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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白焰搓搓她的手:“下一届段公主,肯定会比他更聪明。”
姜竹沥犹豫片刻,又摇摇头:“如果是我自己的孩子,还是傻一点吧。”
活得聪明太辛苦了。
“没关系。”段白焰一边牵着她向前走,一边说,“怎么样都很招人喜欢。”
姜竹沥刚想开口,谢勉若有所觉,抬头朝她打招呼:“竹沥姐!”
她抬起手,正要挥手,一阵剧烈的眩晕冲击而来——
“竹沥!”
昏过去之前,她听他这么喊。
***
姜竹沥昏迷的时间非常短暂。
几乎是段白焰拉住她的下一秒,她就醒了过来。
“我真的只是只是头晕了一下。”他沉着脸把她抱上车,她心里泛暖意,又怕他太担心,“你不用这么着急”
“那也要去检查。”段白焰帮她扣好安全带,“你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别的地方?没有了吧。”
“好好想。”
“”
姜竹沥有些无奈,只好努力掰着指头数:“特别困算不算?我感觉最近越来越嗜睡,以前不睡午觉也不会觉得很困,但现在不睡不行。而且,明明夏天还没到,气温也没升高,却不怎么想吃东西,总觉得没胃口,还有”
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下来。
段白焰一开始还一脸严肃地“嗯”“继续”地应声,她话语骤停,他奇怪:“还有什么?”
姜竹沥不说话。
下一秒,一剂清零直冲大脑,段白焰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将车停在路边。
阳光透过树影罅隙,穿透车窗,斑驳地落在两人身上。
他看看她的肚子,看看她;看看她的肚子,再看看她。半晌,犹豫着问:“你会不会”
他把她怀疑的问题说了出来,姜竹沥一阵抓狂,差点儿拔刀:“不可能吧,我们明明做了措施啊!”
他抿唇:“那措施本来就不是百分百靠谱。”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去医院。
去医院的这段路,姜竹沥平时上班也会经过。却从没像今天一样,觉得它这么漫长。
段白焰沉默一阵,试探着叫:“竹沥。”
“”
“如果真的那个,你生吗?”
“”
姜竹沥想喝口水冷静一下,拧啊拧,半天拧不开矿泉水。
段白焰连忙接过来:“我来。”
他把水递到她手边,她沮丧得像只被雨淋湿的猫:“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它’我们必须对他负责。”
坦白地说,这也是她焦虑的一部分。
段白焰沉默着,将车停在医院停车场。往常都是家里司机带他来医院,他很少独自开车,找不到空位,绕了很多圈。
他牵着她上楼,帮她找到一个没人的座位,想就地将她放下:“你在这儿坐一下,我去帮你挂号,嗯?”
“你休息一下吧。”姜竹沥把水递给他,小声说出一直以来的猜测,“小白,你是不是仍然在担心,我会临阵脱逃?”
她的前科太多了,人格结构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或许他骨子里也没有信心。
“”段白焰没有说话,仰头喝水,喉结性感地滚动。
“没有用的。”她像只不谙世事的小动物,一脸认真地主动指出,“如果我想逃离这段关系,就算我跟你结婚,把孩子生下来了,也照样会跑的。”
段白焰:“你刚刚才说,我们应该对他负责。”
“所以别生呀,不生就不用负责了。”
“”
“小白。”她一本正经,“你自信一点,我超级爱你,不会逃跑的。”
——所以你也没有必要,非得拿孩子来拴住我。
段白焰握着水瓶,沉默了一会儿。
“竹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俚语?‘doordie’——翻译成中文,意思就是,‘我愿孤注一掷,也愿为之付出,不诉痛楚’。”他转过来,医院走廊上铺开夕阳昏暖的光,映得他眼底也一片璀璨,“你大概不知道我多喜欢你——也是,我从没告诉过你,我是个不会说情话的渣男。但如果要我用一句话表达我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
姜竹沥心跳加速,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头顶毛茸茸的耳朵无形之中跟着动了动。
“我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像你一样,也觉得自己这一生没有别的可能性了,我好像天生不具备爱别人的能力。”他轻声说,“我总怀疑自己会孤独终老。”
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于他来说,爱是拥有,是占有,是不放手。
他从没想过会因为一个人,爱上人间。
姜竹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你很担心我们没办法好好爱‘他’,我知道,也能理解。”他回握住她,捏捏她的手,“但我们这种担忧没有尽头,你总有一天要下定决心。”
下定决心走出去,离开玻璃罐子,接受新的成长。
姜竹沥想了很久。
日暮时分,晚霞铺满天际,凉风和暮色浸染天空。
“如果是一个女儿”许久,她轻声说,“我要培养她做一个作家。”
***
然而没有女儿。
段白焰的信仰崩塌了,他握着医生的手,再三确认:“真的吗?”
