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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拓感到自己体内元能的渐渐减少,不由得苦笑,辛苦炼就的玄殛煞气就这样便宜了小虫。
大约一个时辰后,小虫似乎吸饱了,触手忽然松开,身子一弹,腾到屋角处,血茧重重包围着自身,张开嘴威胁性地又冲着星拓嘶吼着。
星拓心想,小虫受的伤害太深,对周围的一切都抱着深深的敌意。
他开始在体内默默地运行着玄殛气,意识恍然飘缈,周围的一切物体粉碎,他似乎又孤身飘浮于天宇深处的猛戾元能之中,他默默地吸收着玄殛能量。
他不知道更加严重的危机正在逼近。
这天清晨,索蒙从首罗山回来,带回了大灵智镜。权印在空旷的前殿中,接过索蒙递上的金盒,打开来,取出一面八角形的金龙缠绕的宝镜,镜面似乎是一种虚质的元气能,发出晶莹湛净的光芒。令人一见便感到头脑清醒。
折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宝物,十分稀奇,问道:“师尊,这就是大灵智镜?难道这宝镜真的能窥视人的灵识?”
权印目光冷冽无情,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看着他,将镜子对准他的头部,“不如先用你试一试。”
折越开始时有些惊慌,但随即就放松下来。
八道明亮的金光由境面后释出来,包裹围绕着折越的头,好像八条明幻奇异的金龙在盘旋。
权印看着镜面,上面不断变幻着各种情景、奇异的符号幻境,折越的心识、感情、记忆完全展现在镜子上。他看到折越的野心,一心想登上最高位,做“炼形魔门”的掌尊,但是折越对他也有种深深的畏惧与恭敬,这令权印十分满意。最后,权印甚至看到折越在参加庆典时,对美丽的雪芙公主的淫邪欲念。
权印收起灵镜,不无嘲讽地道:“折越,你将来也许可以做掌尊,但是对公主的想法就免了吧,你永远无法实现的,反而干挠自己的心境。”
折越低下头,毫无惭愧或是不安,反而很平静地道:“是,师尊。”
权印点点头,魔门并不禁止各种欲念,折越如果没有那样大的野心与**,才会很奇怪。他转过身,“现在去看看角龙的脑子中都有些什么。”
“是,师尊。”折越道,却贪婪地看着大智灵镜,“师尊,有了这灵镜,以后所有炼形门人的脑中所想,您都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权印冷冷地道:“我不用这大智灵镜,也知道你们的想法,总不出嗔、欲二字。”
“是,师尊。”折越应道,心中却想,不知将大智灵镜对准师尊,能看到什么,也许那野心与**会比他深重百倍。
他们来到修炼室,打开门走了进去。
星拓静静地站立着,他不知道危机已经迫近。
屋角的血茧,忽然微微动荡了起来,小虫悄悄探出头来,对准权印不断地抽动着鼻子,忽然它的头轻轻一晃,一丝极细的血红黯影,毫无声息,射向权印手中的灵镜。
权印和折越都没有发现,双手背在身后,冷笑着来到星拓面前。
星拓虽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但仍觉得权印的蓝灰色眸中射出逼人的寒光,他暗暗抑制自己的心绪波动。
权印忽地将大智灵镜举起,对准星拓的额头。八道金光逸出来,笼罩着星拓的头。星拓心中一惊,但表情仍然冷漠,呆呆僵立着,他感到金光柔和地探入脑中,大脑深处似乎在微微颤动着。
镜上,呈现出一片黑红色的雾气。
权印微一皱眉,镜面显示的黯红雾毫无波动,看来星拓确实已失去灵识。他想进一步试验,有意说道:“折越,这大智灵镜是无上的宝物,能将人的心中所想完全展现在镜上。现在让我们来看看角龙的脑中都在想些什么。”
星拓虽然表情冷漠僵硬,心中却震撼,他意识到自己的灵识已出现波动,恐怕已反映到灵镜之上。他命令自己不去想自己的秘密,可是这“不去想”的念头,同样也是一个思绪,反而将他思想暴露出来,一时间,脑中思绪纷乱,所有的想法一骨脑地涌上来。
星拓冷漠地看着前方,心中却绝望,面对这灵镜宝物,他的内心无所遁形。
权印一直微皱着眉头,看着宝镜,然后又看向星拓。他虽然以言语试探星拓,可是镜面却毫无波动,始终一片黑红的雾气,
权印倒安下心来,道:“看来角龙确实已无灵识。”他收起宝镜,转身出去。折越跟在他身边,却又回过头望了一眼星拓,目光仍然阴毒,充满了怀疑。
权印在走廊里走着,忽地皱眉道:“如果不是角龙出去吸取那两个弟子的精气,那就另有凶手。必须继续严密临视宫中,对戾炀的监视更不能放松。”
“是,师尊。”
待两人出去,星拓仍然不敢松懈,生怕权印还会有进一步的探查。可是他心中却很奇怪,自己刚才明明思绪不断,权印为什么说他“确实已无灵识”,难道所谓的大智灵镜不起作用?
