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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不能让尸。体留在这。
手忙脚乱将阮华整个人从雪堆扒出来后; 几人才见得她胸前鼓囊囊的,像是塞进什么东西。她手里紧紧地攥着张字条,字迹却已经被雨雪浸得模糊。
大着胆儿在她前襟漏出来的衣角那一扯,几颗黑漆漆干瘪的东西就滚出来。宫人捡起来看了看,没人能认出来名字,这东西像晒干的浆果一般。
叫不出名字的果、临死前都抓在手里的字条,她明明腿脚已经不利索还出现在这种地方。。。。。。合计着阮华的死,倒不像自尽这么简单。
其中一个腿脚利索的太监用布把东西都包起来,急急忙忙地就跑去禀报管事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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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天好,苑西荷难得地想出去走走,款冬忙拿了狐裘给她披上。
这件衣裳她穿了有几个年头,样式自然有些老。好在苑西荷也不在意,虽注意到了,但也未多说。
“枳实那日下来又和奴婢说了好几次。说淑仪公主反复叮嘱她提醒,叫您得了空去允阑轩找她一趟,她有要紧事。”
想起枳实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款冬不禁有些不耐,但还是把话依样告诉了苑西荷。
“呵,那丫头,芝麻大的事也要大动干戈。不知道也罢。”
点点头,她既然不喜款冬也不再提,话锋一转:“那公主可要去百花园看看?奴婢听其余宫的丫鬟们说梅园的红梅全开了,一片一片的,像红云似的。”
苑西荷不以为意,轻哼了声:“梅园的梅花再艳又如何?终究不是帝女院子里几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没过多久,款冬就认出来,她们走的这条路是去佛堂的。
想来也是,此时此刻苑西荷哪可能有心思赏花看雪。款冬暗恼自己没眼色,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不再搭腔。
路走了快半,宫人也少了起来。如今这样的紧要关头,谁还来抄经念佛拜菩萨?
“阮华的事儿,是你亲手做的?你倒愈发有主意了。”周围没人,苑西荷放缓了脚步。她声音很轻却自有一番气势,虽是在问话,可眼神已然笃定。
她让她将腐桃放去江顷那,没料到款冬自作主张给了她个惊喜。
款冬心里一惊,腿一软就跪下去:“奴婢知罪,求公主饶恕!”
张了张嘴,她却不知后面该说什么。
杀掉阮华确实是她自己的主张,可是不是公主说要叫二人新仇添旧恨么?她也只是顺水推舟一把。
“你倒是急着给聂如扇一个清白。”苑西荷意有所指地道。
见款冬被自己吓得说不出话,她“噗嗤”一笑,躬身将款冬搀扶起来。
斜睨她一眼,苑西荷缓缓笑道:“你怕我做什么?反正皇城我也呆不久了,这里就算天翻地覆又与我何干?”
她半侧着身子,颊边垂着几缕青丝,黛眉如远山,一双柳叶眼也别具风情。只是吐的字带着丝丝寒意:“我只是讶异,你的胆儿真越来越大了,保不齐什么时候还做出什么叫人咋舌的事来呢。”
款冬低垂着眼,手脚都似被周身的冰雪冻住。
大寒的天儿,忽地就出了一身冷汗,半晌她喃喃:“奴婢不敢,奴婢一心向着公主。。。。。。只要是公主的吩咐奴婢万死不——”
“瞧你说的些什么话,这不还没叫你上刀山下火海呢。再说,你我情同姊妹,我怎舍得叫你死?”
苑西荷的声音冷冷清清,此时她已转过身去,慢悠悠地朝佛堂走着。
毕竟在朗弘那吃了闷亏,听到阮华死的她消息心情好上许多,眉眼都带着几分愉悦。
款冬大气也不敢出,在后头偷偷抹汗。
就算真是姊妹,情分又能值几个钱?更何况她们只是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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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静谧,空中偶尔飞过几只留鸟盘旋叫鸣。
今日佛堂廊前的路扫得格外干净,空气间还有淡淡的檀香。闻着这气味苑西荷一直紧绷的神经蓦然放松许多。
她一路朝里走去,却没见半个人影。
直到快要进殿的时候,突然旁边窜出个年纪不大的侍童将她和款冬拦了下来。
“不是吩咐过旁人不得搅扰吗?若是惊扰了世子,有你们的苦头吃。”那人好像极不满意她们闯入这里,一边打量着苑西荷一边低声斥道。
款冬气不过他这副样,刚要上前,却被苑西荷拦下来。
苑西荷见他的打扮,微微蹙眉问:“你是南平的人?”
子俨见她衣着虽朴素,可举手投足又娴雅得体,也不再如方才咄咄逼人。面色稍霁应道:“正是,这几日我们大世子在此礼佛。不是早和你们吩咐过了吗?”
