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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冠药物。”
皇甫右山又抬起头,略带刻薄地评点一句:“这点小病是因为生活太优裕,但服用扩冠药物是饮鸩止渴。须知人的机体也是好逸恶劳的,既然有药物作用,心脏的自身能力就睡觉了。往下念。”
“85年11月,血脂偏高,胆固醇240ng%,三酸甘油脂5。6毫当量/升,β—脂蛋白504ng%,诊断为高血脂,服降血脂药。”
医生说:“哼,不如少吃点,多走几步路更有效。念。”
“87年8月,胃镜检查为慢性胃窦炎。”
他又评论道:“十药九毒。不断服药,干扰了胃脏内环境,咋能不生病?”
“88年10月,患者咽痛,体温39℃,诊断为上感,青霉素滴注6天,后病愈出院。”
那人更是尖刻地说:“小病大养之典型例证!由病毒引起的感冒,使用抗生素全无功效。而且发热是人体的保护性反应,不是万不得已,不可肆意中断这个过程。治疗的副作用早已超过了疾病本身的危害。”
年轻人低声说:“以下就是医院的治疗了。89年4月,下肢轻度浮肿,检查结果,血肌肝3。6毫克,尿素氮61ng,血色素11。5克,抗O—200单位之内,类风湿因子(一),蛋白甲泳结果:血蛋白62。3%,d—球蛋白2。5%,d_2—球蛋白10。9%,β—球蛋白9。6%,γ—球蛋白14。5%,血沉30毫米/小时,胆固醇276ng,三磷甘油脂96ng,总蛋白定量76,血蛋白45,球蛋白 31。I9M119ng,I9G831ng,I9A244ng,C_384ng。诊断为肾动脉硬化,肾功能不全……处方不念吧,太多。”
皇甫右山讥讽地说:“好,好,医疗效果出来了!扩血管的药导致血管张力减退,促使动脉硬化,药物都经肾小球过滤加重了肾的负担。这些药物治病不灵,致病倒是很有效的!念!”
“90年3月,血压波动加大,加服巯甲丙脯散,双克,110降压药。”
皇甫右山说:“好嘛,药物升级,恶性循环。”
“90年10月血肌肝5。9尿素氮78,开始使用德国产肾必安滴注,同时服用小苏打,ATP,辅酶A,降压片,肌苷等。”
“继续念,估计病快到头了。”
“92年2月复查,血色素8。8克,白细胞11400,中性65%,淋巴33%,酸性2%;小便常规检查:蛋白(±),脓球co—3,颗粒管型0。2,血肌肝6,尿素氮79。5。处治:静滴先锋必,肾必安,复方丹参,小苏打;肌注ATP,辅酶A,转移因子,维生素B_(12);口服复方降压片、速尿、心痛定、心得安、肌苷、降脂宁、叶酸及维生素类药;另服中药汤剂:何首乌12克……”
“算了,不必念了!”那人从沙发上仰起身,鄙夷地说,“病人已经全部被药物包围,靠大量药物勉强把生命维持在极限值的边缘,完全不给机体自我修复的机会,这种治疗只能促死!”
病人一直在昏迷着,病人女儿胆怯地问:“还有救吗?”
“全部停药,用我的激活剂试试,可我不敢说有100%的把握。”
庚教授实在忍不住,推开内门走进去。病人家属没想到让主治医生与皇甫右山碰头,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庚教授微笑着问:“皇甫医生,听你的说法,我们的治疗方案有一些不妥之处?”
那个长发怪人仍端坐在沙发上,傲然说:“按照西医理论,你们的治疗方法很对,可惜现代医学的基本理论错了。”
庚教授想不到他竟如此狂妄,不禁也动了气,他话中带刺地说:“是吗?请皇甫先生指教。”
“现代医学,尤其西医,是绕过人体直接和病原体作战,他们几乎把这些作战方法发展得尽善尽美。结果,无所事事的人体免疫能力日渐衰弱,经受超强度训练的病原体却日渐强大,你们难道看不出这是多么危险的游戏?何况病毒源是处处皆有的:外太空致病微生物,地球上新变异的病毒,科学狂人或国家狂人的生物武器……”
那么,依皇甫先生之见呢?”
那怪人没有理会,仍继续侃侃而谈:“现代人的体质已经逐日下降,这已有统计数字为证:本世纪初.人的白血球正常数值为8000—10000,后来逐步下降,50年代是6000,70年代是4000,90年代已到4000之下了。耐药菌株如洪水一样发展,连大肠杆菌和痢疾杆菌这种普通病菌也有了耐药菌株,抗生素也奈何不得。治疗败血症的青霉素用量已由几万单位加大到几千万单位,但死亡率仍回升到抗生素问世前的水平。我不知道全世界医学专家是不是都瞎眼了,从这些触目惊心的事实难道看不到水面下的冰山?”
庚教授不想反驳,这位狂人说的的确是世纪性的难题,问题是解决一个难题比提出一千个难题更困难,他和颜悦色地说:“皇甫先生说得对,不过我们先不要扯远了,仍回到这个病人身上吧。的确,她的肾衰竭已很难治愈了,皇甫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可以用我的人体激活剂试试。”
“这种药有国家批准文号吗?有药理检验报告吗?”
