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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跟随他的人,心中亦是觉得蹊跷。
这白司务平日逛窑子没个两三个时辰,决计不会回府,大多数时候直接在这儿歇息。今日怎的才去一炷香的时间就出来了?
怕有鬼祟,都不由盯得更紧,生怕出什么纰漏。
***
皇宫中。
因柔德的事,宣帝气得不轻,气血攻心,接连几日都卧病在床。
眼见南平使者就要来皇城迎接公主,谁知临到头却出现这样的岔子。
桩桩事情,没一件让人省心。
那日宣帝晕厥吐血,御医们都吓坏了。太医院上上下下皆跪在寝殿外为陛下等候诊治。
几天下来,看上去像有好转,偶能下床走动。但宣帝依然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几日之间就苍老许多。
“让英国公速速进宫见朕。”宣帝倚在龙榻上,无力地扬扬手,用沙哑的声音吩咐高禄。
寝宫之中,朱红柱子上的金龙栩栩如生,瞧上去好不威武。只是宫中焚的淡淡的龙涎香,开始时常夹杂一股子苦涩的药味。
高禄看着他已经斑白的两鬓,心中莫名酸楚。
他自幼就跟在宣帝身边服侍,陛下本就子嗣单薄。这半年间,太子去了,好端端的一个公主竟又被。。。。。。唉。。。。。。
“小的遵命。”高禄抹抹眼角的泪,悄声退下去吩咐小太监办事。
半柱香时间未过,朗弘便速速赶来。
“臣朗弘,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朗弘跪伏厅中说道。
“起来吧。”
闻声后朗弘才徐徐抬起头,颇为关切地问道:“听闻陛下身体抱恙,臣日夜难安,但又不敢贸然进宫求见。陛下身子可大好了?”
宣帝素来威严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与朗弘的精神矍铄相比,他倒更显苍老憔悴几分。
缓缓摇摇头,他问:“朕要你查的事进展得如何?”说话间,宣帝气若游丝,声音倦怠无力。
如今宫中办事,他信得过的人也只有朗弘与公皙堇。
可这毕竟是家事,不便让公皙堇一个外臣来做。
再者,近日陇北冻雨灾害不断,还需交给他办。所以谣言的事,宣帝前几日就私下命令朗弘彻查了。
东风忽来,让朗弘极是得意,甚至觉得老天都在帮自己。
要帮他除掉这个害死当朝太子和他亲生妹妹的妖妇!
小心打量着宣帝的脸色,朗弘谨慎地回应:“陛下圣明,臣已查出些许眉目。贵妃娘娘在入宫前,似乎真有位旧人。只是这些也是臣派去的人在柳城道听途说来的,待臣——”
“那就加紧时间查!休要捕风捉影!不管结果如何,朕不想再听到这些谣言!”宣帝脸上的苍白也遮不住恼意。
描花盘龙榻之上,明黄龙袍中,他枯瘦的手紧握成拳。
倒要看看究竟谁这么猖獗。
“老臣遵命!”朗弘低垂着头,缓步退出去。
从高阶上走下,皇宫中轩楹藻饰精致。琉璃瓦在夕阳下金光熠熠,壮阔、华美无双。
步出宣帝寝宫后,朗弘信步走着,一边盘算着该挑个好时机,将白亦然丢出来了。
仰头看着巍峨的宫门,他脸上露出笑意。
方出宫门,朗弘就见自己的手下正来回踱步,面色十分焦急。
“何事如此慌张?”朗弘看着他,心中忽然不安起来。
那人神态仓惶,他行至朗弘身畔,声音极地地回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刚才盯梢的人回报,白亦然。。。。。。他,他跑了!”
朗弘一滞,笑容刹时僵滞在脸上。“那还不赶紧给我去追,加派些人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怒意上涌,他重重拂袖,浑身发颤地怒骂:“废物!全是废物!”
他加快脚步,上轿子后急速赶回府邸。
·
夕阳西下,黄昏都近末了。
白亦然收拾了个鼓囊囊的小包袱,来到九曲茶馆前。果不其然有辆马车停在路边等他。
车夫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中年男子,一身粗布衣衫,生得结结实实。
他登上马车,车中正坐着青崇、青韵二人。
没料到马车中还有个女子,皮肤白皙,一身利落的劲装打扮将颀长的身材勾勒得一清二楚。
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柔美,青韵生得有几分英气,乍眼虽无惊艳之感,倒也十分耐看。不知不觉地白亦然眼睛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感觉到那道在自己身上不停游走的目光,青韵板着脸,语气淡淡:“若再看,我戳瞎你的狗眼。”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那双手上有老茧,是常年拿刀握剑给磨的。青韵有功夫,她身旁的青崇他更见识过。
白亦然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奈何刚才是老毛病犯了,赶紧诺诺连声地赔不是。
紧了紧怀中的财物,他只消守好这些。
这些钱,够他挥霍下半辈子了。
车夫擒着马绳,渐渐地,马车距离官道越来越远。正向不远的一处荒山野地驶去。
“大人莫要唬下官,这路不是去清江的啊?”偷偷掀开帘子一角,白亦然看着外头,惴惴不安地问道。
倒也不是太傻。
青崇笑笑,意味不明地道:“白司务还想走官道,不怕朗弘又将你抓回去?”
