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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尹跑出一段路,回头看看,见弗兰茨有跟上来,她忽地松了口气。手臂绑着跑起来就更累,她气喘吁吁道:“不行了,你……你……你别追着我了,呼呼呼!我服输!”
一脸绿光的弗兰茨可不这么想,要轻易饶她么?没那么容易,他得弄清楚:“你踢我做什么?”
弯腰喘气的白尹,好不容易抽空瞥他一眼,拍拍胸口扯淡道:“和你比赛跑步呢!那一脚既是发令枪,又是绅士让女士的跑步方式。你是男生,我是女生,如果我们同时开跑,我肯定跑不过你哒!”
弗兰茨僵住,憋闷半天,他黑着脸:“你把我当傻瓜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那个犹太……”
“在中国,男女比赛跑步都是这样哒,你不信的话,可以找人问问啊!”白尹赶紧扯开有关犹太人的话题,继续把弗兰茨绕到“跑步”上来。
她早想好了,他的军校中没有中国人,周围邻居更是没有中国人,他要是想找个中国人问问还真是不容易的很。
“真的?”果然,弗兰茨中计了,他的好奇心挑了起来,就把犹太人的事抛诸脑后。
“骗你做什么!”白尹屎命点头,罗曼·罗兰曾说过,先相信自己,然后别人才会相信你。
“真是奇怪的民族。”他嘀咕着向前走,白尹在他身后跟着,吐了口气后窃笑不已。
走了半小时,弗兰茨才想到什么,转头对白尹道:“这个时间点没有电车,我们只能走回去了。”
“嗯。”白尹一口应答。没事,走走甚好,甚好!她敷衍着极为配合的点头,心思转到了那名犹太男孩身上。
如果弗兰茨当时确定了男孩的身份,接下来弗兰茨会怎么做?他会像hj(希特勒青年团)or冲锋队那样,不给男孩医治,并严厉指责埃因医生吗?还是会好心放过他们呢?
不,不,白尹摇头,他是个纳粹,他是德国预备军官,他怎么会这般好心?纳粹的恶魔行径,残酷暴力,杀人不眨眼……都被历史和影像资料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来,很多影像都是纳粹自己拍摄下来的,这还会有假吗?
白尹已说不出看过真实资料后的感觉了,但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愿意再去回想看到的场景……
“冷吗?”
白尹:“什么?”
弗兰茨说的如雾般轻飘,她从游离的自我中拉回心神,她当然没有听清他说的话,白尹疑惑的转头将他望着。
他阴着脸,漂亮的睫毛一掀,口气与说出来的话全不在一个频率上:“冷不冷?一个手臂吊着穿不进去……”手指点了点她的外套。
“呵呵,没事,走走就热了。”
“怎么弄的?”他仍是冷冰冰地,感冒引起的鼻音似乎更重了些。
白尹瞅着他,心里暗想:要告诉他吗?再想想,还是算了吧!跟他说又有神马用?“哈特曼夫人……是不是很担心我啊?”她转移话题。
他轻咳一声,道:“信送过来,母亲让我拆开读给她听,为了不让她担心,我只好自告奋勇,亲自来接你回去。”
她脸一抖:“你看了我写给夫人的信?”
“当然,母亲同意的,不是看,是读了。”他耸耸肩,一脸无所顾忌、正气凛然。
第15章 14 吻如其人()
弗兰茨瞟她一眼,教育她:“你这家伙,麻烦我们也就算了,还想住在别人家里麻烦别人?”
“我……不是……”
“听着,下不为例!”白尹的嘴快不过他,他一下就把她想说的话一口封住了。
呵,这还没当上军官呢,就开始摆架子教训人了,她可不是他的手下士兵!哼,她更不需要理睬他的训话!
白尹继续牢骚:再说,这事儿又不是她想留下麻烦英格他们家的,是他们非常之殷勤的想让她留下来,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们这些法西斯纳粹让人们不得安生!
又过了半小时,白尹没说话,弗兰茨也懒的开口。两人在路灯下,一左一右步调一致,身后影子拉的长长的,远远看去,就像两颗重叠在一起相互依靠的小树苗。
还是白尹女士优先的,打破了沉寂:“我说你大晚上的,怎么还穿的这么正式啊?”
纳粹军服穿起来合身笔挺,固然会……很吸引眼球,白尹纳闷,但晚上没那么多眼球可以供他吸引,他用不着向空旷无人的街道耍帅吧!
