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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本来就有灯,那边还有焰火,你这琉璃球的光没那么亮,是看不清楚的。”
她的声音非常柔美好听。
令彤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挺有理,却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她身上的斗篷悠悠滑滑看着面料极好。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呗,那日,曹家大伯送过来,老太太特意叫灭了屋子里的灯看的,这琉璃球一共套了三层,都能转的,每一层的光颜色不一样,最外面的是白光,中间的是黄光?最里面的是什么光?你猜!”
“红光?”
女孩微露轻蔑之色,“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最里面那层最是好看,是七彩光”
“啊?”令彤发出惊喜之声。
“所以啊,你要到更黑的地方去看才对,喏,那边假山上有个八角亭,周围有树挡住了这里的光,最合适不过了!”
“我不要,那里太黑了”令彤瞟了一眼几丈远大院外面的假山,假山在黑夜中耸立,竟有些巍峨之感。
“怕什么,我带你去!”说完她竟自转身向假山走去。
令彤迟疑。
她走了几步回过头对她笑,“快点来,别怕,有我呢”她的声音很温和颇令人安心,令彤瞬时有了勇气,向她走去。
“你是谁啊?”
“你连我也不认得吗?”
“嗯,我从不出门,不认得你”
“我,是你大伯家里的令仪姐姐,记住了吗?”
“记住了,令仪姐姐”
令仪牵着她的手,沿着蜿蜒曲回的石阶爬到假山顶上的八角亭,环顾四周,远处的灯笼光只见得模模糊糊,院中的窜天猴呼啸着飞上空,孩子们的叫声笑声依稀可闻,而眼下和只有树枝乌压压的暗影,她有点害怕,很想回去。
令仪却说:“现在可以打开了”,帽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寒风吹着她帽檐上长长的狐毛,在脸颊旁拂动。
“哦!”
令彤第一次和大姐姐相处,很是敬服。
锦盒打开,丝绒布也掀开,七彩琉璃球灯在令彤的手中终于露出真容,先是淡莹莹的光,当令彤将它慢慢举高并转动,它的光渐渐转明,外层是黄色的,中间是白光,最里面的,真的是七彩光,光虽不甚亮,但已算得上奇观了,就算令仪是第二次看见,依然不免惊叹。
“真好看啊!”令彤由衷的赞叹。
完全没有注意到悄悄走到她身后的令仪。
令仪喃喃说道“既是送你的,你自然有资格看一眼,但是,只有这一眼,因为,你就这么点福份”
突然间她惊恐的大叫“啊!有老鼠,好大的老鼠!”
令彤吓了一大跳才反应过来,生怕摔了琉璃球,紧紧抱在怀里。
“我们快点走,大老鼠会咬人!”令仪颤抖着说,转身就向假山下走去
令彤眼泪都吓出来了,“姐姐,我怕,等等我!”
“你快来,我背你下去!”令仪居然停下来等她,令彤心生感激哆哆嗦嗦走过去。
令仪半蹲下,令彤小心的趴上去。
“什么东西生硌着我疼?”她有些不耐
“琉璃球”令彤小声说
“哦,那,你可抱好了”令仪笑着
“嗯”小妹妹乖巧的回答
令彤第一次趴在大姐姐的背上,瞬间觉得那些吓人的树影似乎没那么高大了,令仪走的不太稳当,她需要紧紧搂住她的颈脖。
“你松手,太紧了,勒死我了呢”令仪大声说
令彤吓得赶紧松手,刚松开,却又听见令仪叫道:“唉哟”
令彤还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被甩了出去,树枝和假山似迎面刺来的剑一般,不能闪躲,她惊声尖叫却已来不及,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滚落
伴随着树枝断裂和石头撞击声,令彤已经滚落到假山下的树从中了。
令仪探出身子听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声音,和来之前一样宁静。
她才缓缓从石阶上下来,转头看看漆黑的树影自语:“吉祥人?看看莲花香能不能保你的小命吧?哎,可惜了个七彩琉璃球,只能留给你了”
说完,转身离去,大院里焰火五彩斑斓,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第2节 青砚()
北府大院里,吴妈和静香等人已经发现令彤不见,四处在寻了。
谁知半个时辰过去,一点影子都没有,急的满头是汗!不得已惊动了郭老爷和夫人,立刻便动用府里大半的家丁细细搜寻起来。
新柳哭着问吴妈:“她一个人能跑哪里去呢?怎么就没一个人跟着?”
静香和燕子跪在地下,哭的抽抽噎噎,“太太,当时小姐跑的快,外面天黑根本没看到去了哪里,我们只道她去看焰火的不会走远谁知并没有”
“等一下,”吴妈突然想起什么
“她若不是去看焰火,定是去看琉璃球灯了!”
“快,到偏僻处去找找,她定是到暗处去了!”
众人举着火把约摸又用了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当时令彤躺在冰冷的青石道上,已全然无知觉,额头的血直蜿蜒流到下颌,手脚冰凉,情形甚是骇人!
