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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不知自己要去哪儿,他好像全明白了,又似乎不能全然肯定,茫然间他调转车头,几乎是狂飙着往市三中开。
还是那间教室,那个位置,那面墙,萧泽小心揭开上面贴着的白色海报,下面是用水性笔画的素描,一个男孩的剪影,寥寥数笔,很小,年份久远,颜色已经很淡。
萧泽指尖滑动,目光停在男孩胸前类似校牌的标志上。
xz。
xzismytarget。
萧泽心头剧震,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最清晰的答案。再顾不了其他,他冲出教室,以几乎极限的速度跑去开车,似乎再多留一秒,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会不见了。
路上,萧泽给夏弦打了无数个电话,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他在她门外做了足够久的心理建设,才自己开门走进去。
屋里的家具都被罩上遮灰尘的布罩,入目之处没有一丝生气。
萧泽的心跌落谷底。
他来晚了,他的夏弦已经走了
“你好,请问门口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吗?”
听到声音,萧泽机械性的转身走到门口,他说了句抱歉,从清洁员手里接过纸箱。
纸箱里东西很多,却放得整整齐齐,一半是他买给她的东西,萧泽一样样拿出来,他可以想象她丢弃这些东西时候的心情,他给她的东西虽然说不上价值连城,但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她说丢就丢了,自己居然还给她支票
纸箱底部是两本特大号的素描本,全是她画的他的样子,大多是想象的,也有照着新闻通稿画的,每张画下面都写了日期,她的心情,还有她想象的他的内心活动。
九年,她喜欢了他九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孤寂又勇敢的爱着他。
萧泽颤抖着手指,隐忍着往下翻,里面夹着的两页纸掉了出来,那张支票被她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上面有被润湿的痕迹,是她的眼泪。
萧泽拾起另一张皱巴巴的纸,只一眼,他全部的神经便陡然紧绷得快要断掉。
她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
他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大脑像瞬间被铁棒击中一般一片空白。
萧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拿起手机,颤抖着手指再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看着电话接通,他激动得心脏都要跳出来,急不可耐的问:“夏弦,你在哪里?对不起我错了错了”思绪竟然乱到语无伦次。
里面传来的却是陌生的男声。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江南国际机场值班处,请问你是机主的朋友吗?”
萧泽的心立刻揪起来,紧张的问:“我是,她怎么了?”
“我们也不清楚,手机是工作人员在垃圾箱上面捡到的,您如果认识机主,麻烦通知她过来领。”
第81章 ~~~81~~~()
早上六点,萧泽从睡眠中醒来,整夜不断的清晰梦境让他觉得很累,头昏脑账间,他伸手用力捏了下鼻梁,有些无奈。
这两年他的睡眠质量越发不好,入睡慢,无论多晚睡,第二天都势必早醒。
还差二十七天,夏弦离开他就整整三年了。三年来,他无数次的梦到她,甜蜜的,惊喜的,愉悦的,曾经所有的美好都在梦里卷土重来,但到了最后都会变成她毫无温度的脸孔。
“我希望今日一别,永不再见。”
那是夏弦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他的梦魇始于此,终于此。
即使过了这么久,萧泽仍清晰的记得当初那种无能为力的钝痛感。那日,他握着她的手机站在人潮涌动的机场大厅,身侧的落地玻璃外飞机叫嚣着冲向云霄,他的内心蓦地生出绝望。
萧泽紧紧咬住牙槽,每一次的回忆都让他难受,却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他叹口气,又闭上眼躺了一会儿,才起身洗漱。
今日要去市文化中心听好友陈苒的钢琴音乐会,他特地选了一套偏休闲的浅色系西服,搭配衬衫的时候,他习惯性拿了她从前买的,还有领带和口袋巾,都是她喜欢的颜色款式。
做这些不是矫情,只是习惯。
路上塞车,萧泽到文化中心的时候,门口已经聚满了人,中心门外放了巨幅海报,陈苒穿着黑色礼服笑得自信优雅。大家有条不紊的排队进场,间或有人提起陈苒的天赋成就,均是赞叹不已。
萧泽听着不觉失笑,多年不见,当年淘气得让人头疼的小女孩成了扬名国际的钢琴家,也不知道怎么坐得住的。
音乐会的曲目量比较大,陈苒都完美演绎下来,结束的时候现场掌声雷动,碍于观众的热情,陈苒三度返场鞠躬。
散场后,萧泽拿着花去后台找陈苒,路过走廊的时候,远远看到陈苒站在尽头处和一个女孩谈笑,女孩伸手将滑到脸颊边的头发捋到耳后,露出瘦削精致的侧脸,肤色雪白。
萧泽呼吸一窒,心跳悠的慢掉半拍,这个人的身形侧颜,还有气质,都太像夏弦。
身体触不及防的紧绷起来,脑中思绪纷乱,紧张到极点,也害怕到极点。
他来不及再思考,急急的快速走过去,等近了,看清了,又犹疑的停下脚步。
真的是她,他的夏弦。
萧泽的喉咙像是塞满浸了水的湿棉花,那两个字就堵在那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心心念念这么久,真的见了,他除了欣喜,更多无地自容的愧疚。
就像他后来在萧匀那里看到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我知道,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说不定他就会感动,会相信我,可是我不愿意,我一直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以为彼此情深义重,结果我在他心里只是一张支票就可以打发的女人,还抵不过一个死人来得重要,我还有什么可挽回的?”
