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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予捏着猫爪子擦拭眼角,他住院憋久了,肉体上和精神上都迫不及待地想放松一番,趁大家伙都在,他振臂高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晚酒水我……我哥请!大家吃好喝好!”
萧泽把钱包往江桥胸口一拍:“随便点,不用帮我省钱。”
大家跟着起哄,涌入酒开始胡吹八侃,林予坐在沙发中间,跟这个吃,跟那个喝,他把果盘上的萝卜花拿起来送给萧尧,说:“妖娆哥,患难见真情,这次我住院你每天照顾我,陪我说话,你比我亲姐还要亲。”
萧尧把花丢一边:“弟,别说这些没用的,如果哪天我被人砍了进医院,你会照顾我吗?”
林予承诺道:“我一定寸步不离,端屎端『尿』,把你伺候得比现在还娇艳。”
他不能喝酒,以水代酒的话就没量了,萧尧被他敬到醉,『迷』离着泪眼抱住他。“妖娆哥,你别哭,我已经没事儿了。”他安慰道。
萧尧泪眼婆娑:“弟弟,这次最难过的就是你哥,他嘴上不说,面上也不表现出来,但是他比谁都担心。你没醒的时候,我好几次看见他在安全通道抽烟,眼眶都红了。”
林予心里明白,他扭脸寻找萧泽的身影,看到对方正在听副队长报告工作。
萧泽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竟然抬眸和他对望。
林予端着水杯也醉了,层层昏黄的灯光交叠相错,萧泽的轮廓蒙着层光影,如置梦境一般,他穿透一切注视着萧泽的眼睛,用眼底的波光诉说了千言万语。
还没说完,视线被横『插』过来的巴哥挡住。巴哥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完全看不出来是搞勘探的,他端着杯香槟,关怀地问:“小予,没落下什么后遗症?还记得我们的快乐时光吗?”
林予点点头:“记得。巴哥,你送给我一身衣服,我还给你『摸』骨。”
巴哥也几乎老泪纵横,他把香槟重重一放,撸起袖子伸出手:“来!我知道你不是凡人,划拳没意思,咱们算算命!”
林予内心激动,连上考察那段时间,他都好几个月没算过命了。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合十静思沉心,然后将自己的手掌盖在巴哥的手掌上,就这么贴合了整整十秒钟。
……
他有些疑『惑』和『迷』茫,为什么没感觉?
林予收回手攥了攥,重新贴上去摩擦巴哥的掌心,指腹捻着每一道纹路,双眼紧盯着每一条走线,而脸上的血『色』就像岛上的海『潮』,不停地退去。
巴哥心里咯噔一下:“我『操』,你别吓我,我不会有什么事儿?”
林予慌张地望着巴哥,抖抖嘴唇什么话都回答不出,他急转身抓住了萧尧的手,用力掐着萧尧的手指,不断向上『摸』到腕骨,接着是小臂、大臂、肩膀,萧尧被他近乎粗莽的动作『摸』愣了,一时间不敢动弹。
“弟,你怎么了?”
“小予,怎么回事儿?”
林予如同着魔一般,整个人都被魇住了,别人的关心他充耳不闻,眼珠滚动盛满了不安。他起身随便抓住一个队友,撩开对方额前的头发,盯着人家的面部端详,眼底的惊慌越来越浓,似乎连瞳孔都在振动。
众人都觉得奇怪,渐渐没了说笑的动静,萧泽也察觉出不对劲,赶来将林予搂住询问。林予看相『摸』骨的那只手垂落下来,整个人依靠着萧泽出溜下去。
“忽悠蛋!”萧泽抱住林予,“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林予形如痴呆,十几秒后扬起脖颈痛苦地尖叫一声,发疯似的抽搐起来。
他完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他什么都算不出来了。
林予没有瘫痪,没有失忆,他以为自己幸运无比,此后恢复正常便能继续开心地生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本事。
他……是个废物了。
林予再次醒来是在猫眼书店的二楼卧室里,屋里只开着小灯,窗帘拉住挡着日光,分不清白天黑夜,萧泽守在床边,六只猫在旁边列成一排,时不时喵呜一声。
他从被子下伸出手,『摸』索到萧泽的手之后紧紧握住,试图探寻点什么,却忘记了自己本就算不出萧泽的命数。
一股无奈末路的悲怆涌起,林予倍感窒息,张大嘴巴像被扼住了咽喉。热泪滚落,鼻腔内逸出阵阵哀鸣,他将指甲嵌进萧泽的皮肉之中,暴起青筋长长地低吼出声。
萧泽在林予昏『迷』的期间带对方去过医院,一切检查结果都表明没有异常,昏『迷』也只是因为受了刺激。这两天中他思考了很多,查阅了无数资料,但都研究未果。
林予那一身技能本就不符合常理,现在消失是否也无法用常理来解释?
