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想:顾非也,其实你没那么喜欢聂哥?要不然怎么会就这样妥协分手?
又想:不对,不是这样的。
顾非也问:“聂哥,我不知道我和你的理解是不是有什么偏差,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嗯,你问。”
顾非也深呼吸:“如果我们分手,是字面意思上的分手吗?你还保留着在一起时候的状态,那么我们到底是分了,还是没有分?”
潘烟那样的『性』格,除非是真分,如果他们只是假分把她骗了回来,那么一定要和真分一样『逼』真,因为一旦被她发现,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这个道理,顾非也清楚,聂细卿也明白。
聂细卿不想给他诸如“也可以分了,也可以没分,但本质是没分”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思索了一下,回答:“当然是分了,只是你在我这里有退路。”在潘烟那边没有。
不矫情,顾非也被他一句话说得鼻子发酸:“你是不是对要等多久没有概念啊?”
等多久?三年还是五年,抑或更长时间?
他完全没有把握能说服潘烟“活着接受”,潘烟出走前双方勉强平手,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出走后再被请回来,潘烟绝对就占了上风。
有句歌词虽然是形容爱情的,但当对象变成了亲人,也可以拿来形容一下: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聂细卿摇头:“不。我有概念。”
要么等到潘烟松口,当然这不大可能,要么等到潘烟过世,当然这估计也得很久了。
但等一个人,不问时间长不长,只问自己愿不愿意。
“你是不是傻啊聂哥!”顾非也鼻子酸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有人揣着恶意,能往你身上扎刀子,有人捧着一片真心,却也能往你心里扎刀子,“你就一点也不委屈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被耽误吗?这件事明明你没有一点错!怎么就……”
就这么为别人的错埋单了呢?
“非非,放松点。”聂细卿轻拍情绪激动的人的后背,一下一下顺气,低声安慰道,“你怎么就只想到了我委屈,却想不到这也是我希望做的?其他人我看不上,所以也没什么耽误的说法,你太紧张了,放松,深呼吸。”
十分钟后,聂细卿和顾非也一起被医生说了一通。
大体是一个不注意身体病了还喝酒外加情绪激动,一个怎么照顾人的这么疏忽。
医生走后,已经决定了分手的两个人沉默。
顾非也盯着床尾。
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整个人可以算是处在放空状态。
顾非也说:“聂哥,我不想分手。”说的是心情,而不是想出尔反尔改变决定。
聂细卿『揉』了『揉』顾非也的头:“嗯,我知道。”
又陷入安静。
顾非也还想说很多,比如“陪我吃顿火锅”,比如“陪我看场电影”,但又觉得,这样就像是在告别。
于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今晚我联系她。”
“好。”
聂细卿和往常一样,在医院陪了他一天,把一切都安排好,直到太阳快要落山,他才起身:“我要走了。”
顾非也还没有真实感,当初在一起是一句话,现在要分手也是一句话。
也许是上午把所有的激动和难受用完了,下午又提前透支了低落,又也许是因为聂细卿的一句“会等他”给了他最大程度的自我暗示,这会儿顾非也的情绪倒是没太大起伏:“嗯,再见。”
“再见。”聂细卿转身,眼眶红了。
他踏出病房,走出医院,走进了和往常一样的街道。
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
当天晚上,顾非也在所有的社交软件上都发了这样一个动态:我答应,你回来。
潘烟那个号码还是不通,顾非也发了同样的短信。
接下来,就是等她回复了。
等待的日子挺枯燥,第二天顾非也回了趟一居室。
交往以来,他基本没在一居室这里住,一些日常用的基本都搬到了聂细卿那边,因为准备分手了,前两天聂细卿帮他把要用的衣服整理了几件过来,要用的资料也尽数搬到了一居室,其他不急的还留在聂细卿那里。
顾非也百无聊赖地在一居室里转,转到最后,拿起一本书开始看。
第1页。
第2页。
……
第1页。
看不进。
顾非也丢开书,寻思着得做点其他什么,想了半天,决定泡个没什么创意的澡。
泡了一半自己折腾到泡不下去,总感觉水温高了,泡澡料气味不合心意,浴室空间太小了,有点『逼』仄的感觉。
从浴缸里爬出来他就趴在马桶上吐了,热气腾腾的空间里,吐完感觉更恶心。
顾非也吐了两轮,定了定神,赶紧逃了出来,然后在开放式厨房水池那边漱口刷牙。
冰箱里装满了各种饮品,还塞了些新鲜水果,是聂细卿为他准备好的库存。
顾非也翻了翻,拎出来一盒酸『奶』,坐客厅慢慢喝了,然后又找了把折叠水果刀削了只梨,算是补充了一天的能量。
接下来两天,潘烟还是没有任何回应,顾非也趁着顾舟和顾灵不注意,自己开车去了张姨说的两处小镇的其中一处。
第84章()
这个季节,水乡真没什么人; 浅一点的河都被冻住了。
顾非也这时候到这里; 也不为别的——等在医院里也是过; 出来找一找也是过; 至少出来走一走还免去了他无事可做就算做了也没心思的窘境。
上次去小镇里找人,潘烟先走一步,可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 其实有人知道潘烟的行踪,并且关注着顾非也他们找人的动向; 所以提前通风报信。
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当天得知消息连夜赶到,不说网上知道的人多不多,至少现实里知道的都是信得过的; 并且也不多。
如果真要掰扯他们找去帮忙的人里是不是有谁通风报信; 顾非也自问大家都是普通人; 没那么大的神通搞这种幺蛾子。
第二个可能比较倒霉,他们曾经经过潘烟住所的附近,指不定潘烟是自己看到他们这才立刻换地方; 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顾非也更倾向于那天是潘烟看到了他们这个可能; 同时他也在想,潘烟真的没有找人盯着自己么?
