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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金铃挑高了眉,从自家屋里找了条裤子拿出来放到一起,“这洗掉了色的,可不敢拿给她穿呢。”她可不是白酸,陈泰瞧见村支书那孙女过年的时候有一条红色呢绒的裤子,念叨了好久,就是想给他妹子扯一块回来做呢!
“我这件薄花袄给她吧。”柳二妹来到陈家之后,长高了不说,生了娃陈金迅之后,丰满了些,有些衣服就怎么也塞不进去了,她给的也算痛快。
许满金却哪件都舍不得,她倒不是小气,而是好些衣裳,都是陈安辛苦淘弄来给她的,最后反倒是给了条陪嫁的裤子,没穿过几次,几乎是崭新的。
她这都愿意给,陈巧也有些意外,“四弟妹,你这个,太长了些吧”
“我给她把裤脚缝上就行。”
怕给乖乖传上虱子,叶二娘还让男人挑了好些水回来,让大家都洗。
叶海花的手指甲脚指甲也被陈巧用大剪刀绞得一干二净,顺便连头发给也修了一下。
“看看,这也是个漂亮丫头嘛。”
陈巧可没说虚话,叶海花一洗干净,就像是皮猴儿修成了人形,虽还有些瘦弱,可一双大眼睛,高鼻梁,红菱小嘴,白净的瓜子脸庞,可不是一个标致的小姑娘嘛。
陈福生看大家都帮着叶海花收拾,怕自己的小闺女心进而不得劲儿,抱着她跟孙子们玩骑马打仗。
“哈哈,看我保护公主!”绕开爬来爬去的小弟弟陈金迅,陈金远拿着根光滑的木条朝着陈金运扑去,陈金运也拿起自己的‘剑’迎战,两人顿时战成一团。
叶二娘过来把两个人分开,“好了,快去洗脸洗脚睡觉,明天还做不做活了。”
“那小姑姑我去睡觉了。”
天若挥着手,“晚安。”
“晚安。”两个小子又手牵着手往自己屋里跑,“明天该我当金刀侍卫了。”
把吹着鼻涕泡的小孙子抱起来拍打了一下屁股,“你这小家伙怎么也没睡。”叶二娘拿脸蹭了他一下,“快去跟娘睡觉去吧。二妹”
陈福生由闺女捏着自己的手,“今晚跟爹睡不?”怕她跟外人一屋里睡的不自在。
天若摇了摇头,“我要自己睡。”
“自己睡也要洗香香啊!”把小孙子送到柳二妹手上的叶二娘回转过来,把她抱起来走到灶间,许满金就把她专用的一套家什拿出来。
叶海花珍惜得抚摸着刚才二姑拿来的衣物,虽然不全都是崭新的,可几乎没有补丁,每一件都好漂亮。
二姑家真好,她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住在二姑家里就好了。
叶海花小心翼翼得睡进被窝里,真舒服啊!就在要睡着的头一刻,她又赶紧移动到靠墙的那一边,她可没真的认为这是她一个人的床了。在叶海花心里,这肯定是那个娇滴滴小妹妹睡的床,因为她来了,所以要分她睡而已。
要不然二姑怎么会把她洗的这么干净呢!叶海花笑着想,她会对小妹妹很好的,就算是小妹妹真的睡觉踢她,那也没关系,她的小胳膊小手,能有多少劲。
可就在她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看到二姑跟大嫂从柜子里抱出一床鸳鸯戏水的软被,还有逼真细致的虎头枕,铺在了她不远去的那张大大的黑,床上,原来那不是她以为的大桌子,而是小妹妹的床。
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天若悄悄爬起来,给叶海花把了下脉,虽然有些亏损,但是没有大碍,这总算是让她安心了一点儿。
接着她溜到厨房,取出宝镜与月老爷爷联系。错过了今晚,她又要等上一年的功夫呢。
可惜今日月老有事,天若没能跟他搭上话。
“唉,还想问问月老爷爷,我能有什么办法赚钱呢。”
草芥命(七)()
趁着大家都睡着了,天若悄悄爬起来,给叶海花把了下脉,虽然有些亏损,但是没有大碍,这总算是让她安心了一点儿。
接着她溜到厨房,取出宝镜与月老爷爷联系。错过了今晚,她又要等上一年的功夫呢。
可惜今日月老有事,天若没能跟他搭上话。
“唉,还想问问月老爷爷,我能有什么办法赚钱呢。”
叶海花就这样在陈福生家里住了下来,想让姐姐帮自己收麦,结果连使唤人都被留下了,偷吃不成倒失一把米的叶勇生还跑过来闹了一场,叶二娘才不惯他,直接言道,不然就把叶海花给带回去,反正她这个当姑姑的只有这么大的能耐。
被队上的人指指点点,叶勇生本来也不占理,想来把叶海花要回去也只能帮得上那么一点小忙,可却还要浪费口粮。再说这个拖油瓶不在了,他叶勇生有房有地,再讨一个老婆不就能生儿子了吗?
“你以后就别回来了!”叶勇生指着叶海花就道,“你要是敢回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才不会回去!叶海花缩在叶二娘的身后,比起这个爹的她那个家,二姑家里要好一百倍!
