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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她才罚了兰猗与花笺,聂如扇何尝不知道苑九思对自己的做法有微词。
操心的事越来越多,致使她这两日睡眠越来越浅,今天早上早早地便醒过来。
靠着软塌,聂如扇让川穹给自己按了按,头还是微微地疼,不免有些心烦。
她刚想再去休息一会儿,恰好外头银朱就进来道安沁如来请安了。
依稀记得安沁如之前因风寒许久未来过瑰延宫,略微思忖了下,聂如扇挥手淡淡道:“那让她进来吧。”
“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了。”安美人进来,低着头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聂如扇目光逡巡在她身上上下睃巡,一段时日不见她倒是学得乖巧不少,之前那股子锐气竟都收敛起来,倒是个识趣的。
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她却没有让安沁如起来的意思。
“安美人的风寒可有好些?”坐在湘妃榻上,聂如扇漫不经心地用那把南都白铜制的匙箸拨了拨鎏金百合香炉里的香。见快焚尽了,又添了些进去。
安沁如见她添香,额头急出层细密的汗珠子。
她实在受不了这个气味,但既不能打断聂如扇,又不能表现得让人起疑,只能自己竭力克制。
“回娘娘,嫔妾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她声音微颤,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那便好,自己的身子是要顾惜着点儿。”
聂如扇拨弄完手中的东西,转头就看见安沁如身形不稳打晃。不免皱眉,心想着当真这宫中的妃嫔都娇贵惯了,才站半盏茶时间不到,竟就受不了。
“是,嫔妾谢娘娘惦记。”安沁如勉强笑道,抬起头来时,面上煞白一片。
她粉拳紧紧攥住,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生怕忍不住露出作呕之态冲撞聂贵妃。
待安沁如走近后,聂如扇才瞧出她神色不大对劲。
分明刚才进殿的时候还面色红润,怎么转眼就这般。
深知后宫那些栽赃陷害的手段。
聂如扇心下蹊跷,当即站起身来,命春梢扶住微微发颤的安沁如。她刚欲扬声叫太医,只见眼前安沁如脚下一软,就往地上滑去。
顷刻间安沁如双腿间有片殷红的血浸了出来,将她素色的绣花袄染了个透。
“快来人啊!安美人小产了!”
春梢脸色大变,她看着安美人瘫倒在地,头又是上一层绵绵的细汗,声音尖利地叫道。
殿外的太监婢女,听到里头一声惊叫赶忙跑进来。
进来后就见安沁如已经不省人事地瘫在春梢怀里,下。身血迹斑斑。
春梢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聂如扇,伸手指着她愤恨地道:“贵妃娘娘分明察觉美人闻不惯月支香的味道,还让安美人站在殿中听您训话。是您害得美人小产!”
第89章 伶俜()
瑰延宫。
银朱几人听闻室内一声惊叫; 慌慌张张地就闯了进来,见到安沁如裙裾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色; 皆是心头一慌。
连平时万事不惊的聂如扇; 见此一幕身子都忍不住发颤。
她作势就要站起来; 却觉头脑晕眩; 脚步不由紊乱。
强自镇定下来后她才念道事情来得突然,还是将原委弄明白得好。
定住身形,聂如扇死死盯着安沁如,朱唇微启吩咐道:“立刻将宫门关上!本宫不想听到任何闲言碎语。川穹你去将江御医立刻请来。”
她看着倒在春梢怀里的安沁如; 紧紧地皱着眉头。
闻言; 川穹急忙走出去找太医。
旁边几名太监宫女也齐齐低下了头,静候吩咐。他们呆在聂如扇身边多年; 深谙知道得越多,距离身首异处越近。
室内; 暖柔的青烟屡屡,新添的月支香从鎏金百合香炉中飘出,升腾至空中; 攀绕着精美的梁柱舒展开,缓缓不见。
“将她抬去暖阁。”嗅着香气; 聂如扇起身吩咐道。
走在前往暖阁的长廊上,聂如扇眉头紧锁。
据她所知,安美人已是许久未曾侍寝了,如今不声不响地怀上身孕,是否龙种还有待查实。
聂如扇好歹是过来人; 瞧安沁如今天那样,也知道孩子怕是保不下来。
今日她是在瑰延宫小产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原因,若闹出去,对陛下那儿都不好交代。
聂如扇隐约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若是栽赃嫁祸的戏码,她定要将背后的人揪出来。若不是。。。。。。陛下才立九儿为储君,她不能让这这些腌臜的东西影响她分毫。
该闭嘴的必须得闭嘴。
想罢,聂如扇心中踏实了几分,脚步没有刚才那么沉重。
银朱在她身后跟着,聂如扇不让她搀扶。
她小心跟在后头,看着衣着华美姿态端仪的聂如扇穿过朱廊,身影伶俜孤傲。
·
听着安沁如的痛苦呻。吟声,春梢想替她捋起袖口把脉,无奈手不停地发抖。
当摸到安沁如浮弱的脉象时,她心知不好了,愈发焦急起来。
无奈当下聂如扇已喊了御医,只得抱着安沁如柔声安慰。
暖阁没有熏香,屋里只燃着温暖的碳火。
不一会儿,江御医就跟着川穹来了。
喂安沁如服下回心丸,他把过脉后,摇摇头说道:“回禀贵妃娘娘,孩子是保不住了。”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击穿春梢的耳膜。
她站在一旁,指甲都嵌入了掌心。
春梢看着自己的手掌,刚才扶安沁如的时候手上站了她的血。
就在刚才,安沁如还在厅中福着身子,明明她已经极不习惯月支香的味道,额头早已香汗密布。
聂如扇装作看不见一般,才害得美人小产。
想到自家主子忍辱负重这些日子,甚至都纡尊降贵地求自己替她保下龙种。
悉心照料了这么段时日,春梢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
毕竟是条命啊!她心里怒意愈发强盛,怒意隐隐浮现在脸庞。
聂如扇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安美人为何突然小产?”
