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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挺好吃的。”她放下餐具,啄了口果汁,胃里已经塞不下东西了。不是不对胃口,是吃饭的他们,“人”不对。
军官喝了口红酒,挤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不知您,是否听说了汉堡唐人街的事?”
怔了怔,白尹脑子里头一算:39年起,纳粹政权逐步加大对各国移民的迫害,居住在唐人街的中国人也没有幸免。这家伙,为什么在她面前提唐人街的事?由他这么一提醒,白尹脸上透出担忧来。张老板、狗子、徐阿姨他们,是否平安?是否安全离开了汉堡,离开了德国呢?
“尹,我离开一下,你一个人可以吗?”弗兰茨凑过来小声咬她的耳朵。
白尹不知道他对她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点头。离开前,他吻了吻她的鬓发。
“我们的哈特曼上尉,很痴迷你呢!”军官的话带着尖酸的语气,白尹猛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位有着非常刚毅面容的男子,标准的普鲁士榛子头,不知抹了多少层发蜡,才能将其柔软的金发牢牢贴在头顶,以至于风吹草动也不会乱舞的令人捧腹大笑。
“抱歉!”白尹忍住曾经在百度上看到的榛子头的笑点,忙站起身离开餐桌。
才走了几步,音乐声不合时宜响起,军官大步流星从后头拦住了白尹的去路。
“介意共舞一曲吗?”并不友好的语气,还算客气的话语,白尹到嘴的拒绝极力忍下。
“好的,长官。”她不能在公共场合与他翻脸。
望向人群,白尹非常希望弗兰茨能快点回来找她。
他搂住她的腰,把她带到同舞的人群里头。
划出舞步的时候,白尹才发觉,这是一首优美的探戈。
很敷衍的动作,白尹并未认真去跳。
军官显然也觉得与她共舞,没什么乐趣,话题便又转到了汉堡的唐人街。
“中国人在汉堡不好好的生活,却做出私藏鸦片、贩卖女人的恶行,您作为中国人,是否会觉得面上无光?”
果然,他不会放过极好的讥讽、挖苦她的机会。
“您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中国人?”白尹颇觉奇怪,她脑门上又没写种花(中华)家三个大字。
“哦?您是日本人?”
“……”
“怎么?我的判断不对吗?”
白尹很想翻白眼。
稳下情绪,她用微笑错开这个话题:“如果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是真的,我白尹自然无地自容。但若,只是纳粹当局的随意‘找茬’,我们中国人岂不是太过无辜?我相信,政府不会是非不分、头脑不清的,您说是吗?”
“能说会道!呵呵,小姐,您就是这样骗得了上尉的倾心吧!”他的领章闪烁在白尹眼前,那阴森的视线缠在她身上,白尹的神色刹那一变。
“我很期待抓到您的‘特别’秘密。”优越的身高,如同纳粹自以为优越的人种论,时时提醒、炫耀、压迫着她。
他以为几句警告就能令她懦弱、胆怯、害怕吗?白尹可以满足他的虚荣,他却无法抹掉她自由的思想。与其在当下和他扯蛋,令自己陷入困境,不如顺了他的意,为自己的处境寻得生机,这才是明智的现下之选是不是?
五年后的今天,柏林成了废墟,他呢?是死还是活?白尹当然不能确定,可她觉得他很可怜。他的敌意,他的歧视,他的冷言冷语,昙花一现后,什么都不是了。
她走神的非常厉害,对于自我感觉良好的军官,这样淡定又会无视他的劣等种族女孩,是他首次遇到的。
“让我们瞧瞧,您的舞蹈究竟值不值得,我们纳粹军官的青睐。”
他不想放过她,想要她出丑是他的本/性使然。
她令他失望了,不能满足他是她的个/性反抗。
在还剩三分之一的探戈舞曲《一步之遥》(porunacabeza)的伴奏下,他使出浑身懈数,领出极难的舞步。
他汗水直流,她喘气嘘嘘,应和他的刁难,跳出了轻盈优美的舞姿,那带着瑜珈风情的“扭曲”身姿,瞋目结舌了众多围观者,大家皆惊叹艳羡。
结束那幕,她斜靠在他身上,一脚轻抬,勾住他的腿,另一脚跃高,停在半空。
全场爆发热烈的掌声,口哨,甚至,还有人叫起了安可。
她笑容灿烂,未达眼底的笑意,盯向他时,闪现泠泠森寒。
他冷若寒冰,绷紧僵硬的脸庞,凝注她的深蓝瞳孔,却意外浸染上一层极淡的名叫欣赏的波光。
“抱歉上尉,尹,我们该走了。”弗兰茨适时出现,打破两人间暗涌的剑影刀光,亦或心中的波诡云谲。
弗兰茨接住她倾过来的身体,那位上尉先生拽了她的手不肯松开。
“施奈德上尉!”弗兰茨不悦,提高了音量警告。
“请注意您的言行,小心您那厉害的小嘴,会说不出话来。”上尉突然贴近白尹的脸,压着极低的声音,却能令三人都听个清楚分明。
直到一脸刚毅面容的上尉,付手挑衅的离开。
“你对他说了什么?”弗兰茨抚着她的手背,面无表情地问。
白尹讥讽地笑:“你怎么不问问,他对我有多不敬?”