苑西荷下意识朝那半掩的门中看了一眼,殿中盘腿坐着的人正背对着她,也瞧不见长相。
那人背脊挺直,衣裳也简朴,乍眼看上去身形分外眼熟。
“即是如此,那便不打扰了。”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苑西荷多看了那身影一眼,迅速道。
“子俨,有人来了么?”
殿内的人唤了一声后,侍童忙朝她们摆手驱赶:“快走罢,若是你们管事的责怪起来,我可不会帮忙。”说罢就将门合上慌慌忙忙进去了。
“清玄?”苑西荷愕然,像丢了魂一样地喃喃。
她倏然伸出手去抓住款冬的袖子,怔怔地望向她,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款冬你可听到了?那是清玄的声音啊!”
是了,身量和背影都那么像他,她在普陀寺呆了那么久,朝夕相处,断不会将他记错。
她已经有多久没有清玄的消息了,连他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
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于神明,想趁着离开皇城前去佛堂为他祈福。
只要他能平安,她便无憾。
是因为自己,他才下的狱。
她知道他一定不会死,他也不能死。。。。。。她怎么可以自私自利,亲手送葬自己爱的人?
款冬见她几要失控,赶紧上前拦住:“公主,这是南平的世子啊。。。。。。他怎么可能是清玄师父?”
其实款冬也听见了,那说话声与清玄的声音几乎如出一辙。
但她只能这样告诉她。
在门口站了许久,如珠的眼泪都被风干了。
苑西荷满面颓然:“罢了。。。。。。我们回去吧。”
第100章 一百章()
苑西荷回去刚落脚; 枳实就递了封信过来。
上头也没落款,问了枳实才道是方才她出去的那会子; 一个怯生生的跛脚太监送来的。
捏着信封; 苑西荷心头莫名涌上不好的预感; 屏退左右后她在昙花暖榻上坐下; 三两下拆了信件。
刚撕开个口子,一张绣木兰花的手帕就滑出个脚。
里头装的帕子有些脏污了,沾了洗不掉的木炭和硫磺。
苑西荷的神色越来越难堪。这张帕子是她亲手绣的,她如何会不认得。
西山的时候上头沾了硫磺; 她明明叫款冬将其丢了; 怎的现在会又突然出现?
信中只留了张字条约她傍晚戌时在云影渡见。
摩挲着光滑的纸面,苑西荷眸色阴冷; 渐有几分杀意。
戌时宫中已经落钥,外人不可能在宫中来去自由; 帕子保不齐是被后宫哪个妃嫔瞧了捡去。
离苑眀疆的死也过了大半年,眼见她就要离开后宫这片是非之地,那人现在才找上门来是何意?
这东西对她虽不算是太大的威胁; 但西山的事若被人知晓总是不好。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秘密被人看见。
苑西荷在屋里坐了整整小半日,午膳也没什么胃口; 粗略用了几勺子汤水就叫人将饭菜撤了下去分了。
陶然居的小窗小半开着。皇城的冬天鲜少能见着这么大的太阳,明晃晃地灼人眼。
她出神地想起今年四月寒食在普陀寺求的签。签文让她事事随缘,切莫营谋。可一切都在逼她,叫她如何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天色渐暗,眼见约定的时间快到。苑西荷终于出声:“款冬; 陪我出去走走。”
听见屋里声响,款冬才小心翼翼开门走了进去。天色有些沉,房中没有点灯,苑西荷端端地坐在那,半边脸都淹没在黑暗中,只见得尖瘦的下巴轮廓。
“是。。。。。。”自收到信后她就将自己在房中关了半日,款冬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多问低低地应了下来。
“她这段时间都在父皇那守着?”走在路上,苑西荷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款冬自然知道她指的谁,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回公主,淑仪公主这段时日天天都在御乾宫伺候着,每日还忙着奏折和南平使者的事,落暮了才回去歇息。”
“不过说来也是,自陛下病倒,咱们似乎也没去过几回,这于理不合——”见苑西荷摆手,款冬立即缄口。
“父皇既然鲜少有清醒的时候,本公主还去作何?待醒了再去也不迟。”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苑西荷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依照九儿的性子,要她日日如此可当真是难为她。”
说着她话又一转:“不过想也可知。父皇年事已高,西山秋狝我那可怜的皇兄去了后,储君的位置不可能空着,九儿登大宝也是迟早的事,谁让她有这么好的一个母妃呢?”
说着,苑西荷的目光扫过款冬的脸,颇有些感慨:“没料到当日之举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啊!”
款冬动作僵了一下,讪笑:“无心之失罢,命中的定数逃也逃不掉。。。。。。”话说一半,款冬惊觉这话似乎暗指苑西荷,自知失言她赶紧跪下:“公主恕罪,奴婢——”
“够了,起来吧。”苑西荷微眯着眼,看向远处。也不知是谁给的她这份大礼。
绕过这条道,就是云影渡,她依稀见得一个人影在那。
定睛细看后,苑西荷忽然转身挡在款冬跟前,遮了她的视线。
“淑仪前两日不是总想与我见上一面么?择日不如撞日,左右这儿离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