弗兰茨默了一瞬,直到白尹目光烔烔地盯向他,他才慢条斯里道:“着军服,是为了减少些麻烦。”
他的视线转向她受伤的手臂,语气低沉:“你把自己弄成这样,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又来教训她!==白尹咬着牙,忍住破口而出的话。虽然手臂的伤不是他造成的,但还是令白尹厌恶纳粹的心深了几许。
她呆怔好半天,才慢慢地理出他话里的意思。
呀!她想捂脸……没事为什么在信纸上写那么多啊!她似乎写了冲锋队,写了被推倒,手臂“啪达”骨折……还写了啥东东?让她好好想想。
呃……对了,既然他知道她怎么受伤的,为什么还要问她受伤的事?白尹吃不准他具体是个什么意思,心里暗忖,他真是奇怪。
白尹再一想,唉,他也是好意,是为了晚上的安全才穿军服的……好吧,她妥协了,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安全起见,他这样做无可厚非。
她右手伸出,大拇指往他那方翘了翘:“聪明!哈特曼阁下!”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笨啊!”他把头高高一仰,眼底有着逗趣,“哼,我可是聪明,学习好,有能力的国防军军官。”
噗,分明是预备军人嘛!见过自大的,没见过这么傲娇自大的,还喜欢往自个脸上贴金!白尹立刻就用中文回了他一句:“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屁颠颠的想开染房了!”
“你说什么?”
她又用中文说了一遍,跟他一样抬高了头,并且毫不犹豫斜了他一眼。弗金毛,这下子量你也不知道啥意思了吧!哈哈哈!
“中文?”
“当然,”她哼了一声,“不知道了吧!你这么帅气聪明能干,怎么就不懂中文呢!唉,真是可惜呀!可惜——”她故意拖长音调,还配合着夸张的幅度摇头晃脑。
弗兰茨停住脚步,默默看着白尹越来越远的人影,愈变愈矮的个头,脑子开始溜号了:真正与她相处不到一个月,之前他还信誓旦旦要把她赶出家去,可现在呢?他似乎说不准了……
心脏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狂跳起来,似乎下一秒她就会从他眼前消失,回到那个神秘的东方国度,然后,他将再也无法见到她,再不能与她磕拌了,再不会与她灯下散步胡侃拌嘴了……
白尹往前走了好久,没见弗兰茨跟上来,她狐疑转头,一回身蓦地就撞入一个坚硬的泛着冷意和急促呼吸的胸膛。
妈/蛋,巨惨,鼻子又要塌一厘米了==,白尹悲催的想流泪,她的塌鼻啊~!
“干嘛啊……”她怒目。
高头大马压下,男子清冽的气息侵袭,白尹震惊,懵地扬头,一个冷硬的亲吻轻轻落到了她的额头。
干干脆脆,冷静深沉,带着点儿冬日的冰寒,吻如其人。
回魂的时候,白尹发觉,整个人都不好使了!
啊啊啊……她被纳粹亲到了,她被弗兰茨这个臭小子调戏了,她可悲的发现只能用单臂推他,且怎么都推不动。
“去死!”她悲鸣,用的是中文。(德文“再见”发音与中文“去死”发音相同。)
“呵呵,快到家了,怎么跟我说‘再见’呢?”弗兰茨的语调是从未有过的轻松、柔和、温暖,二话不说,直接搂住她的腰向他们的家园挺进。
“为什么亲我……额头?”白尹抽/搐着嘴角。
弗兰茨眼神一闪,掀唇轻笑:“朋友间的亲吻。”
白尹仍旧回不过神,总觉得有点不对头,德国人朋友间的亲吻不是都在脸庞上吗?额头么……好像是长辈亲晚辈吧==,再想一想似乎也没什么了,老外么,不就喜欢贴个脸,亲一下,抱一抱神马的……
弗兰茨突然咳嗽了一下,又吸了吸鼻子。
“你感冒了?”白尹终于忍不住问了。
“嗯!”弗兰茨心情不错,淡淡瞟了她一眼,“总是流鼻涕。”
“哦……回家后你煮碗生姜汤喝,去去寒气,还有,总是流鼻涕不治疗会引起鼻炎的。”白尹想到21世纪自己的感冒拖了几天,也不注意挂着的鼻涕,随便擤擤鼻涕就了事,结果弄成了鼻炎,稍碰到一些刺激味儿就喷嚏不止,平时早上起来还会流鼻涕,总被别人误解为感冒。
弗兰茨疑惑:“生姜是什么?”
这一问,白尹才意识到德国这时期好像没有生姜?但她也不能肯定,但看弗兰茨一脸的问号,估约着是没有生姜了。好吧,那就只能叫他早点看医生去,或者他们德国也有暂时去寒气的土方子?
“是一种植物,也是食料和中药,在中国我们会在感冒初期食用它,有一定的去寒效果。”
弗兰茨绿眼睛眨了眨,嘴角边儿微微有了笑意。
白尹突然想到件事:“你,你既然得了感冒,为什么还……还亲我?你很想把感冒传给我吗?”
“没错,听说,这样可以好的快些。”弗兰茨的小虎牙一露,白尹就彻底没辙了。
“你……太坏了!”她憋出一句。
“谢谢!”他照接不误,看不出生气还是高兴。
转眼间,哈特曼家的大门就在眼前。
“哦,我的孩子,看看你弄的这么狼狈!”白尹一进门,哈特曼夫人迎上来,猛地给了她一个熊妈抱。
白尹感受着母爱,继续窝在夫人魁梧的怀抱里,终于从弗兰茨带给她的“震惊”中找回了灵魂,她感动的由着夫人抱住自己。就像是自己的母亲在抱着弱小的她一样,她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温馨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