“我怎么看到,他对你的舞姿很是着迷?”
“那是他变态!”白尹甩手挣脱他,往大门口走去。真无语,弗金毛,你个大白痴!
弗兰茨嘴唇轻抿,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很清楚,那场惊艳全场的探戈,让他满心都是酸味。而这样出尽风头的她,更令他忧心她的安全。
周围人群散去,弗兰茨大步流星追上她,就在两人你挣我拽下离开婚宴步出会场时,两人被新人拦住了去路。
贾斯汀:“弗兰茨,借一步说话,白小姐,您不会介意吧?”
白尹松开嘴角,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白,我担心你。”艾米丽握住白尹的手,“刚才你太耀眼了,对那些虎视眈眈、无处不在的宪兵来说,可是个绝佳的打小报告的机会。”
白尹一僵:“抱歉艾米丽,给你添麻烦了。”释放压力的心情,顿时跌入深潭。
艾米丽摇头,她抚上白尹肩头:“你不用为我担心,你得小心着自己。”
点点头,白尹感激的捏紧艾米丽的手。
“白,哈特曼上尉很喜欢你。”艾米丽忽然来了这一句,瞬间,周围的气氛变了个样儿。
茫然看着艾米丽,白尹勉强的笑道:“这么明显么?”
“他看见你与那名上尉跳探戈,徒手捏碎了我们的一个水晶杯。”艾米丽挤眼睛,惋惜她的杯子,“瞧,它还独自躺在会场的草坪上,可怜身上的碎块呢!”#
一般的说,飞行员没有”水平一般”这样的说法。你要么是个王牌要么活该倒霉。例如日本的王牌飞行员西泽广义击落了80多架飞机,但他死在货机里。
第67章 70 尤利安(2)()
文/镌心
波兰调防回国的火车上,我再次遇到了白尹。
她身边还是上回我见过的那名盖世太保,这个男人不好对付,在她面前他可以绅士无比的伪装所谓的德国贵族,可我并不相信他的言行一致,我了解这些军官在什么人面前会展现出什么样的面貌来。
这些区别对待,不知这中国小妞知道他的真面目么?她得知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可笑表情?
这些秘密警察的手段、作风、口碑一向好不到哪去。虽然我佩服他们的办事效率,可并不代表我会完全赞同他们的做法。
从她伶牙俐齿的反驳里,说出我与弗兰茨的事,除了意外、震惊,剩下片刻的不知所措和惊慌。
我仓惶离开了车厢,心情沉闷,我摸着口袋里弗兰茨的信,竟害怕再次阅读。通常弗兰茨的信,我总会无比愉悦的读上几遍,直到能背诵下来为止。现在,我没有了这份执着和勇气。
不,一切都偏离了。
我,阻止他们相爱,我,警告白尹不得靠近弗兰茨,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这么做,最大的原因是:我不想弗兰茨走错一步,因她牵引的灾难降临到他的头上。
我最好的玩伴、朋友、死党、亲人……
哪怕被她误解成同/性恋,令元首痛恶的同/性恋……如果这样可以令白尹这小妞远离弗兰茨,能保住弗兰茨的性/命,能不被元首派出的秘密警察捉到把柄,我想,这个险我愿意尝试。
况且,我和弗兰茨的感情,远超了所谓同/性恋的范畴,是的,我喜爱他,用上我的生命。
但我似乎忽略了一点,她误解我和弗兰茨的/性取向,间接把我们推到了风尖浪口,推到元首讨厌的事物上。而她真的做到了,用这件事反过来威胁我。
弗兰茨爱上白尹那妞,向我吐露真情的时候,他的表情忐忑又紧张,喜悦又兴奋。这一次,我没有像在奥地利酒吧,我们的偶遇那样,调侃他、鼓励他、强上那小妞。似乎这一回……不,我敢肯定,这一回,弗兰茨动真格,来真的了。
没有送上祝福,我把一切不利于他们结合的事,统统列举给他。顺带着用上元首的教条,添油加醋一番,我还记得他当时铁青的面色,以及失去血气的唇角。
德国全民对元首的个人崇拜到了何种程度已经无法想象,元首的每次演讲,元首每次阅兵,元首独有的招呼式手势,无不令德国民众为其疯狂……学校的教育,和进入军校后的学习,我相信那时候的弗兰茨和我,听从元首的一切,我们对德国的未来充满了希望,幻想着为建设伟大强盛的德意/志牺牲一切。
毕业后,我参与了几次军事行动,杀了第一个人……帝国的敌人,一个之后必会有第二个,弗兰茨也一样。可这小子却渐渐与我,与我们当初加入纳粹党时对元首立下的誓言,有了脱离甚至是不该有的质疑。
再这么下去很危险,虽然我也曾一度迷失过,但每次重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