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他,面若冠玉,眉彩奕奕。
“真巧。”他说,面部呈现温煦的笑意,恰如这晴暖的天。
“是真巧啊。”她柔声回答,“我已经回家了。”
她垂下了眼帘,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或许这样主动说出来,心情会好过些。
“这样,出来了就好。”他点了点头,并未多问。
她又淡淡地笑了笑。
他眯起了眼,好似被阳光微醺了眼眸。他们一时没有说话,却又仿佛尽在不言中。
“你回家吗?”好半晌他问,看她点头,便道,“你稍等,我去叫辆马车送你。”不等她回答,他便唤了守门的侍卫。
马车很快来了,穿针福礼谢过。白衣男子先扶她上了车,自己在她的对面坐定,马车一路飞奔向韩岭村驰去。
他们互报了姓名,穿针这才知道白衣男子全名叫夜秋睿,是南宫大官人的朋友,时常过来做客。
三月三那日或许他也是来做客的吧?那夜闯晋王府又代表什么?穿针沉思,安静地坐着,他没提起,自己也不必问。
韩岭村就在前面,穿针望着自己所坐的马车,六角亭型坐厢,绣绫蒙覆,檐垂流苏,极为豪华,在乡间小道上又甚醒目。
她便婉言表示自己下车走回去。
夜秋睿会意,让车夫暂将马车停在路上,自己扶穿针下来,眼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脚,又不留痕迹地移开,陪着她慢慢走。
那个午时,道边垂着烟一般的柳荫,一对燕子剪过天空,黑色的双羽飞成一种绽放的姿势,抖落满天的柳絮。风动拂过河塘,携进几许荷香,悠然漫了一路的适意。村里有女人在河边捶打着换洗的衣衫,水花溅起,眼光却偷偷地往这边张望着。
“我家快到了,多谢夜公子,请回吧。”
他站定了。
她依然慢慢地走,拾阶而上,一直走到樟树下,这才往泥石路望去。
他依然站在那里,面对着她,白色的衣袍在风里翩飞。
这一晚,穿针走进了引线的房间。
引线正坐在妆台前,像是刚洗浴完,身上只穿了件素白色的内衫,长长的头发垂着,一直快淌到脚下的地板上。
穿针想起了夜秋睿身上飘逸的白袍,心想,原来他们都喜欢白色的啊。
想是房间有点闷热,引线一手执着一柄团扇,懒洋洋地拂着,回过头又似不耐烦:“你有什么事?”
冷凝妍眉,明眸朱唇,容光慑得人几乎呼吸窒息。
穿针对引线的态度并不在意,知道她为了上次的五百两银子,不怎么理姐姐。便坐在她的面前,眼里露出真心的笑意:“线儿越来越美了。”
引线是最喜欢听好话的,这回脸上有了暖色,站起来朝着镜子端详着自己。
“姐,晋王爷他搂住你时,你是什么感觉?”她好似不经意的问,慢腾腾的口吻。
穿针闻言脸颊一热,微嗔道:“线儿,尽问这种无聊的话。”
“我无聊吗?”引线走到穿针的面前,细细地看她,冷不防将手放在穿针的胸前,使劲地捏了一把。
“线儿,你干吗?”穿针吃痛,拿手护住了胸部。
引线咯咯笑起来,边笑边说:“夫有尤物,足以移人。晋王这样就放姐姐回家,真是可惜了。姐姐貌不如我,那副姿态可是无人能及的,我一直在羡慕姐姐呢。”
“算了,姐姐就这点命。”穿针也被引线逗乐了,“线儿要是找了个好男人,就是姐姐最大的幸福了。咱家门口老是有小伙朝里面张望,还引线引线的叫,不知妹妹看上哪个了?”