之前怕潘烟生无可恋什么也不关注,自从收到了潘烟的信息; 顾非也倒不担心这一点了; 她根本没有放弃; 不过从消极抵抗变成了主动攻击。
有目的的话,她怎么会不看着过程呢?
顾非也知道,潘烟也一定会看到自己发出去的妥协讯息,那她不出现可能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消极了些,那就是潘烟可能真没看到自己妥协,因为她出事了。
第二个倒是不消极,但也不妙——潘烟还没确定顾非也有没有骗她,所以还没观察好之前,是不会出现也不会给答复的。
这也是顾非也和聂细卿要真分的原因。
说实在的,分手那天顾非也没有真实感,到了现在,也还是没有。
仅仅觉得有些『迷』茫,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而已。
顾非也在水乡待了两天,中途顾舟和顾灵把他的电话都给打爆了,要求他立刻回医院。
回医院么是肯定不会回的,在外面晃一晃,带够了『药』总归没问题,在医院里说不出的压抑,心情不好身体会更受影响。
开启了任『性』模式的顾非也拒绝,理由是自己心里有数。
水乡一无所获,顾非也又去了古镇。
他是在一个夜晚到古镇的,找了住处硬塞着吃了点东西,然后倒头就睡,也顾不上洗不洗澡刷不刷牙之类的个人卫生问题。
凌晨一点醒过来,顾非也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非常想给聂细卿打个电话,哪怕只听他说一句话也好。
不起念头的时候倒还好,一旦起了头,想要打电话的冲动越来越强烈,强行压住胸口都憋闷到生疼。
顾非也承认,在这样一个深夜里,他内心深处阴暗的一面蠢蠢欲动,他忽然想,不管她了,管她做什么,我回去找聂哥去。
推开窗户,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楼下街灯寂寥地亮着。
寒意扑面而来,顾非也不禁打了个寒颤,动作渐渐地慢了。
不论此刻他有多疯狂的想法,一旦到了白天,一旦他“正常”了,他还是会想把潘烟找回来。
他关上窗,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想起来还没洗漱,又冲了个澡。
这下更加睡不着。
有的人,心情好的时候怕鬼怕黑,一旦心情非常不美妙,黑暗中赤脚穿过坟苑都没有感觉。
顾非也大概处于这种状态,于是睡不着的他,掏出手机去买了聂细卿写的悬疑推理书的电子版,捧着看了起来。
这一次,竟然看了下去。
凌晨四点,顾非也睡了过去,六点又挺精神地起床了。
就在这天中午,他第一次收到了潘烟的回复,回复很短,只有6个字:真的分手了吗?
顾非也第一时间回了电话过去,这次没关机,但直到自然挂断也没有人接,顾非也又拨过去。
一连试了四次均以失败告终,第五次,这通电话可算是有人接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取得了和潘烟的联系,顾非也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然而居然没有,电话接通后,他只是很平静地开口:“妈。”
潘烟答:“是我。”
像是本身关系就很一般的母子互相打了声招呼一般,彼此之间似乎没什么多余的话要说。
几秒的沉默,潘烟先开了口:“真的分了吗?”
真的吗?当然是真的,他感觉已经很久没见到聂细卿了。
顾非也回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