郭老爷和夫人震怒!勒令管家郭成礼查明事情原委;同时命人急速去请太医。
三爷和太太心神俱碎,只怕她有个好歹,吴妈妈当场便晕了过去,家丁们小心翼翼的将这一老一小抬回东府里,这除夕夜自然是过不好的了
太医赶来救治,同时还传了宫里的齐太医前来会诊,会诊后的结果着实令人心惊:头部撞伤,左手右脚皆有骨折,且受了严重风寒,内脏是否有伤一时难以断定,现下里昏迷不醒,生死难料。
府里自是乱作一团,丫头分成几组轮番看护,到了半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即便这样,却连一声哭声也不曾听见,太医说是尚未有神智才会如此,新柳等人自是急的六神无主。
吴妈醒过来便一刻不离的守着她,嘴里叨念着:“怪我,都怪我,竟没有看好你”
直忙到初二午后,一府人等皆已疲惫不堪,三老爷强令新柳等人去歇息,只有吴妈执意不肯,将令彤抱在怀中一刻不放,三老爷看着红了眼叹口气,转身道:“吴妈何须如此,小儿生死有命,强求也是无益!”
那吴妈也是困乏已极,不由得渐渐入寐,迷糊间感到她似乎动了动,忙睁眼看,确是在抽搐,顿时又急又怕,忙唤了太医来看,太医看后摇着头说是高烧惊厥,属凶险之状,立刻拟了个重方让下人去煎,还说汤药针灸都已尽用,如若到了明晚仍然如此,恐怕无力回天了!
此番话又惹得一屋子人抹泪不止。
酉时天色暗极,不一会竟下起鹅毛大雪来,看着满天飘雪,看起来立时老了一截的吴妈喟叹不已,却突然听见令彤呓语,她忙俯下身去,只听见令彤微弱却清晰的说:“开东角门”吴妈连声说“好好,好开开开,开东角门”
“下雪了?”
“下啦,下啦,小姐,是下雪了!”吴妈拼命点头
令彤小脸绯红,睫毛颤抖了几下,似用尽全身力气般说了一句“师父,救我”便又昏厥过去。
吴妈抹着泪说:“可是病糊涂了,这哪来的师父啊?还是去求求菩萨吧!”
初三清晨,大雪住,满园里到处银装素裹,景色极美,可惜无人有心赏雪。
静香和燕子正往令彤的嘴里喂药,喂进去便吐出来,正急的火烧火燎。
府里的大门上的小厮阿才怯生生走进来叫吴妈妈,论理他本是不能进内院的,此刻竟是没人能来通报了,可见府里之忙乱。
刚吱声便被燕子呵斥没眼力,说上房这般忙还来添乱
吴妈看了他一眼慢慢说:“说吧,有什么事情”
“一个姑子来敲门,说是她徒儿病了来看她!还说吴妈妈识得她”
吴妈先是疑惑,忽而想起昨晚令彤的话,“她敲的可是东角门?”
“正是东角门!”
“快,快去请她进来!”
很快,阿才领进一人。
窗外银晃晃的雪光映着一个天青色道服的姑子走了进来,身长纤拔,比阿才竟然高小半个头!如此天寒地冻,她穿的却也不多,只在薄棉袍外罩着个白色貉毛的坎肩而已。
看见吴妈,她拂尘搭臂立掌行礼。
她头发一丝不乱的挽成一个高髻,束发冠上插着一支素工细巧的青玉簪,未见得有多美,却是一身风华。
“见过吴大娘!”那声音清凉不疾不徐。
吴妈当下便认出正是端午节来过的那个道姑,惊奇道。
“啊!您是您是那端午节来过的小师父吧?”吴妈一拍手说道。
“正是”
吴妈还未再开口,她已径直走到令彤的床前。
“听闻贵府女公子病了,我且来看看”
“是是是,病的可重哪!请师父怎么地想个办法,救救这孩子吧!”吴妈急切的说。
她微微颔首,伸手试了下令彤的热度,随后又搭了搭她的脉,并扒开眼皮查看,那手指细长白净似玉一般。
半晌,她缓缓说:“不用怕,病虽凶险,却无性命之忧,原是她要入运了,此劫也躲不掉”话语平静深瞳似水,竟让一屋子人安静下来不敢多言。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静香,“这里有九粒药丸,一日三次一次一粒,黄柏煎汤服下,连吃三日”
“那三日后呢?”静香急问
她不语,只看看静香,容色似雪。
还未作答,吴妈抢道:“别问了,还不快去煎汤!师父给的药三日定然好了!”
“是!”
第3节 对质()
转眼三日过去,病情确实好转,高烧也退了,太医查后说内脏并未受伤,实属万幸!但左腕和右腿骨折涂了膏药上了夹板,额头的伤所幸仅是磕破撞击未深,所受的风寒须好好调理。只有骨伤好的慢,已嘱咐好下人好生伺候。
转眼半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