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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呼吸扫在她耳边,苑九思忍不住轻轻往后缩一下,莹白的耳朵也红透了。
悄声咽下唾沫,她视线落在公皙堇的肩上。
想来他的伤应该是好彻底了,不然怎么会忘记之前的疼。
忽地苑九思突然想起花笺走了已经有好一阵子,狐疑地回头一张望。
照算计着的时间,一个来回都该足够,可还是迟迟不见人影子。
也没要她开口做那些不关痛痒的呵责。
公皙堇就像将她戏弄够了,见好就收地松开人,站直身子:“怎么公主难得和微臣相处片刻,就想走了?”
看苑九思还挂念着身后,他好心地替她解答:“花笺应该被青麓安顿好了,至于公主——恐怕还是得麻烦微臣护送您回去。”
“青麓?”念着这个名字,苑九思不由把名字安在那张脸上。
她气得咬牙,难怪他会那么好心地任由花笺去搬救兵,于是果断地怒声拒绝:“要你假好心!”
“不要微臣的假好心,难不成公主想被山里的野兽吃得骨头都不剩?”
“天黑了,公主留意着看看,指不定周围会冲过来什么将人叼走的东西。花笺知道臣与您留在一块儿,若最后公主人不见了,微臣怕才是真要掉脑袋。公主还是乖巧些,好好听话。”
比山里猛兽还要可怕的就是你吧?苑九思心中冷哼,侍卫小哥不来,她也没得心思和他继续浪费唇舌,冷着脸转身就要走。
大概她这副模样反让他误会成是默许,公皙堇亦没说什么,懒洋洋地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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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苑九思就觉得山上的路不好走,眼下天黑了,更是行动不便。
周围的风都阴嗖嗖的,加上公皙堇方才危言耸听的一席话,她更觉着周围像随时会有猛兽冲过来吃人。于是放缓步子小心地靠近他几分。
路上细碎的石子多,看不见路的时候踩上去硌得人的脚生疼。苑九思觉着自己足底肯定都被磨破了,但又不敢说,只能把步子越拖越慢。
她倔强地不吭声,公皙堇虽看在眼里却也做不知,仅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不让人走丢。
良久,眼见路都走了大半苑九思还闷声。公皙堇眉头越锁越深,也不犹豫,径直就踢了一颗石子到她脚下。
一不留神,苑九思脚底踩滑差点就要绊倒,身形不稳,趔趔趄趄着就往后摔去。
这时候她才终于想起身后好像还有个可以用的人,也不顾什么有别不有别,生怕摔疼摔坏,手忙脚乱地就攀过去。
公皙堇正好倾下身来,便顺势将人揽在怀里。
香味余韵有些清苦辛烈,接着便是她柔弱无骨的娇。躯。
惊魂未定地倚在他怀中,因是背对着,苑九思也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笑。
本以为她站稳了就会如往常般立即跳起来,恨不能离他三丈远,但公皙堇等了半晌都没见她挣扎。
心下意外,他手臂不由得收紧几分。
偷偷将脸埋在她已经松散的鬓间,在她身后他哑着声问:“公主是在想着用哪根簪子扎我么?”
寂静的夜里,她的后背就贴在他心口的位置,急促的心跳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苑九思眼色晦暗不明,她身子有些僵硬。远处的密林丛丛,一枝枝灰褐色树干在浓墨似地夜色中颜色格外分明。
夜里有点凉,那双修长如璧的手就交覆在自己的腰间。
缄默良久,苑九思徐徐转过头去,两人贴得极近。她的鼻尖都依稀能触得他的侧脸,距离近在咫尺。
两人的呼吸变得极为缓慢,她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
苑九思垂眼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不免觉得好笑,她伸出手指好奇地刮了一下。像有什么在他心头若有若无地挠过,引人战栗。
见他没什么反应,苑九思才静静地去看他的眼睛,声音轻得不可闻。
“你也会紧张吗?公皙堇,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49章 风情月债()
苑西荷将关系撇得干净,季六儿也不急与她争辩。
再看了苑九思几眼,笑起来,客气而有礼:“奴家也只是认东西罢,眼前这位公子不认得奴家也不足为奇,既是奴家认错了人,失礼之处还望公子见谅。”
说着又是莲步轻动,虚虚折腰。
眉目缱绻,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不让人心动。
见苑九思等人都不再做声,季六儿低敛眉目。表过歉意后便不再停留,带着婢女徐徐步出殿中,款款离去。
旁边看热闹的人是一头雾水,但苑九思听得分明得很。
这季六儿分明就晓得她不是朗家的人,还偏居心叵测,故作不知地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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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九思本不信鬼神,经此一闹也失了求签的兴致,怏怏不乐地就要回屋去。
反倒是苑西荷拉住她,半真半假地骂:“你这人也是,莳花馆中的姐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以前那些机灵劲儿都哪去了?你那可怜的朗哥哥身在南平,恐什么都还不知就稀里糊涂地被你定罪。”
苑九思眼盯着地上,没做声。见她似有松动,苑西荷继续道:“再者,就算两人认识,也不代表有什么呀!同窗数载,他的几分品性咱们都看得真切不是?还是待人回来好好盘查番再治他罪也不晚。”
想了想,苑九思觉得这倒是大实话。
所谓关心则乱,自己被季六儿那么一气确实有些自乱阵脚。越是紧要她该愈要端住。
“知道了。”悻悻地点头,虽知其道理,但她心里还是不怎么高兴。
彼时已临近午时,热闹也退了,殿中的人顿时散去不少。
看她神情低落,苑西荷突生出不忍。
拉着妹妹的手臂,温声劝着往菩萨面前的蒲团带,“方才那位师父不是说了吗?心诚则灵,既然都走到这儿不求一签怎么也说不过去。说不准就真问准你想要的呢?”