陈福生跟陈国匆匆跑回来,刚才有人给他报信,说是他娘舅那里来了个男人,跟他婆娘吵起来了,怕家里只有叶二娘一个人并两个孩子,他就跟大儿子先回来。
“没吓着你吧,小乖乖别怕哈。”陈福生回来的时候,叶勇生已经让叶二娘给骂走了,他不好再说什么,就抱起在一旁呆呆看着的天若哄着。
天若确实是头一回见到叶二娘这一面,她以前见过的姐弟、妯娌相处可没有这样明刀真枪,破口大骂!林祖文的六个姑姑各有特色,也不是没有吵嚷过,但像这种,这种粗暴直接,让她几乎以为要上手打架的场景,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有话不会好好说吗?在孩子面前像什么样!”看一向机伶的女儿有点愣神,陈福生一边按着她的头摸摸毛,一边小声对叶二娘说了一句。
叶二娘也怕女儿惊着了,但面对叶勇生那样的家伙,一点儿客气他可都会追棍而上的,“以后他都再不敢来了!”
陈福生抱着闺女,“你让大儿媳妇开始做书包,让咱们家孩子都读书去吧。”四个儿子大了,小孙子还不会站,女儿可不能跟着学得这样,还是要跟她长的这般斯文秀气才好,送进学堂里,读书认字,考那什么之前下乡知青说的大学,就真正是山鸡变成了凤凰,不埋没了他小闺女。
但一碗水要端平,既然他女儿陈春雨要念书,陈金运陈金远也要去读书。
“上回人家说,乖乖太小了哩。怎么也要到七八岁才上一年级的。”叶二娘是想着女儿出息,又舍不得她小小年龄就去学堂,说是学的不好,老师还要罚站打手板心的。“金远十岁差不多,金运都十二岁了,上一年级有点大了,可之前又没读过,让他直接去读三四年级又怕跟不上。”
“没读过怕什么,之前不是说了,一切向前看嘛!六队那个陈满鑫的儿子不是当了工人,说是厂办还请了老师来教他们学习呢。”陈福生拍板决定,“都先去读一年级,哪个学的快就往上面跳就是。”
送孩子进学堂,家里谁都没意见。
吃罢饭,许满金跟叶海花把桌子收拾了碗筷拿去洗,叶二娘就把布头针线拿出来。
“我来拼成大样子,嫂子们来缝吧?”让叶海花抢了碗去洗,许满金擦干手拿好些块碎布先拼出一个书包的样子,家里是不可能专门去扯布给他们做书包的。
陈巧点了下头,“成。”
叶二娘哄着天若多喝了两口鸡蛋粥,看她拿双手捂着小嘴巴表示再也不吃了,“不知道好!你不吃,喂你小侄儿吃了。”
“让他吃!让他吃!”天若巴不得,她跑到针线筐面前,看着那些零头八碎的东西,想到她之前没事的时候就给林祖文做衣服,顺手便拿起针线穿起来,才想下手缝,就被柳二妹给捏住了,“小春雨穿的真好,剩下的不用你干了,你去一边玩吧。”
让孩子穿穿针就算了,让她随便胡缝可不行,这些东西可也要钱才能买得回来呢。再说她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从来没碰过这些,哪敢让她拿针,扎着自己了可怎么办,到时候让公公婆婆瞧见,还不给自己眼子看!
家里人多也有好处,几个娘们一起动手,没多少功夫,三个能背能挎的花色书包就做好了,特别是有块蓝色拼成花朵状的,显然是给小家伙陈春雨的。
“真好看!”叶海花咬着手指夸赞着。
但她这一出声,大家又觉得有些尴尬起来,三个书包,可没有叶海花的份。养活她吃住,难道还要供她读书进学堂吗?
*
叶海花没能进学堂,才上了一天的课就不肯答应要回家里帮忙的陈金运也没再读书,从来没坐在板凳上那么久过的陈金远也想跟着大哥回来,可被薛金铃捏红了耳朵,又被哄着要照顾小姑姑,好说歹说才肯继续上学。
而刚刚上课一个多月的陈春雨,就要求升级,她愿意读书,却不肯再读一年级,最少也要四年级以上才行。但她的年龄太小了,就算是她的语文数学成绩真的能考到四年级生的双百,药王村的小学校长,也不愿意让她升五年级。
就也让陈家犯了难,没想到闺女真这么出息,但人才好,学校不肯收,没有老师教可怎么办呢?
没主意只好拖着,等拖夏去秋过,大家把粮食都打了下来,算算了收入出息,陈福生走遍了他知道能人的家,把那包红塔山都派了个干净,把烟盒子给孙子们做玩意儿,咬牙道,
“他娘,你陪闺女去城里念书。”
叶二娘吓了一跳,她这辈子都没进过城,最远也才去过镇上哩。
“老头子,你说啥疯话呢。”
陈福生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冷静过,他是农民,斗大字不识一个,可他闺女不一样啊,他闺女才五岁,就晓得看书算数了,比家里所有人都能耐,没钱也就算了,但他赚着钱了,他要供他闺女去读书。
村里不行那就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