“这些人,我才不要呢,他们哪个配得起我?”引线自得的笑,“我要找个自己喜欢的。”
“找个什么样的?”穿针含笑看她。
“姐姐是否还记得三月三的那个白衣人?”引线终于憋不住了,她向穿针泄出了心底的秘密,“嫁人就要嫁给这样子的男人。”
引线说这话时,晶亮的眼睛如剪剪秋水,桃花笑脸如沐春风,更显娇娆妩媚。
穿针被感动了,她抚起引线乌黑的长发,想着那道挺拔俊逸的白色身影,感受着手中的绵柔。
还有机会再见到夜公子吗?如果有这么一次机会,她定当好好地探问他的身份,这是她为引线做的事,只要引线高兴。
她的手指无声地划过长发,初夏之日,暖风兀自拂过窗帘,摇曳着一室的泥草香。
玉娉婷 何处西南待好风(一)()
穿针还在想着引线的事,没过两天,南宫家来了马车,说是老夫人看中龚家的针绣,让穿针去南宫家挑取绣品。
龚母很激动,拉了穿针道:“这太好了,遇上南宫家的,那可是件大生意。菩萨保佑,我们家碰上好运道了。”
“姐进城,带我去好不好?”引线看见漂亮马车,来了精神,在一旁欢呼雀跃。
穿针想起夜秋睿,料着南宫老夫人寿辰未到,这几天他应该不会离开并州,正好借此机会让他见见引线,然后再作打算。于是欣然应允,拉了引线一块上车。
城西有盘水蜿蜒穿横而过,南宫家的庭院惯来都引入盘水之渠。府里蓄了一泓秋水,迤逦的河流绕过庭院不知伸向何方。而整体设计又是低调不张扬的,宛然南方特色,院与院之间小巧玲珑,曲径通幽。
引线就似逛街一般,拉着姐姐的手,亮晶晶的眼睛顾盼四周,看都看不够。
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姐妹俩,说话很和气:“瞧这对可人儿,水灵灵的,一个比一个俊呢。”说着让婢女捧了一大叠罗缎过来,五颜六色的,缤纷耀目,“你们龚家绣得是好,老身寻思着拿什么交给你们?这不,府里的媳妇、小姐们都想穿些绣花的,你们拿去后够忙一段日子的。”
穿针和引线施礼谢了。老夫人又唤管家过来:“人家做点女红也不容易,你带姐妹俩过去,从账房里取五十两银子给她们,作为定金。”
穿针一听,急忙回道:“这如何使得?就这些活,老夫人不用这么多。”
引线在身边插上一句:“老夫人家里的自然要用最好的丝线了,听我娘说,单是买一绞鸟羽毛线就要好几两银子呢。”
老夫人含笑看着穿针,颌首示意道:“先拿着,老身也嫌不够,你们家的针活岂同一般绣娘比拟?等活做完了,咱们一并再算。”
穿针没法,谢了,和引线捧了衣料,跟着管家出院子,去账房里取了银子出来。
刚走到回廊处,引线就朝穿针皱眉瞪眼,口吻颇为不满:“我说你傻不傻啊,人家给你银子了,你还嫌给的太多了。要不是我抢了一句,人家把银子收了,后悔了哭鼻子也没用!龚穿针,我真是服了你,竟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穿针并不在意引线说的话,或者她已经习惯了,此时她的眼光落在荷花池那头。
隔了曲直河流的水榭之上,几名工匠正忙碌地搭建着戏台子,榭下的两名翩翩公子正指点商议着,他们也看见穿针姐妹,互相说了些什么,接着两人踏步往这边走来。
一身白衣的男子,如玉发带迎风飞扬,嘴角仍是若有若无的一缕笑,暖煦晴光更衬得他白皙肤色鼻挺目深,俊秀之至。
穿针捧衣料的手骤然有细微的抖动,她慌忙垂下眼帘,朝身边的引线斜视了一眼。
她看得清晰无比,那一刹那,引线的瞳仁是发光发亮的。
两个男子在她们的面前站定,另外藏青色衣袍的爽声笑道:“睿弟,想必这位就是穿针姑娘?”
穿针抬眼,那人眼光炯炯地打量着她,年纪看上去比夜秋睿长二三岁,方正面庞,虽比不上夜秋睿的俊美,但也一表人才,儒雅潇洒。
夜秋睿闻言介绍:“这位是南宫大官人。”
穿针弯膝想施礼,看身边的引线没什么反应,便拉了她,福礼道:“夜公子以前救过奴婢跟妹妹引线。”
南宫大官人不禁笑起来:“原来是英雄救美人,睿弟向来孤傲,如此义举我南宫没见到,真是可惜了。”
夜秋睿默然,眼光飞快扫过她们的脸,又与南宫大官人相视一下,似乎还有要事必须离开。穿针侧眼看引线,伶俐的引线一直没说话,如花的脸上弥漫着红晕。
他在转头离去时,眼光无意扫过穿针手中五色的衣料,嘴角再度牵起那层淡淡的笑意,让她心中有一丝的恍惚,他是不是跟南宫老夫人说了什么?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引线一路的脸色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