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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宇文骜勾了勾唇,看着不远处那辆华丽的马车,“真该让那个狗皇帝听听,他的儿子们一个个是多么不孝,老子拼着命将他救出来,他不想着搬援兵来救,倒是慌着回去和宇文琰争皇位,行啊,就让他们先斗一斗,我们做好准备,收渔翁之利就好。”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而弑天自然知道他急着回去做什么,默默地留下善后,并让人将皇帝挪到更为隐秘的地方去。
……
沈元熙早就醒过来了,她躺在床上没有动,不是因为有人点了她的穴道,而是她已经试过了,这个屋子她出不去。
这是一间很朴素甚至称得上简陋的屋子,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几张凳子和角落的柜子以外,什么都没有,但是闻着屋子里熟悉的香味,她知道这是宇文骜的房间。
周围很静,静得她以为这里荒无人烟,但是在她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整齐的小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兰草,而院子里的那颗歪脖子树上还挂着一个硕大的鸟笼,鸟笼子里一只羽毛光滑的白色鹦鹉正在啄着食物。
第四十八章:恨意()
沈元熙惊喜不已,她想走近了去看看那只鹦鹉是不是她的小坏蛋,但是一只脚才刚跨出门槛,一个黑影就不知从哪里出现在她的面前,语气冰冷毫无感情可言地道:“夫人,主子吩咐过,请你待在屋子里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们。”
沈元熙知道这是他派来看着她的女暗卫,个个身手非凡,对他言听计从,她没什么好争的。默默地躺回了床上,睁着眼睛发呆,因为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即使知道他正在做着什么,这个国家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可是静静躺着除了胡思乱想什么也干不了,着实无聊了些,想起儿时唱过的歌谣,她便轻轻哼唱了起来,院子里的小坏蛋听到了主人的声音,欢快地扑腾起来,说起它最爱说的那个字“好!好!”
沈元熙听了,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果然是她的小坏蛋啊,记得上次刘雨晴用鹦鹉来试探自己,她还以为她的小坏蛋早被那个女人给弄死了呢,没想到,居然在他这儿。
她不想去深想,为了大计忙得不可开交的他为何要将小坏蛋弄来养着,又为何在院子里种满了她曾经放在他书房里的那种兰草,但是怨恨他的心还是不知不觉地变软了。
宇文骜在门外站了很久,听着屋子里传出的浅浅的哼唱声,他放松了身子靠在门框上,倾耳聆听,眼角眉梢不知不觉就爬满了笑意。原来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光是听到她的声音都让他十分满足。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累了,屋子里的哼唱声没有了,他以为她睡着了,所以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去,没想到她正睁着美丽的大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宇文骜突然感觉有些紧张,在她纯净的目光里,他感觉他就像一个做了天大错事的恶人。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或是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那么静静对视着。最先败下阵来的是宇文骜,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捞进怀里,紧紧地抱着,这样,她就不能再用那种复杂的眼光看着他,像是责怪、轻蔑、明了,又像带着些幽怨,让他无所遁形。
“我想你了。”许久,他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因为是第一次说,他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声音异常含糊,但是他知道她听见了。
怀里的她许久都没有反应,之后,便是一声轻哧,低低的,却让他的心都跟着颤了颤,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稍微松开了她,低头去看,意外地看到了她满脸的嘲讽,心刺痛了一下,他不悦地蹙起了眉头,眼底的一抹温柔终于被收起。
“宇文骜,你还想怎样?你该知道现在的我是谁,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是庄宁,是当今皇帝的宁嫔,你造反也就算了,难道连皇帝的妃子都要抢吗?”她目光冷冷地睇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般。
宇文骜浑身一震,心地划过一丝失落,早就知道等她冷静下来便不会与自己好好相处,但是当她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他还是觉得很难过,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熙儿……”
“不要叫我熙儿!我不是沈元熙,沈元熙已经死了!”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
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愣了一下,眼神更加深冥了,却是抿了抿唇,决定暂时避开这个话题:“好,宁嫔娘娘,那我现在告诉你,现在不光是我一个人要争皇位,五皇子宇文琰已经趁着皇帝出京占据了京城,而太子正纠集各路人马起来决定杀回盛京去抢皇位,所以,你口中所说的皇帝早就不存在了,他现在是我的俘虏,而他的价值,还要依据他两个儿子的态度来决定。所以,宁嫔娘娘,你现在还想回宫去吗?”
