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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天幕上,仿佛浮现出霜宁巧笑倩兮的模样,从第一次挨鞭子后的忠心跟随,再到以后每一次的贴心照料,她早就把她当成姐姐一般了啊,可惜她才十八岁,正值花季,却被她连累,横遭祸患。
她恨,恨放火的人,恨弑天,更恨自己,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沈元熙啊!
“夫人!”看着沈元熙血红着眼,对着天空傻笑,弑天蹙着眉,紧张地唤了她一声。看着她这般痛苦,他也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最近宇文骜那边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他知道她们住在这里却也没及时阻止,要不是保护她们的暗卫在被人杀人灭口之前发出信号,他还不会这么快赶过来,可是,就算他轻功绝佳,还是来晚了,只来得及把她拉出来,却救不了已经奄奄一息的霜宁,霜宁在救出来没多久就气绝身亡了,他知道沈元熙重情重义,这几个丫鬟对她来说就犹如生命,如今她的命已经去了一条,她定会深受打击的,可是他还能做什么呢?
这场火仔细想想就知道是谁放的,但是他目前没有证据,也不敢妄自告诉她,而她那么聪明,也会很快猜到的?
“夫人,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霜宁姑娘……我也会好好安葬的。”弑天声音低沉,可以听得出来,他在强自压抑着什么。
沈元熙不语,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双眸已经恢复了平静,不悲不喜,仿佛刚才濒临崩溃的她不过是幻觉。
弑天也发现了她的异常,有些担心地看着她,而她却端正地跪好,恭恭敬敬地朝着地上的霜宁磕了三个头,每一下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在冰凉的地面砸出沉闷的响声,最后,她踉跄着站起,目光冷然地看了地上的寅时和霜清一眼,沉声道:“她们……就暂时交给你了,记住,是我沈元熙托付你的,与宇文骜无关,还有……沈元熙,已经死了。”说完,她目光沉静地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眶通红却流不出一滴泪来,被烧去大半的发丝卷曲丑陋地在头上微微晃动,看着这样的她,弑天的心一紧,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抓住她,而她却先一步转身,步伐缓慢却坚定地一步步地离开。
他想拦住她的,他也可以强迫性地将她带走,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只穿着脏黑中衣,单薄却挺得笔直的背脊,他说不出话来,也无法动手留下她。
他知道,这一次,她在站起来时,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沈元熙了,她的眼神变了,依然澄澈,眼底却多了抹嗜血的狠戾。
……
三天后,谦王府沈侧妃葬身火海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有说她在谦王走后被迫害离家出走的,有说她和别的男人相约私奔逃出府的,还有说她死了心看穿了皇亲贵胄的冷漠而选择重新生活的,总之,她葬身于一场大火,曾经名动京城的怪物小姐既跪求嫁入谦王府后,又成了盛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人总是健忘的,不足一月,沈元熙这个名字便从所有人的口中消失了,就像她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留不下一丝痕迹。
第十四章:赌()
一个月后,正月初一。
皇帝宇文歧宣按照惯例携后宫诸嫔妃前往护国寺上香,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天气晴好,护国寺后山,梅花开遍,红色白色参差错落,如朵朵白云中间杂着红霞,风景美不胜收。
花丛中,一女子着浅蓝色云纹披风迎风而立,墨色的发高高绾起,发上除了一支玉簪再无别的装饰,她肤色胜雪,却用面纱覆面,独留一双灵动的水目于外,眼神漠然地看着山下连绵的花树,她的额间点缀着一朵栩栩如生的红梅,凭白在她清新的气质中添了一分妩媚娇艳。
尔后,另一女子朝她走来,是个穿碧衫的娇俏丫鬟,默默行至她的身后,轻声道:“娘娘差奴婢来给你说一声,皇上她会想办法引过来,剩下的就要看姑娘自己的了。”说着,向她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那女子一直静立着一动不动,那丫鬟走后,她终于在冷风中微微眯起了眼睛,抬手,折了一支红梅斜插与鬓角,然后缓缓地解下披风,垂坠质感的披风顺着她的肩头滑落,露出她里面纱质的舞衣。
皓阳曾用水间一舞打动了无数男子的心,那如今她便用这花间舞换得一份垂怜。
不远处隐隐传来了谈笑声,看样子像是正往这边靠近。
“你呀,就会寻些新奇的玩意儿逗朕开心,在庭院里许多梅花不看,非要来这山顶,瞧瞧,这风多大。”沉稳中略带着几分宠溺的声音,正是皇帝宇文歧宣。
“这里才能一览众山,风景会更美,妾身帮皇上引路。”却正是青儿那柔媚的声音。
沈元熙冷笑,她果然找到了合适的同盟,青儿是个很会迷惑男人的女子,而她今日山巅一舞,可会获得皇帝青睐?
