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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她不禁想起昨晚,管昱说发生了些棘手的事,要请她亲自去出主意。本来还狐疑呼延厉什么时候起开始在意她的想法了。
等待她的却是呼延律冰冷而僵硬的尸/体,面目狰狞,死都未瞑目。
她清晰地记得王上脖子上淤青得发紫的指痕,指痕上有一个深深的扳指印记。管昱也不避讳,径直告诉她王上是被呼延厉掐死的。
到底是多狠的心,才能让他生生掐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就算后来王上偏心,把世子之位给了那个孽障,就算他愈发地冷落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怀念着另一个女人。。。。。。可她从没对丈夫动过杀念。越王妃越想越害怕,背脊阵阵发凉。
刚想张嘴说两句,越岫青却见呼延厉正微笑着。
俊美的面容在此时格外可怖。他近乎享受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在地上不时动弹的断手,血淌了满地。
闻着腥气,她快要吐出来。
苑西荷眼睁睁地看着因为疼痛已经昏死过去的呼延尧。她什么都做不了,整个人如同卸了力瘫软在地上。
地上的鲜血涓涓流淌,像流不尽一样,苑西荷只觉得满目都是鲜红,除此之外再看不见其他东西。
看着已经近乎痴傻的苑西荷,呼延厉朝管昱招招手,笑着说:“你还愣着做什么,把太医叫来,本王答应过嫂嫂要留着王兄的命呢。”
说罢,他打横抱起苑西荷,刮刮她的鼻头,颇为亲昵地呢喃:“这就吓坏了?他之所以这样,还是被你害的。”
“走吧,回宫。”呼延厉抱着苑西荷,正要离开时瞥见殿上胆战心惊的越岫青。
浑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他道:“若有人问及今日发生了些什么,母妃应知道怎么应对吧?”
第116章 芰荷香()
待呼延厉一行人离开后; 看着狼藉的局面,越岫青的贴身女婢寒芷犹豫着上前问:“娘娘,现在应如何处置?”
越岫青一刻都不愿在这多留,她别眼强忍住不适; 厌恶地吩咐道:“就按厉儿说的办吧,把血给他止住了,留这孽障一命不死。”
“世子呼延尧倒施逆行; 信奉邪教。谋害先王,更意欲行刺二王子,扰乱王宫,其罪当诛。但念先王膝下子嗣单薄,暂留他性命; 今废其世子之位,交由刑司处置。南平二王子呼延厉; 心性高洁,胸怀苍生; 理当继承王位。三日后举行继位大典。”
她揉着隐隐胀痛的额角; 染着殷红口脂的唇说出对呼延尧最后的宣判。
“是!”寒芷得令,赶忙让人扶越岫青回宫休息,自己留下来打点残局。
大殿中的侍卫散去,不过片刻殿上就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雕梁画栋依旧,只是木质的玄色柱子上又多了几块斑驳的黑色印记。
风中夹杂着浓浓的血腥久久不去。
·
钩弋殿。
光芒微弱的烛火在半透的纱罩中飘动。夜已深了,整座王宫却灯火通明; 宫人身披素缟,身影忙碌不歇。
苑西荷悠悠转醒,睁眼却看到满目鲜血的红,温热而粘稠。
血迹迅速地蔓延开,染红她玉兰色的裙摆。
“夫君。。。。。。夫君!”心脏刹时如有刀绞,让她喘不过气来。
苑西荷大汗淋漓,忽地从床上坐起。
看清周围布置,她怅然一笑。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啊,难怪心里难受至此。
现实里的冤孽还会化作梦魇,在梦中都不肯放过她,她被折磨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
“娘娘?!”枳实闻声,赶忙绕过屏风进到里屋。
苑西荷面上眼泪与汗混合,头发贴在脸上,乱糟糟地粘成一片。枳实心疼得不行,绞干盆里的帕子给她擦拭。
“世子呢?他怎么样了。”苑西荷声音十分沙哑,她咬牙拼出全身力气才问出几个字。
枳实垂头,有些心虚,语速极快地答道:“已经有太医为世子处理过伤口,世子醒了。。。。。。没事了。”
听到这话,苑西荷终于松口气。合上眼,沉重而疲惫地倒在床榻上。
枳实吓得赶紧扶住她,触手就摸到她已经汗迹斑斑的衣衫。
在梦里苑西荷就不停地胡乱呓语,上半夜还发起高热,小衣换了两次,但没多久又全部汗湿。
太医来瞧过,却诊出苑西荷已怀有身孕两月有余。道她之所以如此是心中大悲,无药可医,只是再任由这般下去,两条性命堪忧。
呼延厉得知她怀孕的事,在她床畔呆了许久,前所未有的安静。
他面上是管昱都看不明的情绪。
看着昏迷不省人事的苑西荷,呼延厉脸色阴沉:“无论如何,孩子和她都要活下来。要有半点闪失,你们带着妻儿陪葬。”
太医跪在地上觳觫不停。
所有人只能苦苦守在钩弋殿外祈祷神明,无一人敢离开半步。
整个王宫,彻夜未眠。
呼延厉坐在高楼之上,晚风鼓满衣衫,吹乱他的长发,妖异的面容在月色下绝美无双。
他睥睨着这片即将属于自己的王土。握手成拳,仿佛天下即在掌中。
