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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同龄人,宁冉要显得更加有原则『性』与是非观,她太清楚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尽管她和我们一样有很重的玩心,但是她懂得控制自己。
她会偷偷地在书包里藏宁叔叔不让她看的小人书,带到学校里趁着下课的时候拿出来翻两页,然而故事再精彩,她也不会在课堂上分心偷看。我们抱怨作业太多的时候她也会点头附和,但每次都还是认真对待按时上交,并且会督促我和阿芮一起完成,从来不许我俩抄作业或者敷衍了事。
只要是她认为错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去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犯错。
阿芮有的时候会开玩笑说,我们俩之所以没有长歪,一大半的功劳都得记在宁冉头上。
可能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我心中情绪在翻涌,想挨到她俩旁边去认个错,腿却像断了一样,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走过去了。
“哎呀哎呀!鱼咬钩了!快拉起来啊!”
我爸从后面跨了两步站到我跟前,弯腰将鱼竿拉了起来。我被这番动静惊醒,下意识抬头看去,漆黑的鱼竿几乎腰折,鱼线被扯得笔直,看不见鱼在哪里,只能凭借鱼线在水面划出的波纹判断鱼的大致方位。
大家听到我爸的呼声,也都围拢过来,兴奋得不行。
“是个大家伙!”我爸双手握住鱼竿,和鱼较上了劲,“老周,拿抄子!”
周叔叔从地上捡起抄子,在水里面划拉一阵,总算是把鱼兜进抄子里。
我也挡不住好奇心,围了过去,想看看究竟有多大。
“哇塞!这鱼有五斤重吧!好大一条!”阿芮咋咋呼呼地喊了起来,盯着地上还在挣扎的胖鲤鱼两眼都要放光了。
这条鱼显然体力还很好,周叔叔给它取下鱼钩之后立马就一个打挺,疯狂地甩起了尾巴。
我站得有点近,被它甩了一脸的水,条件反『射』般捂着脸往后退,还没退两步呢,就发现自己踩到了一只脚。
背后没有传来发疼的吸气声。
我直接用袖子擦了一下脸,转了过去。
宁冉表情有些复杂地盯着我,又低头去看看被我踩着的那只脚。
一副好像我是故意踩她的样子。
我原本还有点不好意思,看到她这个反应一下子又不大开心了,噘着嘴收回了脚,直接从她旁边绕了过去。
可能是气『性』有点大,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没什么食欲,一个劲儿地给自己灌可乐。
阿芮特意凑到我旁边来找我讲悄悄话:“舒榆,你别闹脾气了。”
我立马就否认了:“我没有啊。”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就跟真的似的。
“行了啊,你嘴上都能挂油壶了,还说没闹脾气。”她做贼似的抬眼看了看旁边正聊得高兴的家长们,“你也别和冉冉置气了,要不是她拦着你,没准儿现在你爸正揍你呢。”
我斜起眼睛瞪她。
阿芮抿着嘴笑了笑,端端正正坐回去继续吃饭。
我觉得我这个臭『毛』病真是改不过来了。越是有人劝我,我就越是长脾气。不是因为对方助长了我的气焰,而是一种被人宽容的惭愧,似乎只能梗着脖子一路死扛到底才能好受一些。说白了,就是死鸭子嘴硬,仿佛已经没了牙的纸老虎垂死挣扎,企图维持自己的权威。
我藏着一肚子情绪过完了一整天,等到要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平静下来。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眼前跑马灯似的转了好几圈,眼皮才渐渐沉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在外面玩得太累了,我睡得很熟,但是一直做梦,梦到我和阿芮宁冉出去玩,画面异常清晰,感觉非常真实。
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做梦。
醒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糟了。屁股底下湿了一片,又『潮』又冷。
我顿时就傻了,心里拔凉拔凉的,欲哭无泪。
我居然真的『尿』床了?!我都已经八岁了居然还会『尿』床?!
“玩火的话晚上睡觉会『尿』床哦。”
宁冉说这句话时的样子立马就在我脑子里浮现出来,像个咒语一样反复响起。
这个乌鸦嘴!
