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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了,永远……
……
景德山庄之内,茶杯“砰”地一声落地,宇文骜突然捂住左胸口,脸色有些仓皇。就在刚才的那瞬间,他的心莫名地一痛,手上的杯子便落在了地上。
弑天已经去了几天了,不知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他们的孩子……应该已经没有了……
他抬眼,负手而立,望向窗外惨白的天空,满脸的怅然。
他舍不得那样对她,可是他对刘宰相发过誓,如今准备了这么多年,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这个时刻不能稳住刘宰相的心,那一切都会功败垂成。为了大义,他不得不暂时舍去他们的孩子,他和她都还年轻,他将来会补偿给她一世的疼爱的,即使没有孩子,那也无所谓了,他只要有她就好!
他闭上眼,眼角有一抹水光闪烁。
“王爷。”弑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没有转身,沉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弑天默然地递上手里的瓷罐,宇文骜接过,上面没有擦拭干净的暗红血渍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手颤抖着抚摸上小巧的罐子,目光带着慈爱和沉痛。这就是他和她的孩子,两个月了,小家伙才这么小一团,要是长大了会像谁呢?可一定要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就像她一样,还要有一颗善良的心,也像她。
不要像他就好,他……有什么好的呢?自私,无能,父母之仇还没报,还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儿,他确实该死。
“她……还好吗?”他哽咽着问道。
“听了你让我带的话,一口气吞了药,然后亲手将它装在了罐子里。她失血过多,已经被救了过来,我走之时她还没醒,我怕刺激她,所以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弑天的语气很冷淡,不带入丝毫感情,因为他怕一个控制不住会一拳打在宇文骜的脸上。
宇文骜闻言,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瓷罐,想象着她含着泪,带着满腔恨意地看着自己的双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下去。”他漠然吩咐,弑天了然地退了下去,身后,宇文骜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颊,指缝中有水渍溢出。
熙儿,对不起,你等我,很快,我就会回来接你……
在景德山庄外的山坡上,宇文骜选了一个最漂亮的山坡,那里一年四季都有五色的野花还有不败的绿草,他用手一点一点地挖开泥土,挖开石子,不去理会鲜血淋漓的手指,他将那个瓷罐埋入其中,然后找来一块漂亮的石头,一刀一刀地刻着碑。
呵呵,好可惜,他还不知道它是男是女呢,但是他潜意识里希望它是个女孩儿,就像她的母亲一般善良美好。
“你就叫茹儿好不好?茹儿,爹对不起你,是爹无能,牺牲了你,伤了你娘的心,不过爹向你发誓,下半辈子,一定会一直待你娘亲好的。”宇文骜微笑着,在石碑上刻上字:爱女宇文茹之墓,然后在那小小的坟包边种满了鲜花。
茹儿,未来的一年,如果爹还能活着,爹每天来陪看日出日落,不让你孤单。
第一章:生不如死()
整个世界火红一片,火苗如毒蛇吐着信子一般张扬着,一个绝美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婴孩投入了火海中,衣袂飘飞,临死前,她还可以转过脸来骄傲地扬着下巴幸福地笑着。
画面紧转,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咯咯地笑着,浅蓝色的眸子就像是水晶一般美,细嫩的皮肤就像凝脂一样,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可是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就像爬满了火纹一般,渐渐龟裂开来,然后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化成了一滩血水。
“孩子……孩子……啊——”沈元熙又做噩梦了,她每次都满脸泪水地尖叫着从梦中醒来,但是她却哭不出声来,因为她的嗓子受伤了,细嫩的脖子上一条紫黑色的於痕还未消散。
那日她上吊自尽,被人发现时已经是一盏茶的功夫后了,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死透了,但是晏祈不死心,在她的身上扎针,整整忙了两个时辰才让她又活了过来,但是嗓子却伤得挺厉害的,恐怕有很长一段时间说不了话。
很难想象,她居然还活着,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看着眼前不停流着泪的几个丫鬟,她不知该庆幸她死里逃生还是该遗憾她没有死成,但是她知道,她再也不想回到现实世界了,因为现实世界让她太过痛苦。
她每天都不停的睡觉,不吃饭,不喝水,开不了口正好,反正她也不想说话。她每天睡着了又被噩梦吓醒,吓醒之后她又闭着眼睛睡,她宁愿永远沉浸在噩梦里,也不愿睁着眼睛看到熟悉得让她心痛的环境。至少噩梦里她还可以看到她那未出世的孩子,不是吗?
房间里面很安静,寅时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撑着头守在床边打瞌睡,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般一点一点的。她还是这样,一点儿都没变,因为担心她再寻死,非要亲自留下来看着她,谁劝她都不听,但是她沈元熙真的想要死,有谁拦得住?
