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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南砚宸再度拥住玉微,怜惜地道,“我只会心疼慕慕的过往,我恨自己未能早些遇见你。”
他虽是嫉妒她曾是他人之妻,也震惊于玉微的过去,更是被她大胆嫁给自己兄长的行为吓到。
但,这一切都是她被逼无奈的,不是吗?
君钰不喜自己的王妃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新婚那一夜,慕慕的处。子之身更是说明了一切
。
他虽是不喜打听京城的那些风风雨雨,但是官员们的闲言碎语,他到底听过一些。
“那我想要报仇,你会帮我的,是吗?”玉微期待地看着南砚宸。
“只要是慕慕想的,我都会一一做到。”南砚宸如是说道。
“砚宸称帝,逆了这天下如何?”玉微道,丝毫不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是大逆不道。
“如果慕慕想要这天下,便是乱了它又何妨?”南砚宸眉眼温润,墨玉一般的眸子里是深深掩藏的宠溺。
倘若说几个月前他还对玉衡留有尊敬的话,此刻已是分毫不剩。
她弱不胜衣,清冷决绝的模样永远最令他心悸。她的任何要求,他从来都无法拒绝。
无论她想要做甚,一切都有他便是。弑君篡位的骂名由他为她背负,天下将倾的混乱由他一手为她扫平。
“既是如此,微便在京城静候夫君佳音。”她道。
一直到回到丞相府,南砚宸的脑海中依然是玉微清浅的笑靥,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南砚宸抬头望望万里无云的天色,即便明知是在饮鸠止渴,他依旧甘之如饴。
倘若不能归隐山间,守着那一座深宫又有何妨?那里有他此生挚爱之人。
南砚宸细细摩挲着手中的禁步,温柔眷念。冰凉的禁步触手生温,仿佛慕慕柔若无骨的指尖。
这是他和慕慕成亲那日,她佩戴的禁步,只是他偷偷留了下来。
玉微刚送走南砚宸,想着玉衡也差不多该是要到了。
后宫妃嫔向来是不能随意宣召外男的,然而她不仅宣了,还是宣的是自己前夫。玉衡知晓了能忍得住?
她在唤人去宣南砚宸时没有丝毫遮掩,想必玉衡安插在清婉殿的眼线一早便去给他汇报了。
说曹操曹操到,玉微踏进寝殿门槛时只觉得被人从身后抱住,力道之大,几乎将她拦腰折断。
玉衡心中暴怒,内侍来报时他正在御书房和户部尚书商讨户籍,赋税事宜。
一听见内侍说玉微宣召了南砚宸,他本就心烦意乱多时的心,那一刻几乎是刹那怒火中烧,丢下户部尚书便径直往止兰宫而来。
“你见了南砚宸?”玉衡扳过玉微的身子,攫着她的下颚,凶狠地道,“为什么?给朕一个理由。”
“当然是为了重温旧爱啊。”玉微笑,艳若桃花,光芒四射。
“你有胆再说一遍?”玉衡攫着玉微下颚的手不断收紧,未几,玉微娇嫩的肌肤就泛起青紫,带着惹人怜惜的娇美。
玉衡见此,手中的力道稍松。
玉微挑衅地看向玉衡:“皇上心中尚且有一个宁儿,怎地就不许臣妾重温旧爱了呢?难道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是朕的贵妃。”玉衡提醒,眉心微拧,震怒氤氲其中。
“嗯,知道啊。”玉微点点头,不甚在意,“那又如何?”
“你爱的不是朕吗?为什么还要背着朕见南砚宸?”玉衡勃然大怒地低吼。
再好的涵养也能被玉微无所谓的语气给冲得烟消云散。更何况是早就冷静已失的玉衡。
“我爱过,可惜皇上不爱我。君既无情,妾便休。”玉微微垂下眼睑,神色晦暗不明。
“这不是你背叛朕的理由!”玉衡眼露厉色,愤怒地道。
玉衡一生太过顺遂,生而为尊,幼年太子,弱冠即是高居皇位,从未有人敢此般忤逆于他。唯一求而不得的便是蓝宁。
但,即便是当年的蓝宁也未曾敢有如此直白的忤逆他过。玉微算是这天下第一人。
玉微在玉衡的刻意威压下,依旧淡定如斯:“可臣妾就是这般做了,皇上准备如何处罚臣妾?”
玉衡咬牙切齿:“他碰到你哪儿了?”