那人不屑一顾:“统统没有。一个牛顿力学的科学院不可能确认量子力学的正确。”
庚教授的忍耐已到了极点,他冷冷地说:“好吧,这些我们都且不提,只问你有把握治好吗?”
那个狂人倒十分坦率:“没有。我的药只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她的潜能,能否战胜病魔,归根结底要看她自身。”
“如果她的潜能不足以取胜呢?”
皇甫右山勃然道:“那就只好让她死去。平衡医学认为,人类必须保持一定的疾病死亡率,才能使自然选择有效地坚持下去。不胜利,毋宁死。你们用高昂代价维持的生存有什么意义?你们能对每一个普通的百姓花费这么多钱和耐心吗?”
庚教授已经不屑与他争辩,他冷笑着转向病人家属:“你们是否愿意让这个……”他勉强抑制住,没说出“疯子”两字,“为你们治疗?如果愿意,请你们最好办出院手续。”
那位年轻家属已经被皇甫右山最后一席话惹恼,她忙说:“不不,这位先生只是来咨询的。”她转头冷漠地说:“实在对不起,请皇甫先生回去吧,我打电话叫一辆车送先生。”
那位狂人丝毫不感到难堪,嗬嗬地冷笑着,抬脚就走了。
十二、上苍的恩赐
C国首都几乎成了一座死城。除了带防毒面具的士兵在街上巡逻,偶尔有一些穿蓝衣的医护人员坐着救护车经过外,几乎看不到人迹,皇甫林以最快速度开到首相官邸。官邸是同样的景象,除了士兵和蓝衣人员在忙碌外,见不到一个首相家人甚至佣人。忽然法赫米从房内走出来,他已瘦多了,显得非常疲惫。皇甫林大喜若狂,扑过去抱住了他。
法赫米十分惊喜,但他忙把朋友推开:“你为什么不带口罩,会传染的!”
皇甫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急急地问:“你没传染上天花吗?”
法赫米迷惑地说:“没有,这真是奇怪,连穆赫医生也病倒了。恐怕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皇甫林喜不自胜。“这我就更放心了。”他向法赫米解释,“你未得病,就证明我的药激活了免疫系统,能够抗御这种已变异的天花病毒,快点治疗病人吧。”
首相已经昏迷不醒,全身尽是脓疮,不停地说着胡话,有时还发生惊厥。皇甫林怜悯地看着他,轻声问:“有几天了?”
“从出红疱疹开始到现在,有三天了,这几天一直说胡话,什么‘新月行动’、‘阴谋’等等。”
皇甫林不再问,匆匆为他进行了脊椎都注射、臀肌注射之后说:“恐怕治疗已为时过晚,只有看他的体质了。这之后还会发高烧,那是正常反应,一般不要管它。”
几个男病人治好后,他问:“你母亲和妹妹呢?”
法赫米领他到另一间房子,首相夫人和艾米娜在那儿并排睡着。艾米娜的病状稍轻,她睁开眼,木然看着皇甫林,不知道是否已认出他。她那曾经十分美貌的脸上如今布满了丑陋的红疱疹。皇甫林让她翻过身,要检查背部和进行注射,法赫米稍微迟疑了一下:“皇甫,按我们的风俗,女人身体不能向丈夫以外的男人展露。”
皇甫林道:“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法赫米勉强地点点头,皇甫林翻过艾米娜的身体,掀开衣服,见她的背部也长满了疱疹,立即取出5647号药物,沿着脊椎向下至尾椎,还有双侧肩丛神经和坐骨神经根进行了肌注或皮下注射,在臀部肌注了新七号药,又用药膏细心地涂遍全身。他轻轻唤着:“艾米娜,请相信我,我已经治好了你哥哥的痼疾,也一定治好你的病,你相信我吗?”
艾米娜困难地扯动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我相信。”
皇甫林轻轻拍拍她的面颊。他对首相夫人、莎拉等进行了同样的处理后,起身对法赫米说:“我这就去为国家元首医治。我知道那些医学权威们对这种突发病毒没有灵丹妙药,也许我的江湖医术还多少有些用处。”
埃菲社记者穆里克在酒吧中已泡到深夜,在L国严格的新闻管制下,他常常用这种办法去获得一些零星消息,最重要的是,他能从酒吧中摸到社会各阶层的心态。
往天,即使在这间小酒吧里也同样沸腾着病态的狂热,常常听到“尊贵的萨拉米”、“真主的使者”这样的赞词,也能听到对“穆斯林的叛徒”的仇恨。自萨拉米在电视讲话后,这种战争狂热明显降温,变成对萨拉米健康的祈祷。
穆里克品着酒,突然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转身用目光迅速搜索一遍,果然,不远处一张桌子上,一位中年男子正盯着他。那人身着便服,但穆里克的职业目光看出他身上隐藏的军人气质。
穆里克的心房猛然收紧了,他迅速把自己近几天的行迹回顾一遍,想不出有什么事惹起了军方的怀疑。而那人与他目光相撞后毫不退避,似乎在扬起眉毛微微示意。穆里克领悟了那人的暗示,他抄起白兰地,步履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