江顷战战兢兢地回道:“回禀娘娘,微臣从未见过如此脉象,但凭臣行医的经验来看。安美人本来就身子柔弱,胎气不稳,受了惊。”
瞥了一眼床榻上的人,他叹口气,“从脉象上,安美人有些许类似中毒的迹象,可能与平日里进食过一些相克的膳食有关。”
“奴婢小时候随家父学过辨认一些草药,美人的膳食奴婢平日都极为小心伺候。哪有可能是误食什么!”春梢咬唇,忍不住出声辩解。
江顷本就是素来为聂贵妃请脉的太医,与瑰延宫关系匪浅。
此时他给出的全都是不着边际的猜测。
春梢心中更是确信,都是聂如扇搞的鬼。
定是她,怕美人的龙种得宠,怕她女儿坐不稳储君之位。
聂如扇微微点了点头,“有劳江太医。”她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待人都走后,她睨着春梢:“你也听到了,安沁如的小产与本宫没有什么关系,是不仔细误食了东西。念在你护主心切,本宫可以不计较你方才的冲撞。”
“不过,今日的事本宫也以为不是巧合,宫中阴谋诡计太多。若是你们主仆肯信本宫。我自会帮你二人查清是谁在背后鬼祟,竟敢在瑰延宫兴栽赃嫁祸这一套。但你们执意要认为此事乃本宫所为。。。。。。”
说到此,聂如扇微微一顿,她垂头转了转手指上的护甲,“本宫也不多做辩解,龙种毕竟安美人是偷偷留下的。一则,本宫不知,二来江御医的医术在宫中最为高明,他说是误食便是误食。我有的是法子,任你说破嘴也没人信,所以你们要与本宫为敌么?”
说到最后,聂如扇面上甚至噙着笑意。
说罢,她便头也不回,离了厢房。只留声音回荡在暖阁中。
聂如扇心知肚明。此时做再多的辩解也没用,聪明的人定能理清其中的利弊。
殊不知,对于已经被怒意冲昏理智的春梢听来,这是无异是赤。裸裸的威胁。
***
娴吟宫,陶然居。
今日苑西荷醒得格外地早,待她洗漱后,款冬一边替她梳着长发一边轻声道:“公主,今早安美人去给聂贵妃请安了。”
“呵,终于去了。”苑西荷捧着玫瑰露啜饮了小口,悠悠地说道。
她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将手中的小碗放下后接着说:“另外,你今日找个空子去跟朗弘那儿说一声,准备准备接下来的该做的。还要提醒下他答应我的事办得如何了。”
室内有些昏暗,她身上着了软烟色的琢花小袄,姣好清丽的面上愁云笼罩。
这么多日来她心心念念的依旧是清玄。
他是她长这么大打心底喜欢的人,她不愿他就此丢了性命。哪怕他会恨她。
“是的,公主。”款冬领了吩咐后就退下。
陶然居中只剩苑西荷一人,她仔细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恍然觉着自己的脸色似乎不好。
自打从普陀寺归来,她日日攻于心计,心中牵挂甚多。
不知不觉,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
“清玄——”
她轻唤着他的名字,语气笃定:“等我,我马上就能将你救出来。欠你的,我一样一样还给你。”
端详了好一会儿,苑西荷在脸上敷了层淡淡的胭脂,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第90章 世子()
自那日从天牢中出来; 清玄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打小懂的只有佛经禅理,普陀寺就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二十年来清玄早已将空禅视为生父一般。
知晓这些后; 清玄面上并没有惊澜; 顺从地跟着安祁君与空禅前往了南平王宫。
他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 只觉恍如隔世。
在牢里的日子,他遭了不少皮肉苦。
空禅见到他形容枯槁亦是心酸。
自己教出来的弟子,他相信他的为人,其中定有什么隐情; 可清玄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