼻端。
凌小落吃了一惊。
赵翔飞做了一个手势,两人便慢慢趴伏在沙地上。
两人匍伏前进,爬得数十丈,没有看到尸体,但身下的沙子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凌小落悚然心惊。
赵翔飞支起身子,慢慢扒拉开身下的沙子,几具尸体便露了出来,都是让人用刀斩了脑袋,有的是割破喉咙,或是砍了四肢,只剩下一截躯干,死状极惨,凌小落不禁干呕了起来。
赵翔飞翻动了一下这些尸体,微吁了口气,“不是玄甲营的人”
但眉头又皱上了,沉吟道:“这些商贩被人割断腿部跟腱,无法逃走,再让人割破喉咙,斩了脑袋,如此毒辣手段,难道在大漠消失了十年的苍狼又出现了?”
凌小落听得此言,连干呕也止住了,身子一下子颤抖起来。
这苍狼什么的,听着便是一个恐怖分子。
凌小落马上意识到自已如此惊惧表现实在不是一个合格护卫的表现。
连忙努力的深吸一口气,让自已镇定下来。
赵翔飞抬头看看天际,沉默一瞬后又说:“还没有回归营帐前,这大漠的路程一定要小心!”
第658章 星空下(一)()
凌小落答应一声“是,将军,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个苍狼是什么人,知彼知已才能百战百胜。”
“这个苍狼是我多年宿敌”赵翔飞深吸一口气道。
“他是大漠中沙盗之首,这沙盗是一个杀人组织,他们杀人越货,手段凶残,奸诈狡猾,十几年前,我跟随范大人时,曾组织玄甲兵歼灭他们,这十年来,他们消失在大漠中,想不到现在又出现了。”
果然是个恐怖组织。
凌小落在现代,那些骇人听闻的恐怖事件就听得多,想不到在古代也碰上了。
“大漠干旱,我们又没有食物补给,若真遇上苍狼,还会有一场恶斗,回归营地看着还要有两三日的行程,要保存体力。”赵翔飞道。
“我们晚上要轮流值夜,不能两人都睡了。”
“是”
又走了一日,夜幕降临,两人席地而坐,沙尘暴过后,又下了一场雷雨,天空呈现少有明朗。
天际之间,北斗星阵成酒斗和勺子状,在这无尘清静的古代大漠天空中清晰而现,晶莹而闪。
谁能想到,这无尘星空下便是血色纷飞的杀戮战场?
凌小落抬头看天,又一下子让这璀璨星空震撼了,仰头看天空,脸露欢喜之色。
“看,北斗星”
赵翔飞顺着她的手指遥看天际,看得那位列天际的七颗星辰,璀璨光束,横贯中天。
此情此景,让赵翔飞一下子想起三年前,他曾与凌小落一起快马踏清秋,在秋夜之中观这北斗星阵,彼此相邀看北地极光的情景。
但是,造化弄人,她是不能与自已一起策马风。流,共看人间美景,她已经归属于荆王,想来,她此刻应该与荆王双宿相栖,或者,已经有了孩儿。
只要她圆满和幸福就好。
他一下子沉默不语,胸臆之中透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很好看,是不是?”凌小落道。虽然日间经过惨烈杀戮,又遭遇强悍的沙尘暴,但现下如此星空,又能与他同赏璀璨星空,使凌小落心生欢愉,无比快意。
星空之下,赵翔飞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看着凌小落,冷冷地说“再好看的东西也会稍纵即逝。战场杀戮无情,今日你还看到日出,明天你便可能什么都看不到了”
如此良辰美景,他怎么总是大煞风景,凌小落心中微有不满,怎么什么都要扯上生啊,死啊的。
“将军,即便是生命稍纵即逝,活在当下,也要学会拉欣赏人间美景,感受生命的欢愉和美好。如此,也不算白活一场”凌小落脱口而出,浑想不起她现在的身份是新兵赵十三。
赵翔飞一呆,沉默一瞬,声音低沉:“你跟着我,将来还会遇到很多凶险,尤其是当我的贴身护卫,这更会比一般将士多出十倍的凶险,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可以选择走。”
凌小落听了,呆住了,忽然对他心生怜惜和心痛。
那些王候将相,甚至是宁公子,他们在汴梁,锦衣玉食,歌舞升平,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而他带领着将士,在这西北大漠,苦寒之地,饱受风霜雪摧,凄清孤寂,戎马生涯,刀头舔血,今日不知明日事,最后的结局也许是马革裹尸还。
她胸口一热,旋即摇摇头““不,我说过我要跟随将军与将军共赴生死,生死相随。”
她最后四个字,衷心而出,说得诚挚无比。
第659章 星空下(二)()
是的,因为他,她愿意属于这儿,属于这有着婉约深思的文人情怀,有着烟柳画桥、风帘翠卷的北宋盛世。
她愿意为他相思,为他卷帘,为他红妆,为他守候
她愿意留在这儿,等待、期盼、情痴、深爱然后老去。
同样,她愿意与他共赴生死!
被人斩首也不过是头点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又是一条好女汉子。
“好,生死相随。”赵翔飞拍拍她的肩膀。
“但是,我是不会让你们随便死。”
他仰头看那璀灿星空:“我会尽我的能力让你们全身而退,回归家园,共享太平。”
他如此少有的感性说话,让凌小落眼内又一阵热潮涌动
赵翔飞看看他,皱皱眉“不想死的话,就要有战斗意识和杀人手段,以后,收起你那些妇人之仁,还有脓包表现,不要随便哭喊,不要干号,不要发抖。”
“还有,废话少说。”他又补充道。
“是不是要象冷剑一样不能说这么多话?”凌小落又问,如果要象冷剑这样说话,她岂不是要憋死了?
“你可以话多一点。”赵翔飞淡淡地说。
“那可不可以跟将军聊天?”
赵翔飞又勾了勾嘴唇,这个新兵肖十三真是得寸进尺,一点也不将他的威严放在眼内,心里有话就直接说出来。
但不知怎的,他倒是愿意跟她这样说话,难得她不会就象其他将士一样对他唯唯诺诺,能说出她的想法。
一个人,总在高处,真有点寂寞。
“你想跟我聊什么?废话就别说了。”
“将军喜欢吃什么?”
赵翔飞一听这问题,便在黑暗中又勾了嘴唇。
“无聊!”
“不无聊”凌小落一本正经道:“民以食为先,我知道将军喜欢吃什么,我想法弄给将军吃啊,一个好的护卫还要照顾好将军的胃,这样才有力气打仗。”
“将军喜欢吃什么?”凌小落继续问。
“牛肉。”赵翔飞答到。
“喜欢喝什么酒?”
“龙头酒”
”喜欢什么季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