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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一向笑眯眯的脸沉了下来。
房间里忽然安静,氛围顿时由死不正经的恶心风转换成了凝重风。
“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不老实。”施泽凑近聂细卿,一句一句,咬着牙慢慢说,“选择没有痛苦的路,乖乖等死不好么?就非要我虐你?”
聂细卿看他这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被『逼』停的时候他人还在车里,手机还是能用的,尽管下车后手机就被砸了,但在车里的那段时间,足够他安排点事情。
下一秒,24k纯变态一拳重重砸上了聂细卿的胃,在椅子上的人咬牙挺过这阵痛意时,慢慢地切换回了笑嘻嘻的样子:“疼不疼呀?火辣辣的?我去给你拿点冰块镇个痛叭。”
聂细卿当然没有回答,先前那会是懒得理,现在则是根本说不出。
别说说话了,这个时候他几乎不能呼吸,除了稍微吸了点气外,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增加痛苦。
施泽见他一声不吭的痛苦样子,嘴角的笑容又放大了些:“咦?看起来不疼?那继续?”
这次直接狠狠踹了一脚,要不是聂细卿坐着的那把实木椅子够重,他这一脚能把椅子踹翻。
聂细卿眼前一黑。
对着胃踹这招够狠,聂细卿在挺长一段时间内眼前是看不清东西的。
好歹没晕,但处境非常不对。
“啧啧啧,看来还不够呢。”
……
三分钟后。
施泽收手,阴森森地盯着聂细卿看:“是不是你?”
聂细卿冷汗浸到了眼睛里,一时睁不开,他缓了好一会儿,好歹喘匀了一口气:“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你把瑾……把我女儿藏起来的?”
聂细卿有些脱力地靠在椅背上:“女儿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信和你没关系。”施泽认定是聂细卿搞的鬼。
如果说是林栖梧,这不大可能,毕竟林栖梧也是刚刚才知道聂细卿落到聂文骞手里的事,时间上就不允许她有什么动作。
说是丁义章倒有点可能,但这也需要是聂细卿这边传达了点什么。
再有就是,丁义章这老头虽然讨厌,但是正派得很,如果真是他,倒不需要过分担心小孩的安全。
但……还是哪里不对?施泽脑子转得飞快,他想:不对,如果丁义章知道聂细卿被聂文骞扣住,这个时候他也该找上门来了。
施泽看了聂细卿一会儿,神『色』阴晴不定:“你不是会干出特别丧心病狂的事的人。”
用的肯定句,似乎是想要确认聂细卿不会害他女儿一般。
聂细卿脸『色』白得不像话,听言笑了,以一种慢慢的语速说:“一个人如果自身难保,通常是不会顾得了太多的。”
施泽:“她还那么小!”
聂细卿:“当初你要弄死我的时候,我也不大。”
施泽强忍住怒气:“知不知道,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聂细卿笃定地说:“知道,但你不敢。”
施泽确实不敢,且不说他不知道聂文骞最终会怎么处理聂细卿,光他女儿现在失去联系就足够束缚住他的手脚,他咬牙切齿地问:“说你的条件。”
聂细卿说:“把我放了。”
“不可能。”不知道是不是打心眼里觉得聂细卿那边的人都挺正派,施泽虽然有了危机感但还没到没办法的地步,听言立刻拒绝。
还是那句话,他不知道聂文骞要怎样处理聂细卿,私自放人他绝对办不到。
聂细卿『露』出冷漠的表情:“那就很抱歉了,我只能效仿你主人的做法,拉个垫背的。”
“你!”
此时此刻,一位小女孩正非常开心地坐在甜品店里幸福地吃着一块小蛋糕,而一旁漂亮的女人帮小女孩拿着包,包里音量为零的手机正在疯狂闪烁。
漂亮女人悄悄地将包里手机弄成照明模式,原本就没剩多少电量的手机很快自动关了机。
小女孩挖了一小勺蛋糕:“乐乐姐姐,别忘了告诉妈妈我跟你在一起呀。”
“小谨不要担心,姐姐已经给妈妈发过微信了喔。”
第90章()
“你会后悔吗?”这是挂断电话前; 聂文骞问林栖梧的话。
“不会。”林栖梧这样回答,“我希望,你也不会后悔。”
很平淡的语气; 但是彼此都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彼此,这中间大概会多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挂了电话,林栖梧立刻报了警。
但她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她想:来不及的,他会动手的; 或者; 他会立刻转移聂细卿。
不,不够。
她想了想,准备通知丁义章。
但; 丁义章老了,再怎么也是位前段时间病重入院的老人,他不再是十几年前身体硬朗的保护者。
此时此刻通知他,他会怎么做?