“嗨,萧泽。”陈苒看他走近,很热情的招呼道。
夏弦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顺着陈苒的目光看向萧泽。
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复杂中满是隐痛,而她只有漠然疏离。
萧泽握着花束的手收紧,他是多么想将她拉到怀里狠狠抱住,狠狠的道歉,就是她反抗骂他踢打他都行,也好过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他。
陈苒见萧泽不说话,目光始终停留在夏弦身上,会错意,忙给他介绍。
“看到美女傻眼了?这是我朋友夏弦。”
“对不起。”萧泽勉强笑了一下,将手中的花束递给陈苒,“恭喜你,音乐会很成功。”
“谢啦。”陈苒高兴接过,又看向夏弦,“这位是萧泽,凯风珠宝集团总裁,可以算我半个哥哥。”
“您好,萧总。”夏弦礼貌性的笑了下,朝萧泽伸出手。
“你好。”萧泽有些僵硬的伸出手,手指刚触及到她指尖,她便收了回去。
“你们聊,我先走了。”夏弦说完这句便转身离去,整个过程再未看萧泽一眼。
萧泽见她离开,和陈苒匆匆说了几句就追出去。大厅里人潮涌动,他搜寻一圈,也没看到她。他心里着急,无计可施之下又往停车场跑,他从出口进去,陆陆续续有车逆向开过来。
他看到她的车从面前驶过,他知道她看到自己,也听到自己叫她,却没有停下。
意料之中的局面,萧泽想,从前都是她追着自己,如今他要她回来,肯定不会那么容易。
他发动汽车,直接去了她家。
家里很干净,可以说是纤尘不染,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整个房间暖洋洋的,屋内屋外种的花草也都生机勃勃。
萧泽一眼就看到客厅中央打开的行李箱,他急急跑进卧室,拉开衣橱,里面明显是刚收拾过。
三年来,他每周都叫人过来打扫,一个月中会有两三晚住在这里,他每次进来前都会想,会不会他推开门就看到她穿着家居服笑靥如花的窝在沙发里等他,看到他就噘噘嘴撒娇说:“唐长老怎么又回来晚了?是被哪路妖精缠住了?”或者“唐长老,晚上吃什么啊?”
美梦真的要成真了吗?
晚上九点,夏弦从外面回来,她见楼上亮着灯就知道他来了。她咬着唇,狠狠咽下心口汹涌而至的酸涩,将车开进车库。
她在门外做了足够久的心理建设,甚至腹诽了全部可能的对白,又细细补了点粉掩住泪痕,才开门走了进去。
“回来了?”她刚进门,萧泽就迎了过来,他脸上带笑,表情温柔一如往昔,仿佛两人都不曾分开,她只是晚归,他只是在等她。
夏弦直直的看着他,愣了几许,脑子才又清明。
她冷冰冰的问:“你来做什么?”然后避开他的目光往里走。
“吃饭了吗?”萧泽跟在她身后进来,“我熬了粥,吃一点好不好?”
“你是失忆了吗?”夏弦将包重重扔在沙发上,她转头看着萧泽,已然有了怒气,“谁让你进来的?”
萧泽这才有机会仔仔细细的看她,三年未见,她比从前瘦了太多,依旧白皙的脸尖尖的,两腮几乎没有肉,眼睛大而深,却没有往日的明亮神采,即使擦了粉也不能完全掩住眼周的乌青。
她过的不好。
这个结论让萧泽难受。
“夏弦。”他唤她,有些艰难的请求,“我们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夏弦怒意未消,自顾坐在沙发上,别过脸狠狠咬住下唇,“请你离开。”
萧泽站在她身后久久不语,夏弦不回头也能感受到那两道深沉隐忍的目光所蕴含的力量,她想象他的表情,心像被生生撕裂一般疼痛,双手紧紧抓住沙发垫才不至失态。
“我知道你怨我,不想见到我,但有些事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
他的声音诚挚也卑微,夏弦微微颤抖着吸气,再开口也不似刚才那般咄咄逼人。
“你想说什么?”她平静的问。
“当年的事是我错怪你了,我”他有些说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