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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姿态各异。她感到好生奇怪,再看自己的脚,虽是柔若无骨,却瘦小得尤为可怜,她不由暗生愧意,偷偷转了个身洗去。
一宵睡得也是蒙蒙胧胧,还在迷糊着嬷嬷进来喊话,穿针她们急速的起来,早早的做选秀的准备了。
排队出了院子往里面走,又是一道把守森严的宫门,穿针这才知道夜里睡的并不在宫里,真正的皇宫还在前面呢。隔着老远就看到眼前层层红墙碧瓦,此时天空中几笔彩云在太阳的掩映下,落下道道五彩的光辉,仿佛千条瑞蔼浮在水天相接处,使重楼嵯峨的皇宫更显得金碧交辉,灼人眼目。
前面已有一排粉姿齐整的秀女进入,接着后面又出现一排,粉红带绿的秀女们艳艳的一片,云朵般向安泰殿缓缓移动。
已近了辰时,镂雕为花的红木窗子排排关闭着,殿内芸香拂拂,花光侧聚,四周尽是裙摆轻触沙沙声。穿针自一觉醒来,全身亦是难耐的酸疼,眼前又是这般光景,仿佛热气渗了骨髓,只盼着选秀早点结束。
远远的有一名青衣的内侍走到了殿外,见了满殿花环缠绕的她们眉头一皱,尖着嗓子呵斥道:“王爷说话就要过来了,你们还不一边跪着去!”
两名嬷嬷一惊,忙令众秀女按早已指定的位置伏跪在殿的两侧,守在两边的宫女便落了垂地的红纱幔帐,突如其来的厚纱将秀女们与外面隔了一道墙般,漫天漫眼的红映照着穿针惊魂不定的脸。
殿外隐约有年轻男子的说话声,微透着几丝惬意的笑。想必是有两人在外面说话,穿针正猜测着,说话声已停止,周围寂静得让人不得呼吸。
随了嬷嬷的吆喝,闷闷地响,穿针起身坐在位置上,除了薄丝的绣鞋,崭新的罗裙衬托着白藕一般的小腿,一双如霜雪白的脚颤颤地伸向了幔帐外,落在厚实的地毡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媚的阳光从对面的窗外透入,穿针能模糊地看见红纱外人影绰绰。一个高大的影子正从右边朝着她的方向慢慢移近,恍惚之间,那影子就落在她的正面,穿针依稀感觉有道映着电光的黑瞳,比最深的夜色还要深,此时正凝在她的双脚上。她的心紧张得狂跳起来,脚指本能地曲动了一下,双脚怯怯的往后面缩了缩。
那道影子也是稍微的停滞,转而移向穿针的左侧。穿针眼望着那影子渐渐离她而去,将双脚偷偷退回进了幔帐。
选秀就这样在无声无息间结束了。
穿针低头细审着自己的脚,浅浅地,几近温柔与无奈的,笑了一笑。
玉娉婷 生就莲花双玉钩(四)()
穿针回了韩岭村,龚父初始还冷嘲热讽的,到了最后也忍不住跑到并州郡府去打探。半月后,等来的结果是并州没秀女选入宫。龚父满肚子的狐疑,又猜不出所以然,难免有点沮丧。
按翼国的选秀制度,落选的秀女允许出嫁或两年后再选。龚父一直以为今年的选秀似乎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让引线无缘无故的落了选。穿针要真选上了也好,省了一笔陪嫁钱,何况他一看见这个妻子带来的拖油瓶就闹心。如今两头皆空,两年后引线也过十八岁,怕是没什么指望了。
女儿指望不上还有儿子,庆洛明年也可以参加乡试了,家里的一半费用花在了私塾上,一年到头靠几亩地的收成,还有龚母的绣工活,日子过得拮据,养活几个人实属不易。去年以为让穿针嫁人可以省下点口粮,男方一退婚龚父气得要死,扯了柳条追着穿针一顿猛抽,要不是龚母死抱住他的腿脚,穿针怕是连命都要丢了。
如今穿针也落选了,龚父自然没好声色给她。
黄昏的村落是每天最热闹的,鸡啊鸭的都开始进笼了,狗吠声阵阵,耍玩的孩子也被大人们叫唤着回家。清澄的空气中漾漫着一种花草的清香,隐隐地还有稻米香飘过来,
穿针拿了抹布走进堂屋擦拭灰尘,龚父安适地靠在旧藤榻上,身边正听故事的庆洛抬头看了看她。
龚父眼皮一抬,冷声道:“进来别像个鬼似的,连个声音都没有!”