医生遗憾:“真的。”
“儿子呢?”他不甘心,“男孩子也可以,男孩子也很好啊。”
医生:“这不是性别问题,您太太没有怀孕。”
微顿,他补充:“但她确实太累了,不管是白天的事还是晚上的事,都应该节制一点。”
姜竹沥想找个沙坑,把自己发烫的脑袋埋进去。
“谢谢医生。”太丢人了,她只想赶紧溜,小小声地道,“我们走吧,小白。”
段白焰不想接受现实:“可是医生”
“走吧走吧。”姜竹沥耳朵通红,超级超级小声地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实在想要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回去造一个”
段白焰一听这话立刻就精神了,蔫儿唧唧的狼毛立马抖擞起来。
他们摇着尾巴向医生道过谢,十指相扣地走出诊室。
夕阳的影子投射到地板上,两条尾巴的影子勾勾搭搭地结成一个爱心。
“喂我说你们两个,如果备孕的话——”医生早年看过奇葩新闻,大概是觉得这对年轻的小夫妻也长得很愚蠢,又极其好心地吊着嗓子,提醒了一句,“就记住,不要避孕了啊!”
***
回去的路上,段白焰脸上的笑挡都挡不住。
姜竹沥脸红成番茄,懊恼地推他:“你还笑!”
“我怎么不能笑了?”
“我又没怀孕,你开心什么!”
“虽然现在没有,但很快了呀。”说完,他又自己一个人傻乐起来,尾巴的影子摇成螺旋桨,在脑子里幻想自己可爱动人、会追着她喊爸爸的软绵绵小女儿。
他心态可真好
姜竹沥见他没有失望、没有难过,也跟着放松下来。
走出去一段路,段白焰突然想起什么:“你没有反悔吧?”
松鼠姑娘乖巧地摇头:“没有。”
他松一口气:“怎么突然想通了?”
“因为被人告白了呀。”姜竹沥有些狡黠地眨眨眼,睫毛上金光抖落,“别笑话我,这至少证明一件事,你不是为了睡我才哄我。”
段白焰一直不明白,她到底把他想象成了什么魔鬼:“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你刚刚在医院里,”姜竹沥被逗乐,“说的都是实话?”
“嗯。”
“那你喜欢我,是不是比我喜欢你要早?”
段白焰顿了顿,含糊道:“也许吧”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撞见她哭、认定她是同类才动心,然而现在想起来,他第一次动心,明明能追溯到他们初次见面。
他清晰地记得,那天他第一次去一中,熊恪帮他提着书包,送他下车。
外面雾气蒙蒙,他忍不住将手伸出伞外,惊奇地发现,天上下的不是雨,竟然是红线。
他满心好奇地跟熊恪告别,踏上学校的楼梯。密密匝匝的红线里,视线逐渐开阔,慢慢地、由远及近地,红线中走出一个神奇的姑娘。
姑娘长得白净秀气,个子矮矮的,衣服都湿了也看不见胸,活像一个小可怜。
但小可怜也是可爱的,因为她元气满满又难掩怂气地喊着要保护他,他一边在心里不屑地想着“我可是宇宙暗黑破坏王谁能保护得了我”,一边口嫌体正直地被死死困在那场红线雨里,再也没能走出来。
“我那时候想”
天光变得黯淡,云朵在天边散成鱼鳞,光影愈发柔和,像文艺电影温柔的开场。
段白焰顿了顿,转过来望着她,“‘这个人,就是这个人——’”
“——我未来的一生,都要与她有关。”
火烧云的光芒映在他脸上,眼中光芒流动,他好像一个从来没有受过伤害的纯良小少年。
姜竹沥心下震动,突然又升起想哭的冲动。
然而她抬起头,还是想笑给他看,表情在光线中一寸寸绽开:“既然你跟我讲俚语,那我也送你一个故事。”
“小时候没人陪我玩,我没事干就拼命读童话书,有一次,读到一个狮子和女孩的故事。”
“狮子对人类女孩一见钟情,女孩对他说:‘你要扒光尖牙,不然当我们亲吻,你的牙齿会弄伤我;你要剪去利爪,不然当我们拥抱,你的利爪会割破我’。”她吸吸鼻子,“狮子毫不犹豫地照做了,他敲掉尖牙,剪去利爪,放弃了一切,来爱他爱的那个姑娘。”
段白焰静静地望着她:“嗯。”
“结果,女孩和他的父亲见狮子没了尖牙和利爪,立刻用枪棍把狮子打跑了,他再也不敢来。”姜竹沥默了默,小声说,“我觉得狮子特别可怜。”
段白焰赞同:“这不是童话,这