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直在外面晃『荡』到天黑,林予最后又返回了院门口,他爬上矮墙偷看,外屋亮着灯,能听见小叔在看电视。里屋黑着,不知道豆豆在做什么。
忽然大门开了,一只手从门缝伸出来,往地上放了个塑料袋,门又关上,过了一会儿里屋的窗户开了,豆豆蹲在桌子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林予捂住嘴,怕自己笑出声。
豆豆跑到门前把塑料袋揣怀里,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院子,林予从墙头跳下来,用肢体动作召唤对方。豆豆不愧是个傻的,激动道:“小予!馒头!”
林予急忙嘘声制止,拉住豆豆就跑,幸好小叔没有听见。他们一口气跑到了村里的水塔下面,互相拍背顺气,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月光正好,这片空地上有根柱子,柱子上绑着广播用的喇叭,还有一盏破灯。他们两个坐在柱子下面,就着月光分食那个凉冰冰的馒头。
林予抛出豪言壮语:“豆豆,等我以后赚了钱,天天给你烧排骨。”
豆豆不是很懂,嘴巴沾着馒头渣傻笑。林予在这份笑容里暗下决定,他不要再每日晃『荡』,像个癞皮狗一样被人骂了,他要离开这儿,出去赚钱。
要让豆豆吃烧排骨,吃最好的『药』。
他用鞋底把地面上的沙土拢了拢,然后捡起一截树枝在上面写了个“天”字,说:“这就叫皇天后土,我来许愿,努力赚钱让你天天吃烧排骨。”
豆豆伸脚把“天”字抹掉,抢过树枝划了一道,说:“一!”
林予大喜:“你认得了!你不是实傻子!”
他激动地将“一”也抹干净,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豆儿!来,就写写你明天要做什么,边写边说。”
豆豆把这句话听了四遍才明白,他又思考了半天,最后在地上画了个圆圈。
林予问:“这是字吗?”
“馒头,明天吃馒头。”
“……行。”林予降低标准,“还有呢?”
豆豆又在圆圈里面扎了两点,像两只眼睛,说:“给你抓小鸟。”
林予搓搓手掌,夺下树枝又给圆圈添了一笔,在两只眼睛下加了一道弧线,变成了一张笑脸,他轻声说:“这是你。豆豆,这是你。”
豆豆问:“你画我干吗?”
林予站起来蹦到对方面前:“豆豆,我要保护你。我明天保护豆豆,后天也保护豆豆,大后天还保护豆豆,我永远都会保护豆豆!”
他蹲下身:“豆豆,我就算在很远的地方,也会保护你、照顾你。”
豆豆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听懂,便叫他:“小予。”
林予轻轻问:“凉馒头好吃吗?”
豆豆说:“豆豆。”
林予又问:“萤火虫漂亮吗?”
豆豆笑起来:“小予。”
他们跑去村外看萤火虫,林予已经决定明天就离开这里,他拉着豆豆的手在树林里跑,追着一片发光的绿『色』,那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候。
“豆豆……”
“豆豆!”
病房里的三个人已经手忙脚『乱』,萧泽紧守在床边,一遍遍念着林予的名字,孟老太吱哇『乱』叫地站在门口喊医生护士,萧尧发出一串拟声词,把削好的苹果都吓掉了。
几名医生冲进来,萧泽着急地吼道:“大夫!他醒了,刚刚醒了!”
医生们围到床边检查,问:“怎么醒的?”
萧泽、萧尧和孟老太同时噎住,他们也觉得有点匪夷所思,电视里都是动动手指头,或者慢慢睁开眼睛,但林予是……一嗓子喊醒的。
萧泽被那声“豆豆”吓了一跳,他从没想过林予会喊着豆豆的名字醒来。
虽然不合时宜……但的确相当眼红。
林予耳边阵阵窸窣声,睁眼的瞬间结束了梦中的黑夜,他皱着眉适应光线,而后温热的湿『毛』巾擦在眼上,视野变得清晰起来。
萧泽的一颗心揪成了碎片:“忽悠蛋,记得我是谁吗?”
孟老太才不管那么多:“小予!我是姥姥啊!你把姥姥吓死了!”
萧尧更不管那么多:“你个白眼狼!我守着你这么些天长多少条鱼尾纹!你现在才醒……你他妈吓得哥哥都、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林予的目光聚焦在萧泽脸上,极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萧泽拿『毛』巾给他擦擦脸,说:“不能只记得喊豆豆,却忘了我。”
林予笑起来:“哥,我是不是帮你把咒破了,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萧泽顾不及其他人在场,垂首吻他的额头:“那你快点好起来,一个人长命百岁,没意思。”
林予笑着笑着又哭了,恍惚想起他的玉连环好像断了?