穿针闷头不响,抓起廉价的花瓶轻轻擦拭着。
“爹,后来怎样了?你快说啊。”庆洛催促龚父。
龚父继续说道:“先帝子息单薄,只得二子就英年早逝了。当今皇上是大儿子,年纪又轻,又勤政爱民。你二姐若是当了皇妃嘿嘿,没得说。”
“不是说晋王掌控重兵大权吗?行军打仗都是晋王的事,听说连皇上也礼让他三分呢。”庆洛天真地说。
“他们是亲兄弟,谁跟谁好不都一样吗?如今天下太平,老百姓托晋王爷的福哦。可晋王充其量也只能是个王爷皇上是皇上,王爷是王爷,就不一样。”
穿针有些呆呆地听着,拿抹布的手停在桌面上。很快的又似是清醒过来,加速擦拭完桌椅,然后静悄悄地退了出来。
“针儿。”龚母在叫她。她应了一声,进了绣房。
“明日庙会你去一趟,给你爹烧个香。”龚母小心地望了望院子,朝穿针近似耳语。
穿针点了点头。龚母将一块剪剩的料角给她:“多了一小块的,料好,舍不得扔,你就拿去描个花什么的。”穿针如获至宝,暗想做块手绢也不错,小心将裙料折了,欢欢喜喜拿到楼上的房间里去。
穿针刚从楼上下来,引线自外面蹦跳着进了院子,冲着她兴奋地喊:“姐,好看不?”边说边伸出纤纤十指朝她示意。穿针一眼瞧见引线尖尖的指甲上涂得粉红,光艳艳惹人注目。引线的双手一向娇嫩绵软,算命先生凭这双手告诉龚父,引线将来必定能享受珠围翠绕的荣华富贵,说得龚父心花怒放。
“好看,真的好看。”穿针由衷的赞叹道。
引线听了很高兴:“那还是花染的,从宫里传出来,现在京城里就兴这个。闻闻还挺香呢。”说完,眯起眼嗅了嗅手指。
穿针笑了笑,走进厨房收拾着。引线跟进来,看穿针从橱柜里抽出几根烟香,又小心地用青布包好,便故作诡秘地问:“姐,明日是去烧香吧?”
穿针一愣,随即微笑道:“瞒不过你,去静窦寺。”
引线生气的时候连名带姓的喊,叫她“姐”说明她心情好,穿针最了解。
“静窦寺那边有庙会,姐,我跟你一起去。”引线兴高采烈的,还拍了拍她的肘,“放心,我不会告诉爹的。”
“我可走不快,你别嫌我慢就好。”
“可以雇马车啊,爹刚给了点这月的花销。”
“姐,要是真不够我可以背你走,以前我可是背过你的。”
看着穿针忙碌的背影,引线又加了一句。
穿针莞尔笑出声来。
玉娉婷 云想衣裳花想容(一)()
三月三日的盘水两岸,桃花儿盛开,杏花儿怒放,河边长满了鲜嫩的水草。水又绿得像翡翠,水面上露出小荷尖尖的角,成双逐对的青蛙呱呱叫着,真是烟横水际,春意空阔。
自晨起,踏春的人群络绎不绝行进在道路上,车马辘辘,笑声不断。姑娘们皆已换上从底箱里翻出来的春衣,成群结队的走,呼朋唤友地逗闹着,还有口吹柳笛的少年肆意地驱马来往,扬起一路飞尘。
时已过午,自静窦寺的游人仍然络绎不绝。穿针姐妹俩在寺外下了马车,听得悠悠钟磬声,径直往寺门走。
靠近寺门的地摊上,琳琅满目的货品一下子吸引住了引线,引线缓步流连,终于停止了行走。
“姐,你进去烧香,我在这等你。”
穿针点头。她出生不久亲生父亲病死,母亲抱着小穿针改嫁给光棍龚父,接着引线和庆洛相继出生。穿针理解引线的想法,于是她让引线好生等候,自己顺着人流往寺内走。
三月里的静窦寺香火甚旺,烧香敬神的人们并肩连臂,林立如堵。好容易轮到了穿针,穿针就地跪在蒲团上,手执燃香拜了三拜,将手中的燃香插在面前的大铜香炉里,又合掌闭目默念一番。
忽然她感觉膝下有什么扯拉了一下,她不由睁眼低头去看。原来自己刚才只顾下跪,将身边人白袍衫的一角给压住了。那人正在起身,一张年轻的脸转过来,穿针正对上一双深邃幽黑的眼眸。
穿针大窘,略显慌乱地站起身,轻声道了歉,脸颊瞬时腾起了红晕。
白衣男子淡淡的稍作示意,穿针也失措地想回头走开,后面拥堵的人群顷刻将他们淹没了。一时间穿针被夹在其中,周围人烟影动,纷至沓来,让她险些被挤倒在地。
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昏昏蒙蒙中穿针跟着那人走,那高大的身影在前面劈开一条道,让穿针很快地突出重围。
香殿外空气清新,穿针长长地吁了口气。回身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