在他身后,小虫的头重新缩回到血茧中,血茧重重地包裹起来。刚才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权印以宝镜对准星拓时,屋角处的小虫的头在上下微晃着。
在经过这次考验后,权印似乎对星拓已完全放下心来,他将星拓的种种异常看作是一种特殊的异化反应,他开始加强对星拓的炼制,每天长时间地以自己的魔煞气输入到星拓体内,操控着星拓修炼各种魔功奇术。
星拓倒趁机学会了一些手诀,暗暗记下当这些手诀施出时,自己体内气路的变化,以及施出的魔功的效验。
每到晚上,小虫照例前来吸食星拓体内的煞气。每一次,星拓额头上的玄角都要自动魔化,抵抗着小虫的进袭。而星拓与小虫战斗了几个回合后,才以意念收回玄角,让小虫吸食煞气。经过几个晚上的战斗,星拓感到小虫越来越强。
他有些担心,如果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将根本不是小虫的对手。他现在仍可以随时除掉小虫,解除后患。不过,他对小虫心存悲悯,实在不愿意这样做。每当小虫吸食他的煞气时,他心中都极为矛盾。而小虫也似乎查觉到他的矛盾心理,有时小虫会安心地趴在他的肩头吸食;当星拓犹豫着是否除掉它时,小虫立刻会紧紧地勒住星拓的脖颈,张口嘶吼,在星拓面前吐出一股股血腥之气,警告星拓。
星拓难免会很生气,心想,小虫也太嚣张,惹恼之下,真想一掌击碎小虫的头。
小虫这时身子往往会忽然一颤,稍稍收敛,似乎能察觉他的想法。
星拓暗叹了口气,心中胡思乱想:小虫,你从哪里来,你的妈妈呢?
小虫却根本不理会他,只是一味地吸食着煞气能量。
星拓渐渐养成了和小虫内心倾述的习惯,每次小虫缠上来,他就开始想着各种问题,他会问小虫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的遭遇,是否清楚它已被炼制成为一只“幻血龙兽”,这种吸食元能的行为是它们罡泽龙兽原本的习性,还是被炼制后才具有的魔力?他为小虫的未来感到担心,它就这样一直吸食着煞气能量,最后会变成什么呢?他还注意到小虫的身体在改变着颜色,蓝色的身躯渐渐变为黑色,而那些黑色的条纹却渐渐显出诡异的紫红光泽,这又意味着什么?
小虫对他心中的种种想法,一概毫无反应,也不知它是否真的清楚他心中所想。
权印每天来到修炼室,也仔细观察小虫,每次他一走近小虫,小虫立刻会变得极为暴怒,可是当他一持幻血诀,小虫立刻就会安静下来,仿佛忘记了面前的就是拔角刺眼的仇人。权印开始带着小虫去魔兽地窟中,与各种魔兽战斗。
小虫不断以它的幻血术获得胜利,每次胜利后,它就附身在魔兽身上,吸干它们身中的精气。
权印同时炼制着星拓与小虫,每天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务。他将炼形魔门的诸事交由折越处理,只是他没想到,一场危机也在悄悄地酝酿着。
这天,一名弟子焦急地来到秘宫中,在前殿见到折越,施了一礼道:“师兄,宫里出事了,请立刻通报师尊。”
折越在摇曳的火炬光芒中,背着手,从容地道:“师尊这几日闭关炼功,日常事务由我处理,你先说出了什么事?”
“昨夜宫中又有一名师兄被人杀害,而且……”
“而且什么?”
“折越师兄去看了自会明白。”
折越随着这名弟子走过长长的走廊。在一间狭窄的修炼房内,折越见到了被杀害的炼形魔门弟子,他横躺于地面上,长长的蓝发披散,黑袍襟散开,头部与胸部处的灰白皮肤上泛着邪异的紫光,干瘪枯萎,好像是一具干尸般。
折越不由得吃了一惊,再看右侧斜倚在墙上的人类魔童,同样脸颊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窝深陷,眼珠骇人地鼓突着。
折越俯下身,拔开魔门弟子的头发,在头顶发现一个直径半寸的血洞,他倒抽了口凉气,站起身来。
“师、师兄。”旁边的同门颤声道,“他们的精气被吸干了。”
折越直起身,冷酷地道:“还有人知道这事吗?”
“没、没有了。我一发现这位师兄的异常,就立刻赶去禀告了。”
“不要告诉任何人。封了这间房。”折越转过身,走出屋去,身形隐入走廊的黑暗之中。
入夜,魔宫中一片寂静,三个黑影如鬼魅般无声地飘过走廊内,在一间房前,轻轻地扣动房门。
门打开一条缝,里面的魔族疑惑地望着门外:“戾炀,有什么事?”
“有要事商讨,你先打开门。”
门打开,戾炀和两个同伴走入房间内,门再度关紧。忽然间,房内传来几声闷响,然后,又恢复了死寂。
走廊内又有一个身影走出,来到房门前,脸上带着冷漠的微笑,正是折越,他手掌贴在房门上,暗暗吐劲,房门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