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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就会脱口而出你多大了,结婚了没有之类的家常话。这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个处于更年期的中年女人,简直比精神分裂还要可怕。
一直躲在二楼的杨漫柔见我们并没有剑拔弩张,也偷偷的溜下来钻进厨房。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香气飘了出来。谷太太抽着鼻子说,“这什么味儿,还挺香的!”杨漫柔探出半个脑袋来说,“我饿了,就做了扬州炒饭,你们要不要一起尝尝?”
肚子“咕噜”了两声,其实我也饿了。老罗说,“那就一块儿吧,我再弄两个小凉菜,咱们就能开饭了!”他手脚麻利的做了杏仁拌苦菊和拍黄瓜,等炒饭端上来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没看出来,小姑娘的厨艺真是不错,可以和五星酒店的大厨相提并论了!”谷太太夸人的技巧实在高明,杨漫柔对她的态度立刻从“厌恶”变成了“恭敬”,“阿姨,您叫我小柔就行了。我这手艺哪儿敢在您面前卖弄啊,您觉得能吃,就是对我最大的夸奖了!”
“不不不,是真的好吃!”为了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话,谷太太连吃了两大口,一脸的满足。这时候门铃响了,老罗开了门,谷浩歌叫着我的名字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欣怡,欣怡!”
当他一眼看到坐在餐桌边的谷太太时,马上变了脸色,冷冰冰的问,“妈,你怎么在这儿?我已经对你说过了,我和欣怡的事会自己解决,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手呢?”
火药味儿瞬间在母子之间弥漫了开来,杨漫柔眼见大事不妙,立刻往碗里拨了点儿菜,又“蹬蹬瞪”的上楼去了。我问,“浩歌,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正好,一块儿尝尝小柔的手艺!”我重新盛了一碗炒饭,放在了谷太太旁边空着的位置。
谷浩歌走过来,把碗挪了个地方,挨着我坐下,却不动筷子。从他进门的那一刻开始,谷太太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他,一秒也没有离开过。做为一个旁观者,我忽然觉得有些心酸。这一刻谷太太放下了所有的伪装,她只是一个疼爱儿子的母亲。
“浩歌,你瘦了!”谷太太眼圈儿微红,伸手想去拉儿子的手,却被他躲了过去。“我正在减肥!”谷浩歌往我身边坐了坐,“欣怡,你叫我来有什么事?”我说,“听说你好多天都没回家了,我想和你聊聊。”
“我工作很忙,等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的。”他的措辞苍白无力,谁都听的出敷衍的意味。谷太太着急的说,“工作再忙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罗先生,我能不能借你的厨房用一下?”在得到了老罗的同意之后,谷太太竟然挽起袖子想要为儿子做一顿像样的饭菜。
“妈,你能不能别再折腾了,这是在别人家里!”谷浩歌终于爆发了,他怒吼着,和他平时冷静理智的模样判若两人。老罗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的,不就是做一顿饭吗?您看还需要什么,我现在出去买!”
他的客气让谷浩歌更加暴躁,干脆推开摆在面前的碗筷,对我说,“欣怡,咱们的事儿改天再谈,我先走了!”我追过去拦住他,“浩歌,你不能这么做,毕竟你妈她”他却打断我说,“她?你是想说她用心良苦还是说她不容易?”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厨房里切菜的声音戛然而止,谷太太从里面缓缓的走出来,她摘下身上的围裙,不自然的拨弄了一下头发,走到谷浩歌的面前,“儿子,在你心里,我是霸道的,强势的,可那都是我对你的关爱,难道你一点儿都感受不到吗?”
“关爱?把你想做的事情强加在我身上,然后让我按照你已经设计好的轨迹一步不差的走下去,这就是你所谓的关爱吗?”谷浩歌脸上在笑着,但我却觉得此时此刻的他浑身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儿子,我只是不想让你走弯路啊!”谷太太急着向他解释,“我承认,欣怡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听信艾可的一面之词就怀疑她,现在我当着你的面,诚心诚意的向欣怡道歉!”话音未落,谷太太真的冲我鞠了一躬。
我连忙扶住她,“您别这样,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谷浩歌气哼哼的走过来,一把打开谷太太的手,对我说,“欣怡,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一定有别的目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浩歌,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把谷太太推到他面前说,“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委曲求全的母亲,她问了挽回自己的儿子,放下了所有的自尊,来向我道歉!”