南平的酒水凛冽,天边星空万里,素娥相照。杯中泛起粼粼冷清的光,管昱为他续了一盏又一盏。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王宫四处都挂起丧幡与白花,丧钟哀鸣不断,压抑得令人窒息。
听闻苑西荷昨天夜里已经醒了,呼延厉正打算再去看看时,有宫人匆匆跑来报:“殿下,宫外有一人求见,说是宫中太监受林太妃之托特来探望公主。”
呼延厉皱眉,刚要拒了。脑海里却不知不觉地记起昨日太医说的话,念头一转,他忽地松口,朝管昱道:“报去钩弋殿,你去安排。”
高高的宫门前。
谢彻正焦急地走来走去,他在南平已经徘徊数日,至今没想出见到苑西荷的法子。若是再耽搁下去,万一朗弘那个老头儿熬不住了,还不得双腿一蹬就这么去了。
他右手手背不断在左掌敲打着,不安地等着去通报的人来回话。
约莫半柱香过去,宫里终于慢慢走出来几个人。
谢彻眯细了眼远远去瞧,只见为首的人锦衣华服,好大的阵仗。模样虽生得尚可,但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他心里暗暗揣摩,一会得要仔细应对才行。
管昱气定神闲地行至宫门外,倨傲地打量着谢彻:“就是你要见公主?叫什么?”
“怎么是公主?”谢彻不明,自己小声嘀咕。
他心里狐疑,可又怕多言几句露了馅,旋即堆满笑脸应承道:“啊,是的!小的名唤良月,前些日子受林太妃之命,前来探望柔德公主。”
“良月?”管昱不屑地冷哼,是打心底地看不起这个风尘仆仆满面风霜的下人,他挖苦:“还真是个太监的名字。”
太监?谢彻一愣。幸而他是个商贾,尔虞我诈不要脸惯了,若换旁人决计受不了此奇耻大辱。
压下满腔怒火,他脸上谄媚的笑容更甚,向管昱拱手,捻起兰花指,吊着尖细的嗓音笑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名儿还是娘娘赐的。”
管昱眉头皱得更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先让他进去候着,换件干净衣裳。你们给我把他看牢了,要是冲撞到谁,有你们好果子吃!”说罢甩袖而去。
·
苑西荷坐在窗棂前静静地看着远方,南平天高云阔,朝霞将半边天都染得绚烂美丽。
纤细的手指抚在平坦的小腹上,她怔怔地出神。刚才枳实告诉她,太医诊出她怀上身孕已两月有余。
即使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当事情被证实,心里还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也许这就是最后的武器了吧,好好利用说不定能保住呼延尧性命。
只是她现在完全揣测不透呼延厉的想法,腹中的新生命或许会被他视若草芥。。。。。。再坏一点,可能它根本不会有来到世上的机会。
苑西荷比谁都清楚,呼延厉现在肯答应她些要求,无非是对她还有所需。
帝王家的男人比谁都要无情。
他今天能够碰她,保不齐有朝一日也能让其他女子近身。譬如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款冬,不就是挤破脑门都想躺上呼延厉的床么?
一旦失去了这份特殊,她死得比谁都快。
枳实悄声走进来,见苑西荷还在发呆,也不吵她。静静等到她发现自己后,才开口道:“娘娘,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奉林太妃之命来的。”
“母妃?”苑西荷几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良久,幽幽一声叹息,她轻嘲:“呵呵,她一辈子没什么本事,自己尚且过得不如意,还让人来探望我。”
苑西荷心里酸涩。她之所以有今日,和她那在皇宫里唯唯诺诺大半生的娘也脱不了干系。
当初的聂如扇,虽严厉得近乎苛刻,可她在后宫每走的步都在为女儿考虑。小时候她就羡慕苑九思,有这样好的母亲。
不似她的母妃,委曲求全逆来顺受。
甚至劝她安心嫁往南平,嫁给一个瘸腿的男人。真真可笑!
她从小就活在苑九思的光环下。同为女儿,宣帝却从来看不到她的存在,即使她努力念书、好好写字、好好做个公主该做的事。。。。。。通通无济于事。
从一出生,上天就注定不公。
“那人叫什么名字?”
枳实回话:“是个叫良月的太监。”
林夙之身边何时有的这号人?苑西荷细细思忖,实在对来人没有半点印象。
听说还是个太监,她母妃的侍婢也就云袖一个,哪里配有太监伺候。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良月?”又念了遍,是个朗字?
她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往下沉,难道是朗弘?两地相隔千里,他找自己做什么?
“娘娘要传他进来吗?”枳实看苑西荷半晌没做声,提醒道。
自她昨夜醒来就常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