玉微慢条斯理地道,言语间不无遗憾:“未曾,皇上来得太快。”
“你!”玉衡气噎。
他是很想掐死玉微,一了百了,免得他继续烦心。可是,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纤细柔滑的脖颈时,他却下不去手。
多么脆弱的生命,微弱地在他手中搏动着。
明明只要他稍稍一用力,这个令他心烦意乱多时的人就可以立刻消失在这世间。但他一想到天地间再也没有眼前之人,便心如刀锯。
最终,玉衡松开玉微,再次狼狈而逃。
第56章 绯闻影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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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玉微诊脉时已是发觉她那日惊马伤到了头部;便不难可知她为何如此。
她也许已经恢复了记忆。
南砚宸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如果不是如此,她不会排斥他的触碰。
虽然每日的接触她都没有拒绝;可是当他碰到她时;她身体本能的僵硬足以说明一切。
南砚宸紧紧拥住怀里柔顺的人,似乎要把她融进自己骨血里;再也不分离。
他吻吻玉微的鬓角,有些欣慰地想;只要她不离开他,就这样一生一世也未尝不可。
南砚宸担惊受怕了几个月;实际上这几个月的日子却过得很是平静,平静到死寂;仿佛是山雨欲来前的死寂。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迟;已至除夕;铺天盖地的雪才姗姗来迟。
一夜的梨花吹雪,天地间变得银装素裹;只点点红梅点缀着疏雪,青灰的宫墙也积上了莹白。
宽阔的宫道上却是洁净不染尘埃,扫雪的宫人们见马车行过;立即俯身叩拜。
今日是除夕盛宴;容不得一丝马虎。
宫道尽头;马车停下。
玉微在南砚宸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踏下马车。
南砚宸仿佛没有感觉到玉微的排斥般;伸手为玉微拢拢披风,将她揽在怀里,方才向前方走去。
风雪太大,若是不这样揽住慕慕,她的身子会冷若冰霜。
这是南砚宸近来方才发现的,玉微惧寒。
侍者跟在二人身后,为两人撑着伞。
玉微虽是僵硬着身子,却是乖乖地跟在南砚宸身侧,甚至主动往南砚宸炙热如夏的怀里靠了靠,一张如凝脂,似温玉的脸庞此刻绯红一片。
那是被寒意冻彻心扉的绯红。
冷冽的风夹裹着霜雪扑面而来。
南砚宸感受到玉微的依赖,把她又揽紧了几分。
两人快速踏进大殿。
相比殿外的冰天雪地,殿内则一片春光融融。
两人来得已是有些晚了,玉衡都已经端坐在高位之上,威严的脸上,剑眉微蹙,扫视着突然闯进的人。
南砚宸携玉微走进殿内,便要跪下请罪。
“朕知晓外头风雪大,你们迟了些许也无甚大无碍,且入坐罢。”玉衡沉声道。
幽深淡漠的眼眸有意无意地掠过南砚宸怀里的玉微。
自那日听过玉微的胡言乱语之后,这几个月来她的燕语莺声一直缭绕耳侧。
他仿佛魔怔了般,连处理朝政都时常神思恍惚,挥之不去的是玉微那句——
我心悦你
那是他此生求而不得的奢望。
两人领旨谢恩,坐入席中。
玉微刚坐下身就见玉衡起身离开了清心殿,她以鞋袜湿透为由也跟出了殿内。
疏影横斜暗香浅
衣着如雪的佳人依着烂漫绽开的梅花婷婷而立,袅袅娜娜。
玉衡只想起八个字——
云出月皎,高山白雪。
一次两次的巧合是偶然,数次的巧合明显是蓄意为之。
玉衡眯起眼眸,仔细打量了玉微一番,他不喜一切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心中原本的悸动也消退几分。
“皇上。”玉微迈开步子,走近玉衡。
玉衡欣长的身形未动,只浅浅凝视着玉微的一举一动,如蛰伏的豹子,时刻准备进攻。
“皇上怎地来得这般晚?”玉微道,语气里是早就知道玉衡会途径此地的随意。
“你怎知朕会来此处?”玉衡问。
玉微笑,恍若梅花吹雪,冷彻中揉着细碎的娇媚:“微向宫内的宫侍打听的。若非如此,微恐怕难以单独得见天颜。”
疏冷的夜色中,那一笑仿佛裹挟着梅花的清香,阵阵飘散开来,钻入玉衡的鼻息。
玉衡的眉头拧得更紧,忽略了玉微不同于上次的自称,又问道:“你见朕做甚?”
他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何交情值得她撇下自己夫君,私会于他。
明明他寿辰时,她还对他冷若冰霜。
玉微迟疑片刻,轻咬朱唇,一身的冷冽疏离幻化为娇怯羞涩:“微心悦于皇上。”
她低垂着眼睑不敢直视玉衡,绯红从脸颊蔓延至脖颈,向更深的衣衫内散开。
玉衡神色一愣。
他那日是听她胡言乱语过,也的确因为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语心烦意乱多时,却没想到她竟敢胆敢直接向他示爱,还是在她身为南砚宸的妻子时。
简直水性杨花!
玉衡嘲讽地捏住玉微的下颚,吐出的话字字如冰似刀,割裂着她的尊严:“南慕,你就如此恬不知耻?身为砚宸的妻子,竟然还妄想勾引朕。”
原以为她是个和宁儿一般洁身自好的女子,原来不过是个不安于室的。亏得他瞎了眼,还对她起了几分旖旎心思。
玉微脸色刹那苍白如雪,眼眸溢出委屈:“我我没有。”
“你没有?”玉衡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你没有什么?你没有勾引我,还是你没有爱过砚宸?”
既然已经嫁给砚宸,她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