“那都是假象,假象!”谷浩歌怒吼道,“妈,这回不管你怎么折腾,我都不会再回去了!我要过自己的生活,自己能掌控一切的生活!”他夺门要走,老罗把他拦了下来。
“浩歌,你先冷静一下,不是你离开这儿,这件事就会自动解决。你回头看一眼,两个女人都在看着你!”老罗的话犹如一记重击,让谷浩歌颤抖了一下,他却没有回头。
“妈,我本来是想好好和你谈谈的,但是每次我鼓足勇气,你都会一盆冷水泼过来,让我一个字儿也不敢说。欣怡,你提出的分手,我接受了,祝福你,希望你一切都好!”说完这些,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剩下我和谷太太呆若木鸡的站着。
我本以为她会大哭大闹,可她只是擦去眼角的泪水,抱歉的对我们说,“不好意思,你看,把厨房都弄乱了,我去整理一下。”我不知道该帮她还是阻拦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进了厨房,然后就那么倒了下去。
第66章 永远的遗憾()
我们七手八脚的把谷太太送到医院,她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们,谷太太一年前就患上了胃癌。这一年多,她边配合医生的治疗,边照顾谷浩歌的生活,迟迟不肯住院开刀。如今癌细胞已经扩散,她剩下的日子恐怕只有一个月了。
“伯母,您,您怎么不早点儿说呢?”我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她却摸了摸我的头发,叹口气说,“欣怡,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浩歌,我不想他有什么负担,失去亲人的痛苦不能避免,但在最后的这些日子,我希望他能快快乐乐的,这样我走的才能放心。”
“不行,他一定要知道!”我坚决的说,“浩歌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得承担起一个成年人应该承担的责任!”我不顾谷太太的反对,从医院出来直奔谷浩歌的公司。
前台小姐面带微笑的拒绝了我,“陆小姐,很抱歉,你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她就硬往里闯,还大喊大叫道,“谷浩歌,你给我出来,出来!”
我的喊叫引来的只有如狼似虎的保安,他们非常“客气”的把我请了出来,任由我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痛哭。他们那或嫌恶、或怜惜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几秒钟之后就会被遗忘。我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却不知道要去哪里。
“师傅,往前开!”我望着车窗外向后疾驰的风景,不停的拨打谷浩歌的电话。可是听筒里传来的永远只是那个陌生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女人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路永远没有尽头,我只在合适的地方下车。天空中飘起点点细雨,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这种茫然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道路两边的荒凉和偶尔才会经过的车辆让我清楚的意识到,我已经远离了市区。可是骨子里的倔强让我不愿意在最狼狈的时候求助任何人,我试着拦下过路的车辆,希望他们能把我带到可以打车的地方。但他们不是疾驰而过,就是色迷迷的盯着我湿漉漉的衣服看。当夜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我彻底慌了。
我隐约记得来时的路,只好咬着牙往回走,一直走到是脚底气泡,再磨破,和袜子粘在一起,每一个动作都钻心的疼。也只有这种痛让我觉得,我还活着。
人生有无数种定义,日复一日的制定目标、实现目标,朝着更水深火热的地方出发。有一首歌唱的特别好,“在人间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是啊,明知是炼狱还要继续向前,我们到底是有一颗多么强大的心脏,才能在这世上活着?
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谷太太醒来的时候,我除了走路时还会有一点儿不自然之外,我又是那个带着面具的我了,“伯母,昨天我去过浩歌的公司了,他真的是特别忙,所以让我来照顾你!”我心虚的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削苹果的小刀差点儿戳到自己手上。
“你别替他瞒着了,我的儿子我知道,他现在肯定是把咱俩当作一伙儿的,你连他的面也没见到吧?”谷太太虚弱的翻了个身,“他不来也好,我不愿意让他跟我一起等死,这么痛苦的事情,还是我一个人承受的好,唉”
最后的那声叹息重重的压在了我的心头,借口上厕所,我多出去给老罗打了个电话,“浩歌现在不见我,你看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他,谷太太时间不多了。如果他错过了最后的这段日子,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是谷浩歌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谁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一个星期之后,谷太太再也撑不住,安详的去了。她走的很平静,拉着我的手嘱咐我要好好的照顾谷浩歌,不要让别人欺负他。
来送她的人很多,有他的第二任丈夫,一个满面红光的秃顶男人,
也有亲人和朋友,他们用眼泪送别这位满是遗憾的母亲,可我知道,那些眼泪是在哭逝去的灵魂,也是在哭自己。
这件事带给我的触动非常大,我一度躲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杨漫柔试过很多种办法,都没能让我振作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恨谷浩歌还是同情他,每当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谷太太临终前眼里含着的泪水。
她走之后,谷家的财产争夺战相继爆发,据老罗说,谷太太早就预见了这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