长袖挥舞,纱质的衣服被风吹得紧贴身体,勾勒得她本就玲珑的身姿愈发有致,脚尖踮起,她身姿轻盈地旋转,挥袖,顿时无数落花被扫落,顺着风旋转跳跃飞远,她如花间仙子,动情地闭上眼,全情投入地舞蹈着,朱唇微启,清浅的歌声传了出来,是她曾经在宫宴上唱过的那曲,她想,皇帝一定会记起来的。
果然,皇帝从听到歌声的那一刻便神情一凛,循声而来,当看到在山崖边一块小小的石头上跳舞的女子,他便停下了脚步,神情莫测地看着,眼底像是燃烧着一簇火焰,说不上是愤怒抑或是什么。
青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表情,在沈元熙停下的瞬间,她猝然跪在了皇帝面前,朗声道:“请皇上恕罪,妾身将皇上引至此,确实别有目的。”
皇帝看也不看青儿一眼,大步走向盈盈而立站在山崖的最边沿像是随时都会跳下去的女子,一把将她扯了过来,大手一挥,扯掉她脸上的纱巾,在看到那张满是泪水的娇美脸蛋时,他愣了一下,随即板起脸来,冷声道:“沈元熙?你不是葬身火海了吗?”
沈元熙无惧地与皇帝对视,被泪水清洗过愈发显得清澈的双眸闪动着让人怜惜的光芒,她轻启朱唇,浅声道:“我不会成为第二个皓阳夫人。”
皇帝的身子蓦地一震,脸上刚缓和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他抬手,死死地握住她细弱的肩头,手指像是要嵌进她的身体里一般。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惹怒了朕,朕不会放过你的。”
沈元熙眼中的泪水再次滑落,她的眼神柔弱无助地看着皇帝,不悲不喜,“元熙只是想求皇上给条活路。”
“皇上,妾身也是想帮她一把,毕竟她是妾身昔日的主子,没有她,妾身便没有机会尽心尽力地服侍皇上,如今看她被人迫害,落到如此地步,妾身实在不忍心。”青儿一磕到底,精美的指甲却深深地扣进土里,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里露出深深的担忧。
就赌这次了,她曾听见皇帝在梦里念沈元熙的名字,如果沈元熙顺利入了宫,那么她便如虎添翼,实施起计划来更为容易,但如果赌输了,便提早断送了她的前程。
宇文歧宣默默地看了沈元熙半晌,像是在思考什么,眼底各种情绪闪过,最终,他缓缓放松了握着她肩膀的力道,沉声问:“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要害你?”
沈元熙趁机矮身跪下,“元熙走投无路,只得对外假称葬身火海,想想如今还有谁能护我周全,这天下舍皇上其谁?”
皇帝蹙起了眉,几道深深的褶皱在眉间显现,他垂眸看着地上的女子,心口像是有一股热lang在不停地涌动,他眼底有着浓浓的喜悦和兴奋,但是被他掩饰得很好,他面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声音也没有丝毫波动:“好,这件事朕会去调查,至于你……”说着,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尾音。
沈元熙和青儿的心都提了起来,她们从没把事情料想得这般简单,但真的到了等待皇帝表明态度的时刻,她们却都没了把握。他……会单单因为她与皓阳夫人的几分相似便冒着被天下人耻笑批判的风险将臣子的妾室接进宫去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跪着的两个人都在山顶的冷风里瑟瑟发抖,突然,她们听到皇帝轻声嗤笑,然后他亲自捡起了地上的披风,将其披在了沈元熙的身上,并耐心地替她系好。
沈元熙赶紧抬头,却正好对上了皇帝深冥的眼眸。
他对着她暧昧不明地一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沈元熙葬身火海的事实不可改变,但朕身为一国之君,藏匿臣子之妇说不过去,朕期待着谦王亲手将一个全新的你送到朕的手里来,那样朕会很乐意接受的。还有,记住,你是你,皓阳是皓阳,朕不希望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她来吸引朕的注意,那样朕会觉得是对她的亵渎。”说完,他轻轻地拍了拍她柔嫩的脸颊,直起身子,看也不看地上的青儿一眼,大步离去。
第十五章:再次相见()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宇文歧宣的脸上闪现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很享受别人跪在他脚下的感受,虽然这个皇帝做了这么多年,但他依旧乐此不疲地想要更多的人臣服在他的脚下。
很好,如今沈元熙终于主动送上门了,他可以很轻易地得到她,当初那种被皓阳不屑一顾的的伤害终于得到了一些弥补,但这还远远不够,一种伤痛过了十多年,要么是被时间冲淡了,变得模糊,要么就是日渐累积仇恨,让他的情绪得不到宣泄,最后形成一种病态的心理。
可他偏偏就是后者,这十多年来,他几乎每天都要重温一遍那时的屈辱和受伤,他这辈子唯一深爱过的女人竟然用死来伤害他,那么他无论如何也要报复回来,谁让如今的沈元熙那么像她,而沈元熙深爱的宇文骜更不会得到他的谅解,新仇加旧恨,他也要宇文骜尝尝被深爱的女人抛弃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