“忽悠蛋,你觉得怎么样?”萧泽反将林予的拳头包裹进掌心,“你后脑受了很严重的伤害,可能或多或少会留下后遗症。”
林予痛苦地摇头:“可我不会算命了!我什么都不会了……我与正常人不一样,你知道的,我要是没了那些本事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萧泽明白。
其他人不明白,可是萧泽明白。
他为了使林予尽快安定情绪,低声哄道:“也许是因为你还没完全康复,可能过一段时间就恢复了,你就能好起来了。”
人到了慌张绝望的时候,随便一句安慰就像救命的稻草,抓住就有希望,林予扑棱起来,瞪视着萧泽的眼睛:“没错,肯定是因为我还没好利索,过几天可能就好了,过几天就好了!”
林予战战兢兢地度过了一礼拜,每天做复健都像自虐,恨不得立刻就康复。萧泽看在眼中难免有些后悔,如果身体完全康复,但那些本事却没回来,打击会不会更大?
春日傍晚,刚亮起的霓虹灯照亮了树上冒出的新叶,萧泽搬着藤椅坐在书店门口吸烟,抱着萧名远看日落。林予坐在旁边的小凳上,扒着萧泽的腿,偶尔蹭一两口烟抽。
时光正好,萧泽吐出一口烟圈,状似无意地问:“忽悠蛋,你记不记之前问过我,如果你没有算命的本事,只是个考察队的临时工会怎么样?”
林予表情微垮:“那只是假设,我不能接受……”
萧泽其实明白,如果林予和其他所有摆摊儿算命的人一样,那可能没什么,关键林予是如假包换的神棍,他靠看相养活自己长大,还能开天眼见鬼,能通心术梦见真相,能做风水探灵脉,还能识骨认人……
林予这些本事是独一无二的,他说自己如果没有了这些本事,就是一个废物。这话并无夸张,因为这些本事靠学是学不会的,是老天爷给的,如果失去了,等于神仙没了神力,菩萨丢了莲花座。
萧泽没有争辩的意思,但他想给林予打好预防针:“有些事儿不会看当事人是否乐意接受,但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林予噌地站起来:“没发生!我还不信了,我明天就去摆摊儿!”
他转身回店里,只留萧泽一个人继续看夕阳,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横冲直撞地走到书架前才停。今天没有营业,店里关着灯,他背靠书架将身躯藏匿在昏暗中,一颗心狂跳不止,不停渗着恐惧。
脚步声逐渐靠近,萧泽追进来停在了书架旁边,问:“明天真去摆摊儿?”
“嗯,我已经好了。”林予两手紧握,眼中的明亮掩盖不住慌张,他侧过身望着萧泽,逐渐变得安定,“哥,你过来行吗?”
萧泽被放软的语气搅了心神,把理智抛弃得干干净净,他踱步到林予面前,抬手拥抱对方。林予埋首在他肩膀,脆弱地发起抖来:“哥,我真的好怕啊。”
萧泽忽然不想劝说任何话了,也去他的预防针,忽悠蛋已经受尽了身体上的折磨,为什么还要遭受心理上的巨大打击?
老天爷是个『操』蛋的东西,可是他会心疼。
萧泽把林予抱着安慰了很久,假设了很多种乐观的结果,待对方的情绪明朗一些后,打开灯煮上一壶咖啡,让林予坐在台后面看店。
“哥,你要出门吗?”
“嗯,烟抽完了,我去买两条。”萧泽看看时间,“可能还顺便跑会儿步,自己看店小心点,只管结账就行,别的服务概不提供。”
萧泽把外套拉链拉到顶,一路慢跑至公园大门,天已经黑了,公园里却灯火通明正是晚高峰,老头老太太们有的散步,有的练剑跳舞,把空地全占满了。
萧泽没买烟,只买了瓶水,咕咚咕咚灌进去,喝完把瓶子一扔,气势就跟将军出征前摔杯为号似的。他从长椅上起身,深呼吸迈出长腿,大步流星地直穿广场舞人群,一条线奔到领舞面前,赤手夺下了人家的扩音器。
如千兵万马中直取敌军将领的首级。
几十号老太太都愣了,交头接耳不明所以,看萧泽那气势也不敢贸然讨公道。过了几秒,有一部分老太太认出了萧泽,喊着“林老师他哥”。
萧泽清清嗓子,对着喇叭喊道:“大爷大妈们晚上好,麻烦都往这边来一下!”
这一嗓子底气十足,老人家们又喜欢看热闹,于是吊嗓练剑逗鸟遛弯儿的全凑来了,萧泽腾地一跃,站在了后面的石头上,郑重其事地说道:“应该有不少大爷大妈都见过偏门一小孩儿,圆眼睛,坐个小马扎,拿个地球仪,经常跟那儿猫着算命。”
赵爷爷急忙接腔:“就是林老师嘛!”
众人纷纷附和,表示都认识,大家七嘴八舌地发问,为什么林老师好几个月没『露』面?林老师不会是回老家娶媳『妇』了?前一阵的杀人案,那凶手好像认识林老师,是不是真的啊?
萧泽示意大家安静,回应道:“我是林予的哥哥,今天弄这么一出就是求大家一件事。”
“小予之前出了意外,头部受了很严重的伤,算命的话,暂时可能算不准了。”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