春秋时期的宝物玉连环断了……
病房内再次鸡飞狗跳起来,三位家属一位比一位激动,恨不得抢了白大褂自己当大夫,几位医生也十分纳闷儿,明明情况有所好转,怎么病人突然又厥了过去。
第68章 花冠病毒(完)()
林予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所幸的是身体日渐好转; 似乎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萧泽不放心,每天五个问题; 生怕林予变成真脑残。
萧尧坐在床边挖苹果泥; 挖一勺喂一口; 身上散发着母『性』光辉,但是不能张嘴; 一说话就崩:“好想我们家小江啊; 我都将近一个月没在他身上辛勤耕耘了,可憋死我了。”
萧泽拎着热水壶回来; 正好听个正着; 说:“让你回去你又不走; 我自己照顾他就行,大不了请个护工,你带姥姥回去。”
萧尧把剩下半拉苹果消灭掉,不乐意地说:“护工哪有自己人照顾得好; 姥姥又不放心; 而且大夫也说没多久就能出院了; 再等等。”
林予右手手掌到手臂都缠着纱布,他伸左手给萧尧擦嘴:“妖娆哥,你对我真好啊。”
萧尧向来自诩人美心善,这下觉得自己甚至功德圆满,他伸个懒腰起身,准备回酒店眯一觉; 把病房留给萧泽和林予二人世界。
病房里恢复安静,萧泽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把『毛』衣袖子撸到手肘处,然后掀开被子给林予按摩。林予日日躺卧无法下床,双腿总是酸麻僵硬,萧泽大手『揉』捏,或者轻轻捶打,想起以往林予给他做马杀鸡。
林予靠着床头,看上去很安逸,声音也很轻:“哥,我想出去走走。”
萧泽答应道:“下午最暖和的时候我推你出去,憋坏了?”
林予点点头,他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从浑身『插』着管子到现在只扎着留置针,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还没离开过病房,他又问:“哥,我能自己走走吗?”
其实他没指望萧泽会答应,因为腹部的伤口还没好利索,下地走路恐怕会牵动到。萧泽也确实不容商量地拒绝了,随后摆开食盒,要喂他吃饭。
林予没什么胃口,身子一歪往萧泽肩上靠,说:“哥,我想回家,想陶渊明了。”
萧泽问:“只想陶渊明?”
“都想,也想狗崽。”林予这阵子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不然他能感觉到后脑的伤口阵阵抽动,“还想公园附近的大爷大妈们,不知道胡阿姨怎么样了,他们肯定也特别惦记我。”
萧泽问:“还想什么?”
林予略微思考:“想吃那家的煎饼果子,还想去看电影。”
萧泽挺受伤,总算忍到了极限:“忽悠蛋,你想一堆『乱』七八糟的,怎么不想想我?”
他从林予喊着“豆豆”醒来就开始矫情,他是这家伙正儿八经的伴侣,而且刚刚一同经历了生死,万万没想到对方昏『迷』时却想着另一个人。现在醒了,还惦记一堆猫啊狗啊,大爷大妈啊,真是个没良心的。
林予挨训了两句,不好意思地往萧泽颈窝里拱,他被阳光照着有些犯困,干脆又仰头亲在萧泽的唇上,顺便闭上眼睛。他喃喃道:“哥,其实我每天都在担心,我怕这次的劫数躲过了,以后还会有别的,我算不出你的命数,无法确定你是否真的没有劫难了,我更怕自己是给你带来劫难的罪魁祸首。”
萧泽将他紧紧抱住:“都被打成脑残了,还顾得上琢磨这些封建『迷』信,人活着谁能没有劫难?江雪仪和罗梦,解老,甚至解玉成,这不都是例子么。”
林予在萧泽怀中缩成一团,对方又说:“别再想这些了,赶紧吃饭,吃完来一轮智力问答,然后午睡完推你去花园走走。”
林予一听恨声道:“每天都问问问,你当我成弱智了?”
他没失忆,身边的人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也没变傻,地质考察那一套还能倒背如流,萧泽每天都假借提问给他讲课,快把曹安琪送他的资料讲完了。
一周后林予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确定没有大碍后终于办理了出院手续,一家人的反『射』弧都有点长,此刻才觉出劫后余生的好心情。
在岛上考察了很久,出事后又在市医院耽搁了那么久,飞机落地时林予恨不得破窗蹿出去。回家休息两天后,考察队为他准备了大难不死欢迎会,地点定在妖娆酒。
林予吃饱饭就认真做复健,此时已经能自己慢慢走了,只是不能劳累太久。傍晚时分到达妖娆酒,他刚从吉普车上下来就看见了陶渊明。
陶渊明蹲在玻璃窗内,愈发的肥胖,看清他后甩着一身肥膘跑出来,直接蹦到了他怀里。林予就像见了亲儿子,激动地差点落泪,抱着胖猫进入门内,只见装饰墙前拉着横幅,摆着花篮,考察队所有人再加上萧尧和江桥,大家站在两边迎接他。
他吸溜吸溜鼻子,弯腰鞠躬:“谢谢你们。”
萧泽吓坏了,立刻扶起他:“弯腰干什么?!小心肚子上的伤口!”
林予捏着猫爪子擦拭眼角,他住院憋久了,肉体上和精神上都迫不及待地想放松一番,趁大家伙都在,他振臂高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