他死死地盯着她,忍着心中的痛意和怒气,一字一句平稳地告诉她这个事实,可是她明显就是不信任的模样,张大了一双濯水清瞳,满脸怀疑地看着他。
半晌,他看到她终于收起了浑身的刺,垮下了肩膀,脸上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她说:“那好,你把他关在哪儿,也把我关到那儿去,夫妻本就该有难同当的。”
一句“夫妻”让宇文骜蓦然火起,他握住她的双肩摇了摇,冷声命令:“抬起头来看着我!我宇文骜才是你的夫君,你以为我纵容你进宫去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让你真的变成另一个人而远离我,是因为我暂时没有办法保护你,而比起别有用心的人对你的伤害,皇宫反而安全,同时我还想让你安静下来仔细想想,想让你忘记仇恨,重新回到我身边,不是让你用来自欺欺人,借以逃避我的!熙儿,你该醒醒了,做回你自己,我不想看到你这副样子。”
“呵、呵呵……”沈元熙又开始冷笑,随着她的笑声,她单薄的身子便抖动几下,那脸上明显是绝望的表情,宇文骜突然就害怕了,握住她肩膀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了力道。
“宇文骜,这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你钓竿下的那条鱼吗?你以为我上钩了所以想将我提起就提起,想将我放下就放下,甚至于不开心了就狠狠地拉拉线,让我痛一下?是谁当初记恨着我的父亲对我百般折磨,想方设法让府里的姬妾来对付我?是谁给我药让我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对我不闻不问?”随着她的一声声质问,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像一把刀子一般插进他的心脏,而他只是僵直了身子,无法反驳。
他,确实欠她太多。
“还有!”沈元熙又提高了音量,冷笑着看着他,他的沉默,只会让她更恨。“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是你早就打算了只让刘雨晴替你生孩子,你何必要让我怀上?我知道你是想要借着报复我来报复我的父亲,让我痛,让我生不如死,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知道吗……当我亲手捧着那团温热装进瓷盅的时候,我觉得我是一个杀人犯!是天底下最狠毒的人!我……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第四十九章:还没玩够你()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残忍,看着我痛苦你很开心是不是?那么我求你,在你玩够了之后放我一马,我还想留着一条命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说完之后,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一般,她觉得她快窒息了。
他紧紧地盯着她,看着她脸上痛苦的表情,眼中的光亮一点点地黯淡,浑身变得冰凉。原来他让她感到这么痛苦……可是他只是自私地想将她留在身边而已,这样也错了吗?以前的她明明那么爱他不是吗?以前他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她离开他的这段时间,思念常常折磨得他夜不能寐,也是思念让他在毒发难受得快要死掉时坚持了下来,所以,他才明白他是爱她的。
这个软弱的小女人,每次受伤时只会隐忍着,偷偷哭泣,但一切事情都以他为先来考虑,把他放在首位,她对他的爱是无私的,可是他呢?一次次伤她,推开她,利用她,可是就是在这一次次的磨合中他懂得去心疼她,他舍不得她,他再也放不下她了,她用她柔韧的力量一点点地进驻到他的心里,就像蛀虫一样,在不知不觉中蛀到了心脏,他的心不再麻木了,会因为她而喜悦、甜蜜、幸福,也会为她而难过、痛苦,可是她怎么可以在偷走他的心之后将他推开呢?
她说他残忍,她何尝不残忍?
“玩?你认为我在玩?”他从鼻端轻哧了一声,带着几分自嘲,这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般,现在的他无论对她说什么她都不会信的。好,既然不信,那就继续欺骗下去,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就好。
抬眼,他目光轻蔑地在她脸上细细地扫视了一遍,然后用两只手指捏起了她的下巴,手指轻佻地摩挲着她莹润的红唇,那是十分具有诱惑的,所以他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贪婪地吮吸着那甜美的芳香,本来是想浅尝辄止的,可是一吻上去他就忍不住不断加深这个吻,真想永远地封住这张嘴,免得她说出些刻薄的话来。
沈元熙既不回应也不反抗,只是睁着眼冷然地看着眼前越来越投入,呼吸越来越急促的男人,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曾经,她很期待他这样吻她,记得第一次在浴池的时候,她主动,他却推开了她,嫌恶地擦着唇,那样的动作和表情深深刺伤了她,可是当她能冷静超然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反而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了。
说实话,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她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吻到两个人都快窒息了他才将她放开。此时的沈元熙双颊绯红,艳若桃李,嘴唇微肿,因为大力呼吸而微微开合着,露出如贝的齿,几缕银丝垂落嘴角,带着说不尽的魅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