不,她不会再寻短见了,因为这条命是晏祈那么辛苦救回来的,所以她要留着慢慢的消耗,直到她被饿死,渴死,她要清晰地感受死亡的过程。
沈元熙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手被几个丫鬟洗得很干净,甚至还带着桂花香气,但是她依然忘不掉她满手鲜血地捧着那小小的一团温热的肉团装进瓷罐时的感觉。那是她的孩子啊,和她血脉相连,连温度都和她的体温一样,这让她怎么割舍得下?
“小姐,你醒了!寅时真是该死,居然睡着了,小姐,寅时马上去给你拿粥,你三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不行的!”寅时头偏下去的时候猛地惊醒,一看到沈元熙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便神色仓皇地去拿炉子上温着的粥,因为担心她随时都会醒来,所以这里搬来了炉子,粥和热水都常备着。
“小姐,快来喝!”寅时因为焦急所以步子有些慌,要走到床边时脚被凳子绊了一下,她人没摔着,手上端着的粥却泼了出去,正好泼在沈元熙举起的手臂上,粥是滚烫的,沈元熙也只是手上颤抖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丝毫不变,还是眼神空洞,脸上带着傻傻的笑。
寅时看到这一幕,发脾气地将自己的身子摔到地上,仰起头嚎啕大哭起来:“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呜呜……你难过你就哭出来好了,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寅时好想念以前会哭会笑的小姐,而不是被烫了都毫无反应的傻瓜,小姐……你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寅时好难过,寅时能代替小姐痛就好了……”
听到这儿,沈元熙放空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聚焦,她缓缓地垂下手,在寅时以为她会有什么改变的时候,她又将手抬了起来,看着手掌心傻笑发呆。
“小姐!呜呜呜……”寅时哭得更厉害了,在外面守着的霜宁霜清听到哭声急忙跑了进来,待看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寅时和沈元熙被烫红的手臂时,霜宁红着眼默默地去清理床上和沈元熙身上洒落的粥,而霜清也是直性子人,本就与寅时最为要好,此时看到她一哭,也坐在地上抱着她一起哭。
整个凝霜殿乱成了一团,听着这揪人心肠的哭声,霜宁一把将替沈元熙擦拭手臂的帕子摔在地上,怒喝道:“哭什么哭!主子还没死呢!有劲儿在那儿哭还不如想办法喂她点食物,她再不吃东西过几**们就该到灵前去哭了!”霜宁红着眼眶骂完这句,眼泪毫无过程地滚落了下来,她捂着嘴转过身去,肩膀不住地抖动着。
整个凝霜殿中,就属她年纪最长,做事也最沉稳,自从沈元熙自杀未遂以来,这凝霜殿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要操心,为了稳住凝霜殿的人心,她一直表现得很镇定,从不在人前落泪,但是她也有累的时候啊,看着夫人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她能不难过吗?
看着一向坚强的霜宁都哭了,在那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寅时和霜清逐渐收了声,都抽噎着上前来拥住她的肩膀,三个人颇有相依为命的架势。
“我来喂小姐喝粥,今儿个不喝灌都得灌进去!”突然,寅时一抹眼泪,脸上带上了一股狠劲儿,咬牙切齿地道。
一不做二不休,她重新盛了一碗粥,晾凉了就去喂沈元熙。
沈元熙依旧眼神涣散,对于喂到嘴巴里的粥不吞也不吐,汤水便顺着她的唇角流到脖子里。
“小姐,你吞啊!寅时求你了,你就把它吞下去!”寅时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她张开嘴,粥流了一些到她的喉咙,沈元熙呛得猛然咳嗽起来,声音嘶哑偏偏又撕心裂肺,让闻者揪心。
“好了寅时,你别再逼她了。”霜宁实在看不过去,忙拉开了寅时的手,将沈元熙扶起来靠在她的身上,伸出手来慢慢地替她顺气,缓过那阵咳嗽。
“不管了不管了!小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就只有她的孩子重要我不重要罢了!”寅时哭着跑走了,霜清看了看眼前的局面,一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人都走完了,霜宁看着沈元熙瘦的不成人形的脸,抱着她默默流泪。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选择这个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呢?人生几十年,你才活了十多年,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等着你去渡过,等你有了足够的经历,你回过头来看看现在,让你悲痛欲绝的事也许仅仅值得一笑置之罢了,你何苦想不开?”
沈元熙的眼睛一点点地有了焦距,眼角一滴泪珠快速地滑落到了头发里。
稍等哈,还有一章尽量在中午之前传上来
第二章:刘雨晴吃瘪()
沈元熙四天没有进食了,期间晏祈来过,想办法弄了些安息香让她沉沉地睡了个好觉,然后趁着她睡着,几个丫鬟给她勉强喂了小半碗糖水进肚。
此时她瘦削的身子正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苍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