朗弘派来盯梢的人,方才他闲得无事解决掉几个。现在用来吓唬吓唬白亦然也还好使。
渐渐地,马车越走越偏僻,除了荒林,再无人烟。
就连脚下的小路也是时断时续。
白亦然想要小解,嬉笑着拜托车夫停下后,几步下了车。这路忒难走了,马车颠簸得他有点不舒服,借着小解顺道下来透透气。
身子轻松后,白亦然长长舒了口气。
也生出闲心环顾环顾四周,这一打量,背脊却发凉。只发现周遭无比荒凉,定睛细看,这哪里是通往清江的方向。
心里的不安愈来愈强烈,意识到形势不妙。他腿脚发软,几乎要瘫软在地上:“这是着了道了!”
抱紧自己的包袱,白亦然转身就朝反方向跑去。只是浑身哆嗦得厉害,他身体一个劲儿地歪斜。
白亦然的一举一动都被青崇看在眼中。
见他想逃,青崇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其反手而扣。“白司务跑什么?不愿去清江了么?”
“那正好。”说罢,冰冷的匕首贴上白亦然的脖颈,刀子在夜色中散发着阴森的白光。
突然,几枚银标朝着青崇急射而来,青崇察觉后撤身一躲,恰好避过。
再抬眼,只见不远处十余人倏然冲了出来,将他们围在中间。
“将人交出来。”
为首的人功夫也了得,他目光紧盯着青崇,声音低沉。青崇自是不依。
电光石火间,只听得刀剑相撞的刺耳之音,青韵青崇便与追来的人打了起来。
眼见两方乱战,白亦然趁乱卷曲身子往草木茂盛的地方躲。
虽是冬夜,他的衣襟已经汗湿,这大概是最后能逃走的机会。老天都可怜他遭人如此玩弄,他命不该死。
嗅到厮杀时伤口的血腥味,他脚步趔趄,腿直打颤。
慌乱中,白亦然摸摸脖子,刚才那匕首差点就割破他的脖子,离死就差一步。
他边庆幸,边心有余悸。
渐渐,白亦然也看不大清脚下的路了。
突然他被一块松动的石头一绊,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地上,白亦然的尸。首流血不断。
一截枯桩直直将他心脏的位置插了个通透,刹时殷红的鲜血将前方的枯草染红大片。幽幽的红色在他周身逐渐淌成血泊,在暗中显得诡异而可怖。
白亦然紧紧攥着的包裹已经散开。
他死时双目瞪大,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染上散落的财物。
金银珠宝撒落一地,在微弱的星茫下,散发着凄凄的光。
第73章 面圣()
青崇自幼拜师于缙云山; 武艺精湛,此时游弋于人群之中绰绰有余。
只是青韵心细; 学的是机关奇巧、骑射之术; 眼下对方人数众多; 她渐渐体力不支; 身上开始有地方挂彩。
刀剑之鸣平息后,夜晚只剩凛冽的寒风呼呼作响,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二人拼尽全力; 将贼人全部击杀。
青崇倒还好; 只是略显疲态。青韵却因被人围攻时,扭身躲避不及。小腿处遭划了道不浅的伤。
见青韵腿上血流不止; 青崇赶忙过去替她查看包扎。
刀口足有三四寸长,深可见骨。破损的衣物紧紧黏在伤口上; 血肉模糊,看上去十分狰狞。
是自己疏忽,才让青韵受伤。
马车出城门的时候; 自己就应该拦着她,不让她跟来。
青崇默默思索着; 自家大人极护短,回去若见到青韵这般,定不会轻易作罢。
“二哥,白亦然包袱中的钱财咱们将它带回去,说不定有用。还有那些人的尸首; 说不定能搜到什么。”
青韵的心思不在自己的腿伤上,她目光紧盯着不远处白亦然的尸。体,到死都还紧紧抱着自己那些金银珠宝。
这人贪心爱财,到头来死得可怜又可笑。
青崇知她心思细腻,听她的不会有错。便起身,将白亦然的包裹打点一番,拾捡起来。
当看到那些自己给白亦然的钱时,青崇心里计较起来。这些钱都是他事先问青岭借的,还打过欠条。
赚钱不容易,于是他蹲下身,将属于自己的金锭一个都不少地放回腰包口袋中。
追来的人他都挨个仔细搜过,身上并没有半点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月黑风高,青崇寻思青韵腿伤严重,若再乘马车,只怕会崩裂得更严重。
遂借着丝丝星辉,将青韵朝上卿府背去。
一路上,青韵听得他口袋里叮咚作响,甚是有些扰人,便问:“二哥,你袋子中装的何物?”
青崇面色赧然,讪讪一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