一时间我气得牙痒痒,不停地锤床,恨不得当时就揪着宁冉的衣领冲她亮出獠牙。
这真是我人生中最羞耻的一件事情了。
毫无疑问我被老妈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并且被她禁了可乐。
“让你喝那么多可乐!这下好了吧!多大的人了还『尿』床,你真是够可以的。”她一边替我收拾床铺一边不时回头念叨,我垂着头靠着墙角默默听着不做声。心里都快难过死了,哪里还有空回嘴。
阿芮和宁冉来找我的时候我妈依然在叨叨。我想要冲过去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房间里霎时响起了嘹亮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舒榆你居然,居然,哈哈哈哈哈哈……”阿芮抬起右手食指,虚虚地指着我,仰起头咧着嘴笑得眼睛都没了。
宁冉也没好到哪里去,额头抵在阿芮背上,躲在她后面身子一直抖,显然也笑得快收不住了。
然而我妈并没有停嘴。她似乎压根没发现我很不高兴,还在继续数落着我。
我羞得满脸通红,太阳『穴』都在跳,感觉丢了极大的面子,几乎就要哭出来,眼圈都憋得发胀了。
原本我就已经够窘迫了,现在更是连最后的脸面都没了。
眼见她们俩还在笑,我红着脸带着一身怒气冲回房间,啪地一声直接摔上了门,想要把笑声挡在门外。
我蜷缩在门后,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大脑放空了什么都不想,耳边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不知道她们俩什么时候走的,我妈好像也出门去了。等到外面完全安静了,我才扶着门把手站起来,抽抽搭搭拉开房间门。
那一整天我都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仿佛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我的丑事,只要我一『露』面,就会被他们毫不客气地嘲笑似的。
等到下午大概四点多的样子,阿芮又来了。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我见到她就立马黑了脸,背过身去不愿意搭理她。
阿芮似乎也知道理亏,腆着笑脸凑到我跟前,开始讨好我:“舒榆,我错了嘛~”
“我就是一时没忍住,真的不是故意的啦,你要相信我啊~”
我把脸扭到一边,就是不看她。
阿芮见讨好无效,干脆扑到我腿上撒起了娇,像只蠕动的软体动物一样。
我被她闹得不行,只好凶巴巴地把她从腿上扒拉下来。
“行了行了,你赶紧撒手。”
“你上午不是来过了吗?怎么又来了?”
阿芮听我这么一问,赶紧把放在茶几上的一个小袋子拿过来,举到我跟前,“给你送绿豆糕来了。你不是爱吃这个吗。”
“哼,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我接过绿豆糕,打开口袋闻了一下,糕点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不是我的,是冉冉让我拿给你的。”
我顿了顿,合上口袋,问她:“她怎么不自己来?”
阿芮的声音低了下去:“咳,她不是怕你还在生气吗,就让我帮了个忙。”
我没吱声,手里的绿豆糕提着不是,放着也不是。
“你赶紧尝尝,味道特别好!”阿芮见我不说话,便有些急地从我手上拿过口袋,打开之后递了过来,“我来之前还吃了一个,又软又甜,你肯定喜欢!”
我不愿意拂了她的好意,拿了一块出来,咬了一小口,立马就化在舌尖上了。
“怎么样?我就说好吃吧!”阿芮在旁边看着,比我吃着还高兴。
我吃完两块准备拿第三块的时候她却叫住了我。
“等一下,你别一次吃完了。”
我有些疑『惑』地抬头问她:“为什么?你要是想吃就自己拿啊?”说完我又往嘴里喂了一口。
阿芮无奈的解释道:“冉冉说让你一次少吃点,这个太甜了,你最近换牙,不能吃这么多甜食。”
然而她话音刚落,我就发现嘴里多了点什么,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了?”阿芮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好像掉了一颗牙。”
“……”我俩对视一眼,纷纷沉默了。
我用手捂着腮帮子,脸都垮了。
“你说真的,她就是故意来对付我的吧。”因为刚刚才掉了一颗牙,说话的时候还囫囵不清。
阿芮先是一脸沉痛的样子看着我,过了几秒钟就绷不住了,扑过来挂在我肩上“咯咯咯”笑成了一只老母鸡。
第十章()
我为了贪这一口绿豆糕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成了个豁牙,一说话就漏风,吃饭的时候也不好使,总是嚼空。
由是我心中愈发悲痛,感觉自己如同乌云盖顶一般。那朵乌云毫无疑问就是宁冉。
然而并没有人对倒霉的我进行安抚。阿芮当场就乐开了花,笑得非常欢实。我爸妈也双双表示这是件好事情——不用经历拔牙的痛楚,而且还不用花钱。简直美滋滋。
“来来来舒榆,你张开嘴让我们看看~”
阿芮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还不怀好意地凑到我跟前来逗我。就是欺负我现在说不清楚话,不能痛痛快快跟她吵一架。
我皱起鼻子不张口,直接一个纵身扑过去,伸手在她腰上挠了起来。
阿芮向来最怕痒了,我刚伸过手去她就开始叫唤,身子一歪倒在宁冉肩上,仰着脸大口喘气:“冉冉救我啊!”
罪魁祸首本人在得知此事之后虽然没有像阿芮一样夸张,不过看得出来憋笑也憋得非常辛苦,即便是尽了全力想抿着嘴,甚至还用手捂着口鼻,弯成两道弧线的眼睛依然出卖了她,脑后束起的马尾还不停地颤抖。
我强装镇定,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心里边一直在翻白眼。
真是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