大概第一步会告诉聂文骞,对他说; 你收手; 不要父子相残——但是谁知道呢; 以林栖梧对聂文骞的了解; 他八成是不会相信“聂细卿是他的儿子”这类鬼话的。
原因无他; 当初聂文骞做了好几次的亲子鉴定; 每一次的结果都告诉他; 聂细卿跟他没任何关系,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的想法,怎么会因为一个多年以来都看不上他的老头子的话而有所动摇?
蓦然想起,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就如果出现这种事的情况,计划过到底应该怎么做。
并非疏忽,就是单纯没有过计划。
但那又怎样?
她已经报了警,到了这个地步,不过是没有亲口告诉聂文骞真相而已,就算她口空说了,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
相信或者不相信,并不掌握在她的手里,不是么?
到最后,林栖梧还是选择了告诉丁义章。
放下手机,林栖梧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一瞬不瞬盯着虚空,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从她真正完全掌握了聂文骞的罪证开始。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迷』茫过,她一直是个有目标和方向的人。
有一步走一步,没路可走时会选择暂时退后,但她的目光,永远是投向目标所在的前方。
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比如她选择了复仇这条路,又比如当初她大胆追求聂长宁。
聂长宁是个怎样的人?春风一样,暖阳一般,是能让她尽情地舒展开身心,放心将一生交付的存在。
她从十几岁就喜欢上了聂长宁,后来相爱,结婚,满心满眼都是他,甚至到聂长宁已经过世多年的现在,午夜梦回最想见的,仍旧是他。
和聂文骞夫妻这么多年,有过一刻的妥协于心软吗?
没有,一秒也没有。
她恨聂文骞的心怀妄念,恨某次蓄意的“酒后『乱』『性』”,更恨这个人手起刀落的冷血无情。
当她看着意气风发的聂文骞时,总是会想起聂长宁——倘若长宁还在世,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他们会生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然后一天一天,将两个孩子都教育成谦逊温暖的人,就这么一晃,也算是幸福的一辈子。
假如……
假如。
其他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真的有假如,她不至于活成这般冷血,不至于连血亲都不顾。
刚才,她间接宣判了聂细卿的死刑。
林栖梧的手冰冷到毫无知觉,她渐渐聚集了有些涣散的目光。
到了这一步,她不可能放弃弄死聂文骞的机会,如果到了这一刻放弃,此前十几年的煎熬统统都会变成一场笑话。
所以,立场不会变,决定也不会变。
如果聂长宁去世得再早一点,她对聂细卿大约只会有恨意。可聂细卿跟着聂长宁生活了那么多年,她看着小小的孩子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他越来越有“父亲”的影子,看着他一天一天成长成为小聂长宁。
那样漂亮又懂事的孩子,从小小一团渐渐长成一位小小的谦谦君子,谁会不爱?
其实也没关系对不对?就算不是亲生,聂长宁也从未责怪过分毫。
他爱这个孩子,那么她也爱这个孩子。
可是快乐总是短暂到近乎吝啬,聂长宁死于一场蓄意的大火。
第一次知道聂文骞对聂细卿动手的时候,她惶恐到无法言说,无比害怕继失去聂长宁后,又会失去这个孩子。
那样就等于失去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
可是,几年的三口美满之家算是联系吗?
她想,不算,已经遥不可及的虚妄回忆而已,这个孩子根本就和长宁没有半点关系,而她对这个孩子的爱,统统建立在聂长宁的基础上。
聂长宁不在了,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干的,而本身,这个孩子也不是她所期待的。
丁义章曾经问过她,是不是恨聂细卿,她当时回答的是,不恨。
可是深究这么多年,大概那句“不恨”实在言不由衷——她曾经多深切地爱过这个孩子,后来就有多深刻地恨过他。
这个孩子身上流着她的血,可另一半,是她最恨的人的血。
这么矛盾的感情,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已经不再清楚自己。
最疯狂的时候,她有过什么想法呢?
——干脆聂文骞就不要顾及她,再狠一点,做点无法挽回的事,那个时候,她会告诉他,他弄死的是自己的儿子。
想必那个时候,聂文骞能尝到她曾尝过的痛意?
“你会后悔吗?”林栖梧喃喃,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聂文骞。
林栖梧似乎是有些累了,她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今天,就在这个时段,她的脑子里总是有某些声音,穿过遥远的时空,穿来。
“妈妈,今天爸爸说,要和我们一起去游乐场!”
幼童的声音,有些雀跃。
“妈妈,给你小毯子。”
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