约莫是长期来求的人多,蒲草编制的团已被磨得光亮柔软。
“皇姐你平时不怎么说话,怎么安慰我起来道理一套又一套的。”苑九思抬头看她,见她面上写满关切,心中十分感动。
知她好了,苑西荷没好气地笑笑:“感情哄你还是姐姐做错了。”
伸手替她拿过扇子,又将案上的签筒递过去,“喏,想问什么便在心间念着,菩萨会告诉你。”
既然苑西荷都这样说,苑九思也不好再扫她的意。
毕竟还是自己软磨硬泡将她拉出来的,遂收敛嬉笑的神色,难得地肃下脸,带着几分诚挚跪在蒲团上。
拾起木桶里掉出的签去换了签文,苑九思一面端详,一边喃喃自语:“谁寄锦书?‘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1这是什么意思?”
手头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其实她隐约知道这意味什么,却又不敢信,只缄默着反复诵读签文解说的那句诗文。
忍不住抬头看一眼头顶的观音像,观音面容和善,眼却像能洞悉一切微尘。
苑九思心中不由一惊,赶紧收回目光,当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不容人亵渎。
苑西荷见她求得的是这个,也不由信得三分。
按说依苑九思的性子,若是签文没说到她心坎儿里去,她定要嚷嚷出来才罢休。且二人方才才议论了朗月歌呢,她要求这个也不稀奇。
不自觉地,苑西荷看向观音像的目光都多了些许祈求。
虽命数已被人定下,可她无时不刻不求一分转机。这两日祭祖回宫后,父皇的旨意应就快下来,皇城距南平路途遥远,但有圣旨、南平的情况再好转些,迎亲的使者就会来接她。
南平虽地广人稀兵力单薄,但胜在矿藏丰富。
南平王恪尽职守,每年都会向朝中进贡一批极大的银财。
就算宣帝之前还尚有犹豫顾虑不想将柔徳嫁过去,可此月前的震灾南平伤亡惨重,也让帝王不得不做出决定安抚人心。
虔诚地跪下,苑西荷恭敬地拜了三拜后,才拾起苑九思方才放下的签筒。
“砰砰”地闷响后,只听一声清脆的响,一根有些陈旧的桃木签“啪”地掉在地上。
听见签落的声音,苑西荷心乱如麻,木头上的字她看不清楚。
苑西荷突然害怕起来,怕这是最后的定数。她的手隐隐颤抖,正想抓起来将它塞回筒里去。
但苑九思见她摇出来后半晌都不动,干脆就去替她捡。
“皇。。。。。。姐姐,你一直跪着做什么?我去替你拿签文。”弯身将她扶起来,苑九思便热络地去替她换解文。
苑西荷看她拿走,也不阻拦,只低低叹了口气。
在一旁默默目睹,花笺神色复杂,她实在说不清楚苑西荷对苑九思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那边苑九思替她取回东西,也没偷看直接递给她:“姐姐,师父说你这根签叫‘仙人指路’。”
接过那张纸,苑西荷迟疑一下,还是打开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切莫营谋。”
“诗解:‘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2”
“必有路?”苑西荷定定看着手上的黄纸,似要将纸看穿,神色晦暗莫测。
一时说不清心里是喜是忧,她温柔如水的眼里笑中含愁。
“要去的路是什么样?来时的路,又有人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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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过签后两人随意转了转就觉得困乏,便延原路回去。
中午歇息一阵过后,苑九思醒来觉得腹中有些饿。
“花笺?兰猗?”她揉揉眼叫了声,却半天没见人回应。
桌上的茶壶水盅都没见着,想来该是去为她掺水。庙子里头用度简朴,事事麻烦一些也不奇怪。
苑九思也不等她们,径自寻着路出门,想在后头找着膳堂拿些吃食。
普陀寺的禅房都傍山而建,地势也不大平,一路寻出去不免爬坡上坎,十分耗力气。
她亦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